第三章：重傷垂死
「吼——」
那頭黑犬拋開正在啃食的死屍，嘶吼一聲，宛如一頭餓狼沖張凡撲來。
這傢伙應該是從一開始就縮在角落裡「吃獨食」，因此，附近並沒有其他白霧生物，此時聽到它一聲吼叫，張凡臉色一變，幾乎是比它還要著急，持刀沖了上去。
在逃出城區時，他沒少與這種生物打交道，最危險的一次，甚至被三頭黑犬堵死在一棟小樓上，最後還是湊巧有一個不幸的倖存者路過驚動引開了它們，他才得救。
但也正因為有這些經歷，對於這種最常見的白霧生靈，他也有了些應對的經驗。
眼前這種黑犬雖然看似十分兇猛恐怖，但攻擊方式十分單一，就撲和咬兩種，跟提前設定好的機器一般不知變通，只要能繞過它正面，從側面攻擊對方脖頸的那隻眼睛，便可致命。
大黑犬後腿十分有力，奮力一撲，巨大的軀體如同一張大網般撲向張凡，可就在它將要落地的一瞬間，張凡微微側身，黑犬的爪牙擦著他而過，趁黑犬落地還未穩住陣腳，張凡用全身力氣，雙手持刀刺入對方的脆弱點，剎那間，一股暗紅色的腥臭液體噴出，即便張凡早些預料到這種情況，也躲閃不急，被濺了一身。
乾淨、利落，這一套打法，正是他從十餘次與黑犬搏鬥中總結出來的打法。
有些嫌棄地甩了甩袖子上沾上的獸血，強忍著嘔吐的衝動，將沾上獸血的外套脫下。
即使已經習慣了空氣中的血腥味，也不是第一次殺這種怪物了，但他依然難以習慣。
好在這裡以前是服裝區，隨便找件乾淨合身的外套不是啥難事。
雖然還有些血腥味，但變得很淡了，基本與大街上的血腥氣差不了太多。
就在他重新拿起柴刀準備上樓時，突然，商場外面的街道上，猛地傳來一陣嘈雜聲。
「艹！快……快點跑！」
「虎…虎哥，快跑不動了！」
張凡一怔，望向商場外，透過玻璃門窗，只見不遠處的街道上，兩個男人和一個年輕女子慌張地在廢墟里穿插，在其身後不遠，三四頭黑犬如同餓狼般飛速靠近，就現在的情況來看，最多再有半分鐘，這四人便會葬身狗腹了。
張凡臉色一變，趕忙躲到旁邊的貨架后，拔出手槍，緊張地盯著外面。
該死的，千萬別往這跑啊!
眼前這四人，赫然是虎哥他們那批倖存者。
就在剛才，他們本來瞄上了一家還有些余貨的大型商場，可萬萬沒想到，在那裡竟然隱藏著十餘頭黑犬，面對這種規模的怪物，這一批倖存者們在猝不及防下被撕碎幾人後，亂做一團，很快便跑散了。
虎哥回頭瞄了一眼快速接近的三頭黑犬以及關昕昕，眼中閃過一絲狠辣，突然一腳將旁邊廢墟中一根鋼筋樣子的東西一鉤，其身後的關昕昕一不留神，腳被猛地絆了一下，頓時，關昕昕腳下不穩，直接撲倒在地面。
「啊——」關昕昕吃痛，但馬上反應過來，想要爬起來，可身後，最近的一頭黑犬幾乎已經到了她背後。
虎哥做完這一切，暗暗鬆了口氣——她一具屍體，應該也能撐一小段時間了。
「救.....救命！」身後那頭黑犬猛地沖她撲來，血盆大口中，尖銳如刀尖的利齒上甚至還有一層烏黑的血污，血腥味與一股腐肉的惡臭混雜在一起，令人作嘔。
關昕昕看著那張飛速擴大，宛如一口深不見底的魔窟一般的嘴，嬌軀忍不住顫抖，然而全身卻如同凍僵了一般，一點力氣也使不出，整個人如同嚇呆了一樣坐在原地。
完了......
「砰——」
一大蓬烏黑的獸血從黑犬脖頸處炸開，它巨大的軀體都因為這突然的攻擊而微微一偏，從關昕昕身旁擦過。
而此時，已經探出身的張凡有些懊惱地拍了拍自己的頭，自言自語道：「該死，還是沒忍住......」
街道外，關昕昕還沒回過神來，而另外那倆頭黑犬似乎是被這突然的槍聲嚇了一跳，頓在了原地，如同人一般警惕地尋找攻擊的來源。而虎哥和另外那個男人，雖然也聽到了槍聲，但還是不回頭地跑了。
「愣著幹嘛？跑啊！」
看見關昕昕還愣在原地，張凡氣不打一處來，怒聲喝道，關昕昕猛然驚醒，趕忙爬起來，然後......朝他這邊跑了過來！
卧槽尼瑪！別往我這跑啊！繼續往前跑啊！
那兩頭黑犬也順聲看到了張凡，一呲牙，跟著關昕昕往這邊沖了過來。
「該死......」張凡臉色一變，急忙舉槍，瞄向關昕昕身後那倆頭黑犬。
老實說，這畢竟是他第一次使用槍械武器，要說有多麼准，是不太現實的，剛才能打中，除卻運氣極好外，那頭黑犬正巧浮空，無法移動也是原因。
手還因為剛剛那一槍的后坐力而微微顫抖，看著那兩頭飛快移動的黑犬，如同倆坨黑乎乎的馬賽克一樣的東西，張凡頭皮一陣發麻。
而此時，關昕昕已經跑進了商場，眼見怪物越來越近，張凡一咬牙，猛地扣動扳機，頓時，一聲槍響，子彈飛射而出，穿過玻璃，卻只是擦著對方的身體過去了，只在黑犬那粗糙厚實的皮膚上留下一道血痕。
還剩兩發子彈。
張凡也不由得有些慌了，那兩頭黑犬彷彿被這發子彈激怒了一般，放棄了一直盯著的關昕昕，而轉頭望向他。
「躲後邊去！」看到關昕昕跑了過來，張凡眉頭緊皺，沖驚魂未定地女孩吼了一聲，對方也知道此時不好打擾，忙跑到他身後去。
「砰——」
又是一顆子彈射出，這發終於打中了最前面那頭黑犬，但也只是擊中了對方的前腿，子彈嵌入血肉之中，黑犬吃痛倒在商場門口，但其身旁那頭卻繞過了它，猛地沖近在咫尺的張凡襲來！
張凡雖驚未慌，將手槍插在自己腰間，用被后坐力反震到還在顫抖的手持柴刀，正準備像對付以前那些黑犬一樣解決掉它，可突然，這頭黑犬竟然一揚爪，在廢墟里掀起一塊巨大的石板，宛如一堵牆倒向對方！
張凡反應迅速地朝側面跳開，可剛跳出那塊石板倒下的地方，後面那頭黑犬竟然很快地跟了上來，一口咬住半空中張凡的小腿！
「啊——」
張凡只覺得整條腿彷彿在那一瞬間失去知覺，緊接著，血肉被撕裂的痛感衝上大腦，他無意識地揮刀朝後砍去。
「噗嗤！」
鋒銳的刀刃劃破黑犬的皮膚，但也僅此而已，被激怒的黑犬一揚頭，張凡小腿瞬間被撕下一大塊肉，整個人如同一個布娃娃一般被拋出，飛出近十米遠，重重的砸落在地面上，身上骨骼不知斷裂幾根。
「吼——」
那頭黑犬甩了甩挨了一刀的頭顱，怒視倒在地上痛苦哀嚎的張凡，猛地撲上來！
生物求生的本能永遠是無比強烈的，更何況張凡並沒有完全喪失理智，看到怪物沖自己撲來，他強忍著劇痛，舉起自己還能行動的右手，猛地朝前刺去！
「咔——」
刀刃刺入黑犬堅硬如頑石的肌肉中，似乎是碰到了骨頭，傳來一陣金屬碰撞的觸感。
憤怒的黑犬一口咬下去，張凡左肩彷彿被一柄鐵鎚用力敲擊了一下，骨骼碎裂，血肉模糊。
到底還是畜生，並沒有去攻擊張凡還能反擊的左手，強烈的求生欲促使他用力拔出柴刀，猛地刺向它脖頸處那隻眼睛。
「噗嗤——」
黑血噴出，雖然全身劇痛無比，但張凡如釋重負一般緩緩倒下。
還好……
「嘶——」
就在這時，一聲磨牙聲響起，張凡心中猛地一驚，這時才發現，那頭被打瘸了的黑犬竟然拖著一條長長地血痕，一步步地爬向他。
這尼瑪的......竟然要這麼憋屈的死了？
看著那頭緩緩張嘴的怪物，張凡一時間忘了疼痛，腦中一片空白。
「砰——」
手槍里最後一發子彈射出，打在黑犬的弱點處，看著如同一朵暗紅色鮮花般盛開的血花，以及在旁邊雙手持槍，嬌軀不住顫抖的關昕昕，張凡吐出了一口濁氣，腦海中一片模糊，緩緩合上了雙眼。
真特么的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