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三百三十七章:殊途同歸
我比崇禎大一歲正文卷新三百三十七章:殊途同歸歷史上的登州攻防戰根本不是一場完美的包圍殲滅戰。
最後的結果是以孔有德、耿仲明為首的一萬餘叛軍和家小不僅僅逃了,還成功投敵。
現如今歷史被改寫,平叛之戰提前三個多月結束,大大減輕了朝廷的負擔。
孔有德、耿仲明被生擒活捉解送京師,建奴的漢奸三順王直接夭折了倆。
按理說功勞遠大於歷史,朝廷的封賞也應該水漲船高!
黃毅沒準備忠於崇禎皇帝,忠於腐朽的朱明王朝,但是滿期待高官厚祿權傾朝野。
繳獲的船舶不全部是戰船,商船有一多半,有些船主並沒有被叛軍殺了,怎麼辦?
總督、監軍、巡撫如此配合,黃毅也投桃報李,不僅僅把俘虜帶走,倖存者中的船主、礦主、大地主管他願不願意,全部拖家帶口帶回根據地安置。
後來黃毅才知道,王坤和劉宇烈、謝鏈以及麾下的文官武將還有生財之道。
那就是無主之地!無主之金礦、銅礦……
地主、財主大量死亡,再有黃毅把有財產的倖存者裹挾去了根據地。
王坤和劉宇烈、謝鏈等等文官武將有上百萬畝良田,幾十幾百個大小礦井、礦洞可分,當然大發其財。
所以飛揚跋扈的黃毅瞧上去沒那麼討厭了,得到了參與登萊平叛的文官武將一致好評。
進入寒冬臘月,白雪掩映下的紫禁城更加莊嚴肅穆。
西暖閣御書房內,一直焦躁不安的崇禎皇帝嘴角開始露出微笑。
他開口問道:「王伴伴,登州來京師需要多久?」
總是儘可能在皇帝身邊侍奉的王承恩立刻答道:
「回陛下,以前登萊巡撫赴任登萊,從京師到登州最多的用了三個月,最短的接近兩個月!」
崇禎不由得皺起眉頭,道:「朕不是問官員赴任!」
王承恩知道急性子的皇帝應該是急於知道登萊的現狀,又道:
「六百里加急兩天能到!」
仗已經打贏了,王坤和劉宇烈、謝鏈等等的奏疏已經送達,都言辭鑿鑿全殲叛軍,哪裡還需六百里加急?
崇禎皇帝乾脆直截了當道:「你覺得王坤從登州回京師需要多久?」
王承恩明白了,皇帝是想聽王坤親口講述登萊戰況,都等不及了。
王坤真是好命,離皇帝千里之遙,皇帝還如此惦記,咱家以後一定要跟他這種有作為的能宦好好相處。
他恭恭敬敬回話道:「奴婢覺得王坤至多花半個月時間!」
「半個月?恐怕沒有這麼快,他押著俘獲的一干叛軍將佐呢!」
「奴婢們跟外臣不同,奴婢們為陛下辦事都是不辭勞苦,奴婢覺得王坤一定能夠在正月初十前趕回來!」
「哦?朕拭目以待。」
崇禎又拿起剛剛看過的奏疏細看,然後長舒一口氣,喃喃自語道:
「終於結束了!看來興和軍真的善戰!只是不知付出巨大傷亡后何時能夠恢復戰力?」
興和軍確實付出巨大的傷亡,幾次大戰合計達到一千七百多,其中陣亡四百餘,傷殘三百多。
但是王坤和劉宇烈都沒有據實上報朝廷。
因為他們覺得黃毅口中的巨大傷亡簡直是毛毛雨。
如此惡戰,而且是攻堅戰,不應該傷亡過萬,陣亡七八千嗎?
傷亡一千七百多,只死了四百餘,這個數據不符合常規,不是親眼所見,沒有哪一個文官武將會相信。
所以他們把興和軍陣亡的數量加了五倍達到兩千五百,傷亡總數加到四千八百七十六人。
楊御蕃、鄧玘、陳洪範、劉澤清等等將領率領的兵馬傷亡也達到五千左右。
興和軍的傷亡數據弄得有零有整,傷亡數量符合常規,兵部首先相信了,皇帝也是堅信不疑。
山陝烽煙四起,遼東鏖戰不休,皇帝急需能戰敢戰且能勝的軍隊。
在登萊戰場取得完美戰績的興和軍已經進入皇帝的視線。
他現在擔心的是興和軍師老兵疲不堪再戰。
所以他特想早些見到王坤,親自詢問登萊戰況,詢問興和軍需要多久能夠恢復元氣。
天子的心思已經是明擺著,作為天子身邊最靠己的大太監當然要為天子分憂。
於是乎王承恩輕手輕腳走出御書房一番安排。
兩天而已,在冰天雪地趕路的王坤收到了乾爹曹化淳動用六百里加急送來的親筆信。
這時的王坤已經走在回京的劉宇烈前面。
劉宇烈跟來時截然不同,那時的他攤上平叛的差事如喪考妣。
崇禎二年開始,兵凶戰危,領兵打仗的文官妥妥的高危職業。
諸多同僚不看好他,不可能有誰上趕著巴結,再加上劉宇烈本身心情不好,一路上可以用冷冷清清,凄凄慘慘戚戚來形容。
此一時彼一時也,如今的劉宇烈凱旋歸來,路過的州城府縣簡直是換了人間。
接風宴、送行酒,等著總督召見的官員在行轅門口排起長隊。
一場大戰,而且是無可挑剔的完勝,朝廷該怎麼論功行賞?
只要總督在報功文書上寫上名字,再活動一番,官升一級最起碼,連升三級也未必不可能!
畢竟沿途州府參與了平叛,最起碼他們徵集了糧草,組織了壯丁,運輸了軍械。
有些州府沒有做這些事兒也不打緊,只要總督認為該州府做了,功勞就跑不了。
這個時候走門路事半功倍,必須把握時機在總督路過之時獻殷勤,送大禮。
所以劉宇烈總是被文官熱情挽留,一天都走不了三十里。
幸好劉宇烈主動跟王坤商量好了,以後他倆依舊是保持文官宦官殊途,老死不相往來,有事私下裡見面。
他倆還約定了一個碰頭的私密地點,是一個教坊司紅牌的別院,這個紅牌是劉宇烈的老相好,不用擔心走漏風聲。
其實走漏風聲也沒什麼大不了,歷史上曹化淳還明火執仗幫助東林黨魁首錢謙益脫罪,導致首輔溫體仁致仕。
只不過文官勾結宦官,說得不好聽就是閹黨,被士大夫群體鄙視。
宦官勾結外臣會被天子猜忌,有被杖斃的風險。
所以倆人骨子裡狼狽為奸,回京師卻是各走各的陽關道,殊途同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