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選擇

人在選擇自己的行動時是絕對自由的。——薩特

「承完啊，你哥哥又在拍畫報了。」

聽到朋友壓抑著興奮的小聲議論，孫承完看向了列治文山中學門口，那個只是隨便站在那裡，倚著摩托卻像在拍畫報的男人。

本來按照往日里兩人的見面方式，孫承完應該開心地撲上去抱住哥哥，然後在眾人羨慕嫉妒恨的目光里坐在專屬自己的摩托車後座揚長而去。但今天收到的通知，讓孫承完心裡有點發虛。

「完吶，今天發生什麼事了，心不在焉的，還是說我今天做的菜不合胃口？」

餐桌上，看著自己妹妹有一下沒一下地戳著碗里的米飯，孫承楓終於忍不住放下了筷子，開口詢問。

「沒有，就是……」

孫承完嘗試組織語言，但支吾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有什麼想買的東西？想要什麼哥哥給你買；或者成績不好？那也不算是什麼大事啊；或者，有人在學校欺負你……」

「是我參加了韓國一家公司的選秀，今天收到了通過的通知。」

看著哥哥的眼神逐漸危險，孫承完決定及時打斷哥哥的聯想，她可沒忘了，曾經想欺負她但是沒來得及實踐就被退學的那群人。

「選秀？是司馬家的選秀嗎？」

孫承楓在穿越過來之後不久，就認出了自家妹妹就是紅貝貝組合的主唱Wendy，身為前世紅貝貝的路人粉，孫承楓還是很樂意看到紅貝貝的完全體再次出現在這個世界的。

而且對於喜歡唱歌的孫承完來說，這條路也算是眼下她實現自己夢想的最佳方式了，所以對於孫承完沒通知自己就去參加了選秀的事情，孫承楓並沒有想象中那麼生氣，甚至還有一點高興，畢竟妹妹能有自己的想法並且努力去實踐，是一件很勇敢的事情。

不過，眼神緊緊盯著他的孫承完可不會讀心術，看到孫承楓這麼久不說話，她還以為孫承楓已經氣得說不出話了。

「哥哥，我沒告訴你是因為我怕我選不上，還有……」

「還有就是怕我不同意？完吶，不要把哥哥看成控制欲極強的妹控啊。」

孫承楓看著著急地差點兒把碗碰翻了的孫承完，無奈地笑了笑。他一邊把餐巾紙遞給孫承完，一邊說：

「有自己的想法是一件好事，人在面臨任何情境做出何種選擇，都是絕對自由的。

不過，你以後面臨類似的選擇的時候可以諮詢一下我。我永遠不會幹涉你的選擇，只會告訴你每個選項的利弊，選擇權永遠在你自己手中。所以，放心大膽去做，就算你選錯了，我也完全有能力幫你承擔後果，明白了嗎？」

「所以，哥哥你同意我去韓國做練習生了？」

這才是孫承完最擔心的部分，畢竟，這意味著自己要獨自一個人在異國他鄉生活，別說孫承楓有多擔心，就算是孫承完自己，一想到要離開孫承楓自己一個人生活，都有點發怵。

「嗯，等你走後我也想去各地看一看，尋找一下創作靈感，我不想被哈利波特和冰與火之歌系列束縛住了思維，還有，拍完《盜夢空間》以後諾蘭吵著要和我再度合作，漫威那邊在《復仇者聯盟》以後也要求我給出新的拍攝計劃，我出去躲一躲。」

這些年，孫承楓憑藉腦中的搜索引擎，以「楓」為筆名，不僅成了坐擁哈利波特和冰與火之歌兩大IP的知名作家，還與諾蘭合作了《盜夢空間》，甚至還在漫威籌備《鋼鐵俠》的生死一搏中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成為了漫威宇宙的首席編劇。

不過他的真實身份遠遠不止這些，甚至連孫承完也只是了解他的作家身份，而不清楚他真實的能量。後來這些事情的公布著實嚇了孫承完一跳，不過那是後來的事情了，現在的孫承完聽完哥哥的話心裡瞬間不平衡起來。

「所以哥哥你覺得我拖累你了，這次我去韓國你正好能解放了是嗎？」

嗯？不是剛才還在怕我因為過於擔心你不讓你去韓國嗎，怎麼現在我豁達一回你還這種反應？這就是女孩子嗎……當然，這話孫承楓只敢在心裡想想。

「當然不是，我是因為堅信我們家完一定能出道才這麼做的。不然，我去韓國陪著你？」

說是出去走走找靈感，實際上也只是因為像《老人與海》、《威尼斯商人》、《人間喜劇》、《福爾摩斯探案集》、《挪威的森林》和《三體》這種能使他在評論界獲得高度讚譽，並且能拿到獎項的作品大多根植於深厚的地域文化背景，在旅行中寫出來更有說服力一點。如果真的不去，其實影響也不大。

「還是不要了，哥哥的工作比較重要，不過，哥哥你怎麼知道我一定能出道？」

我能說我不僅知道你能出道，連你的團名、隊友和主打歌我都一清二楚嗎？

「我任何時候都無條件相信你，我親愛的妹妹。」

論說漂亮話，知名作家楓沒輸給過誰。

「那我出道的舞台，你一定要來應援！」

「當然。」

我到時候會拿著五彩斑斕的雞毛撣子給你應援的，嗯。

「君子一言，快馬一鞭。」

孫承完高高舉起一隻手，眼睛亮晶晶地看著孫承楓。

「是駟馬難追。」

隨著一個響亮的擊掌，兩個人又達成了一個約定，就像若干年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