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莫大的悲哀
「是啊,怎麼,你認識我嗎?」葉向陽聽她的口氣,似乎早就知道他的存在,有些意外地說道。
那個中年女人淡淡地笑了一下,說道:「早就如雷貫耳了。在家裡,吳景利提起最多的就是你。」
中年女人這麼一說,葉向陽倒是也有些明白了過來。當然了,以吳景利的性格,和他對自己恨的程度,自然是在家裡每天要掛在嘴邊罵上幾次。
所以,葉向陽也笑了一下,說道:「看來,我在背地裡被是已經被他罵得體無完膚了吧?」
中年女人嘴角微微抿了一下,並沒有直接回答葉向陽的問題,自然也就當作是默認了,反而是說道:「你今天找我出來,說能幫我,到底是怎麼幫我?」
「自然是想幫你脫離你現在的苦海。」葉向陽說了這一句,並沒有多說。但是他知道,這個中年婦女,他一看上去,便對她充滿了一種好感,可以說,她有著一種特殊的魅力,而這種魅力,是建立在她的那種富有愛心、隱忍之心和正直之心的基礎之上的。所以,葉向陽完全能夠感受一以,中年女人對於她目前所遭受的這一切,絕對不是裝出來的痛苦,更不會像別的*的女人那樣甚至非常享受這一切,反而,她是真心實意地痛恨這一切,感到痛苦。而她為什麼卻沒有主動地去脫離她,自然就像唐湘雅說的,應該是有著她的迫不得已的苦衷。而這種苦衷,也必然是跟愛有關,多半就是因為她的孩子。
「你能有什麼辦法,能想的辦法我都想了。你不明白我的苦衷。」中年女人對於葉向陽的話,似乎並沒有表現出太過激動的神情,反而仍舊是一副有些哀傷的模樣。
「你怎麼知道我不明白呢?再說,你不說,我又怎麼會明白呢?不過,讓我猜的話,多半就是因為你的孩子吧。」
聽到葉向陽的話,中年婦女頓時有些意外地看向葉向陽,顯然是沒有想到他一個年紀輕輕的男人竟然能猜中她的心思。這麼多年來,她一直逆來順受,找不到可以傾訴的對象。可是沒想到眼前這個年輕男人卻一下子猜中了她的心思,這讓她一下子對他有了一種信任感和好感。
當然,好感歸好感,但中年婦女的心思並沒有因此好起來,反而是顯得更加的沉重。點了點頭,她說道:「你說得沒錯。如果不是因為我的孩子的話……」說到這裡,她的眼睛紅了起來,而且頓時就流下了兩行眼淚,似乎長久以來的憋屈和痛苦,一下子忍不住就發泄了出來。
看到中年女人這種強烈的情緒流露,葉向陽完全能夠想象她遭受了多大的痛苦,才會一下子在一個陌生人面前失控痛苦。他對她充滿了同情,如果再熟一點的話,他是完全可以借給她一個肩膀,而他也知道她此時最需要的是安慰和理解,如果那樣的話,她也一定會撲進他的懷裡痛哭,然後兩個人的關係就可以拉得很近,甚至就可以做出一些十分親密的事情出來。當然了,這一切都是在臆想,現在葉向陽可不能這麼做,他只能是抽出桌上的兩片紙巾,無言地遞了過去,算是給她送上了自己的安慰和理解。
對於這份用意,中年女人自然也是能感受得到,她接了過去,擦著紅腫的眼睛,一邊繼續哭泣著,卻是沒說什麼。
一直怕是哭了有大約兩分鐘,她似乎才把心頭的委屈和痛苦稍稍地發泄了出來,然後才止住了哭泣,對葉向陽說道:「對不起,讓你見笑了。」她說的時候,眼睛卻是沒有看葉向陽。
「不要這麼說,我完全能夠明白你的感受,你遭受了多少痛苦和委屈,而這一切,都是因為你的孩子。你是一個有著偉大的母愛的女人,說句實話,我很敬佩你,也很同情你。」
聽到葉向陽的這幾句話,中年女人的眼眶又紅了起來,掉下兩滴眼淚,為防自己再次哭起來,連忙抽出紙巾一邊擦一邊說道:「謝謝你。」
「不要謝我,我只是希望,你能早日擺脫現在的苦海,過上有尊嚴的有自由的生活。」
中年女人——為了記敘方便,我們不妨在這裡給她取個名字,就叫朱玉吧——看向葉向陽,眼睛里總算是現出一抹希望的神色,同時似乎也跟葉向陽親近了許多:「葉醫生,你有什麼辦法能夠幫我嗎?」
葉向陽微微地嘆了一口氣,說道:「這個事嘛,我看是這樣的,就看你怎麼想了,其實你要說什麼好的辦法,也沒有,就看你自己了。如果你自己能夠下定決心離開他,就可以;如果你覺得不行的話,就永遠也脫離不了。」
葉向陽的這短短的幾句話,似乎有如醍醐灌頂,一語驚醒夢中人,朱玉頓時有些喃喃地房產稅:「我可以脫離他嗎?」
「我覺得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事是不可以的,有時候,我們需要走出死胡同置身事外地來看待這個問題。」
朱玉的表情有些茫然,卻又像是有些清醒,沒有說話。
「對了,我還不知道怎麼稱呼你呢。」葉向陽這時問道。
「哦,我叫朱玉,你叫我朱大姐就行了。」
葉向陽笑了一下,說道:「按年齡來說,的確可以這麼叫你,可是說句實話,我覺得你看起來還是挺年輕的,這麼稱呼你的話,有點怕把你叫老了的感覺。」
「這有什麼,本來我就老了,比你大很多。」
「朱姐,你千萬不要這麼想,真的,我覺得你還是挺年輕的。冒昧地問一下,你現在有四十歲嗎?」
「今年剛好四十了。」
「這還不算晚,以你的年齡,和你的自身的條件,我可以說,你完全可以找到新的更好的歸宿,重新開始你後半生的生活。有時候,我們不能完全為了別人而活,當然,對於子女的愛,那的確是無私的,可是,如果能夠兩者兼顧的話,為什麼不可以呢?我們自己的人生,難道就不是人生了嗎?你說對不對?」
朱玉微微地嘆了一口氣說道:「也許是吧,可是我現在真的不知道應該怎麼辦。」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你不妨把你家裡的具體情況說給我聽聽,包括你的孩子。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具體地跟我聊聊,你到底為什麼覺得自己是沒有辦法脫離吳景利的。說出來,我幫你分析分析,說不定可以起到一定的作用。」
聽到葉向陽的話,朱玉便點了點頭,然後說了起來。
「我兒子今年十四歲,現在在讀初二,下半年就進初三了。他是一個好孩子,成績很好,也很懂事。正是因為這樣,我才一直隱忍著吳景利,甚至在就算在家裡吳景利對我做了任何的事情,只要我兒子在家,我都從來不敢吭一聲,就是怕我兒子知道我和吳景利感情不好的事情。所以,每次我兒子在家的時候,也就是吳景利肆無忌憚地踐踏我的時候……」
葉向陽聽著,這才明白,為什麼朱玉說她有時候有苦衷,其中具體的滋味,確實只有她自己知道。而她所說的吳景利利用他們孩子在家而對其進行肆無忌憚的蹂躪的話,也讓葉向陽完全能夠想象,吳景利是怎樣蹂躪羅小玉的,可以說,這生活在一起的兩個人,作為父母,做人的差距之大,簡直是讓人無法想象。一個可以逆來順受,一個卻是喪心病狂,反而是利用孩子在家成為他發泄的機會,可以說,吳景利簡直根本就不是人。而像他這樣一個連作為普通人都完全不及格道德淪喪的人,竟然能夠在醫院裡當上領導,這不能說不是一種莫大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