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卡利風雲 第九章 魔族暗影
「你們好，請問一下，這裡是在招牧師嗎？」
一個俏生生的聲音突然在唱詩班的門口響起。
亞索和伊恩循聲望去，發現竟然是希琪·蘭達，是剛才通知馬丁頓前往鐘樓房的牧師，也是在城外阻止了卡利斯和城衛起衝突的牧師。
「是的，不過我們不包五險一金，也沒有高溫補貼。」伊恩有些興趣闌珊地說道，似乎預見到了對方的失望離開。
「噢？那你們能提供什麼？」然而希琪依舊保持著笑容，似乎沒有因為那些補貼而有所動容。
伊恩感覺有戲，便重新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又進行了一番熱血澎湃的演講。
可惜，希琪依舊是那副笑眯眯的面孔，既沒有因他的演講而變得熱情，也沒有因為因此而變得冷漠。
「能託付背後的同伴嗎？那都有誰呢？」
「就是我們兩個！」伊恩用自己的大拇指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亞索。
亞索麵無表情，對著這個突如其來牧師進行審視，可惜，除了那一副萬年不變的面孔和一馬平川的飛機場，他實在沒看出點什麼。
「你們說保護平民免受魔物危害？」
「是的，我們會免費並儘力解決前往魔王路上的魔物事件！」伊恩自豪地叉著腰答覆。
「那如果不是魔物的危害呢？而是人為的禍害呢？」
「人為的禍害？」
伊恩和亞索不由得想起彩雲村裡發生的變化。
「我們也會儘力去幫助他們，雖然不知道最終能否解決！」伊恩堅定地回答。
「那如果我告訴你們，今天你們保護的馬丁頓神官其實是一個十惡不赦，魚肉百姓的人。就是剛才所說的人禍根源呢？讓你們回到過去，還會去選擇救他嗎？」
雖然依舊是笑眯眯的面孔，但語氣卻帶上了一絲質問。
伊恩在認真的思考。
亞索卻搶先回答了；「會的。即使他是一個十惡不赦，作姦犯科的人。我們也會去救他，因為這樣的人如果只是死在一場暗殺之中，被他禍害的人雖然會開心，但對於現實和心靈的填補是不足的。」
「所以他必須活著，接受正義的審判，讓他對做出的每一件事情認罪，補償被他欺壓的百姓。」
「哪怕他最終被判死刑，死亡也必須是在絞刑架上，而非暗殺者的刀刃上。」
「還有什麼問題嗎？希琪小姐。」
亞索已經看出了，對方其實並非是真的對加入團隊有興趣，更多的是來問責，所以語氣難免帶上了一絲冷漠。
「你呢，勇者先生。」
伊恩原本還在思考自己會怎麼做，但聽到了亞索的答覆，覺得也該如此。
「我的答覆和亞索一樣，只要有可能，惡人就必須得接受公正的審判，而非暗殺。除非他的死亡能救活一個無辜者，不然絕對不會選擇讓他在我的眼前被暗殺。」
伊恩的語氣充滿了堅定。
「審判嗎？呵呵，那我明白了。我感覺我和貴團隊還是不合適，打擾了。」希琪淑女的行了一禮，緩緩退了出去。
在退出去前，她又問了一句。
「那如果你們眼前有一個被眾人恐懼著的人面臨死亡，旁人都不出手相救，恨不得他死，那你們會伸出援手嗎？」
看到伊恩和亞索在猶豫，希琪笑了一下，帶了些許嘲諷，便在唱詩班的門口消失了。
「這女人怎麼回事，真是讓人莫名火大，老問那麼多刁鑽的問題。」
伊恩抓了抓自己的頭髮，覺得對方是來挑釁，而不是來諮詢的。
「誰知道呢，說不定是一個中二少女，總覺得自己就應該做一番大事，自命不凡吧。」
亞索聳了聳肩。
「什麼是中二？」
「你照照鏡子就能發現了。」
「什麼！你在趁機嘲諷我！吃我一槍！臭美亞索！」
「哼！別以為我會怕你！吃我一劍！哈賽！變態勇者！」
兩人扭打在了一團，但為了不傷和氣，都默契地碰撞了一下武器之後，把武器放下，互相扯對方臉蛋。
要說這是打架，其實更像是一場玩鬧。
……
傑拉爾主教，拿著剛得到手的破軍之星，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他的房間很樸素，和普通的苦修士沒有什麼區別，僅有一張床，一張桌子和一把椅子。
沒有任何奢華的裝飾。
他鎖上了房門，並且施展了禁制，確保不會有人能闖進來后，按動了床上的機關。
在其桌子下的大理石板緩緩自行挪開，露出了一個深幽的密道。
從外面看，根本無法知道這個密道通往何處。
傑拉爾拿起了煤油燈，緩緩走了下去。
在這密室的通道里，僅剩下傑拉爾迴響的腳步聲，並無其他任何聲音。
長長的密道終有目的地，在傑拉爾走了大概兩分鐘，他的腳步落到了密道的最後一階，也是一個平台處，黑暗和冰冷充斥著這個暗室。
點亮了周圍牆壁上懸挂的煤油燈，這個暗室瞬間把所有的黑暗都驅逐開。
但冷幽卻一絲也沒有減少，蓋因暗室的中間，存在著一副冰棺，正緩緩散發著涼氣。
冰棺中的人兒，擁有著一頭紅色的流發，標準的瓜子臉，淡淡的柳葉眉，雖然不算傾國傾城，但讓人感覺異常親切，不過她臉色慘白，雙目合攏，像是睡美人一般，沉睡於此，等待著王子的喚醒。
傑拉爾走到了冰棺旁邊，俯下身子，看著棺中的女人，像是鄰家男孩那樣笑了起來。
「伊格蕊特，我又來看你了。」
「放心，你不會睡太久的，我已經找到了最後的一顆光明寶石。」
「在我舉行完光明儀式之後，就能擁有一爭教皇的資格，擁有光明復活術的使用特權，你就能從噩夢中醒來了。」
傑拉爾摸著冰凍刺骨的透明棺蓋，摩挲著，就像在撫摸著冰棺下的人兒的額頭。
「今晚就是我舉行光明儀式的時候，雖然不是最佳時刻，但我別無選擇了。」
「收集寶石的過程，已經引起了很多人的關注，我也剁掉了太多人伸過來的耳目。」
「但你別擔心，一切都會和我預期一樣進行的。」
「等著我。」
傑拉爾站起了身子，恢復了一如既往的冷漠。
走向了暗室的角落，那裡有一個長盒子，靜靜地放在了一個半跪著的女子石像雙手上供奉著。
傑拉爾打開了盒子，盒子里已經有了六顆不同顏色的寶石，當傑拉爾把懷中的破軍之星放入盒子最後的一個空缺上時，這七顆寶石剛好呈彩虹七色的順序排放著。
紅、橙、黃、綠、藍、靛、紫！
貪狼、巨門、祿存、文曲、廉貞、武曲、破軍！
一一對應。
「真的不打算投靠我們魔族嗎？在魔王大人的偉力下，復活一個平民女子，其實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突然，暗室里出現了第二個人的聲音，聲音里夾雜著迷惑人心的魔法。
「哼！」
傑拉爾絲毫沒有動搖，一抹聖光從他手裡出現，毫不猶豫地往身後劈去！
直接把身後一隻像是地精一樣瘦小，但是卻擁有著惡魔小角，蝙蝠翅膀，尖銳尾巴，紅彤彤皮膚的小惡魔一分為二。
「嘻嘻嘻！你以為這樣就能消滅我了嗎？不可能的！」
小惡魔對於自己一分為二的身體狀況，絲毫沒有放在心上。
左臉露出了嘲諷的嬉笑，嘴角朝上；右臉則是露出了傷心的沮喪，嘴角朝下。
如果有人看見了，就會感覺到一股詭異從心尖冒起。
「我們的交易已經結束了，你不會我以為我會一直容忍你，再次出現在我的周圍吧！」
傑拉爾絲毫不受影響，再次凝聚了一道光劍，打算給小惡魔再來一次軀體分離手術。
然而這一次卻沒有取得成效，光劍被小惡魔半邊帶著笑容的左軀幹從背後掏出的一把三尖刺叉給擋住了！
「別這麼冷漠嘛！~如果不是我給你帶來了巨門，祿存和廉貞寶石，你被教會發現並審判了，都不會找齊這些寶石！」
「我已經付出了代價了！」
傑拉爾加大了靈能輸出，光劍驟然變大，光劍直接斬斷了小惡魔的三尖刺叉，讓它從兩邊身體，變成了四邊身體！
並且有熊熊聖焰在創口出不斷燃燒，意圖把它燒成了灰燼！
在小惡魔被聖焰湮滅得只剩下嘴巴時，它緩緩吐聲！
「還…遠…遠…不…夠！」
最終暗室里小惡魔的存在被完全泯滅，不留一絲痕迹。
傑拉爾喘著粗氣，以往的經驗告訴他，雖然這次把它擊殺了，但小惡魔還會不斷重生來騷擾自己。
魔族已經露出了他們的爪牙，儀式刻不容緩了！
只有成為了光明聖教的教皇就能把所有的一切迎刃而解，無論是伊格蕊特的復活，還是魔族暗地裡的謀划！
但傑拉爾沒有後悔和魔族的合作，如果真讓他自己正經渠道去收集光明寶石，到死都不可能集齊！
傑拉爾平復了自己的氣息之後，蓋上了長盒子，並把其帶在了身上。
在踏上離開暗室的台階前，傑拉爾再次神色溫柔地望了一眼冰棺中的人兒。
隨後，毅然決然地向上走去。
暗室里的煤油燈，不久便自行熄滅了，暗室重新被黑暗所佔據。
小惡魔的身子從虛空中躍了出來，眼裡充斥著殘暴的猩紅！
「嘻嘻嘻！好戲開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