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失去力量后的瘋狂

得到力量，然後又失去力量，這無疑是可怖的。

這些血族陷入了瘋狂，他們認為，既然始祖莉莉絲無法以終結戰爭的方法而迎回神明，那麼他們就製造更大的戰爭。

只要世界再次變得污穢，那麼以神明的仁慈，或許祂們便能再次見到神明回到地上的可能，而他們作為神之巫女的血裔自然能夠再次獲得強大的力量。

就算這種可能微乎其微，他們也在所不惜。

所以，間接的，因為這些血族的瘋狂又導致了一次世界大戰的爆發。

在莉莉絲選擇沉眠並等待神明自然回歸的那一天時，於第三年，在無數二代血族的請求下，初代血族們除了瑪格麗安作為守護莉莉絲沉眠的血族沒有參與外。

其餘的血族全部都參與了。

初代血族的想法很純粹，他們僅僅想要迎回神明而已，同時順帶的給予這些可憐的二代們一個機會。

而後，可想而知，這一切的一切自然以悲劇落幕。

失去力量的血族和普通人幾乎無異，就算初代血族擁有飲血並永生的能力，但失去力量的他們也抵不住一顆子彈破壞心臟甚至是大腦的傷害。

在神明離開的世界是末法的世界，一切重回正規，並迎來了又一個嶄新的世紀。

掀起戰爭的血族要麼死於戰爭，要麼死於審判，要麼就死於自然衰老，總之，在百年之後，在現今的藍水星唯獨剩下的也就莉莉絲與瑪格麗安兩名血族了。

血族是傳說，甚至都不被記錄，只因莉莉絲在第一次世界性的大戰後就銷毀了所有國家相關記錄，同時也利用能力抹去了一切人類相關的記憶。

神明是莉莉絲的，是凈化污穢的血族的記憶，祂不屬於污穢的人類，人類連記住的資格都沒有。

莉莉絲並不認為自己是神的巫女，因為她並不光鮮，甚至以飲血為生。

她是承受了人類惡的存在，是一個僅僅想要跟隨在神身邊得到救贖的可憐人而已。

聽完瑪格麗安的敘述，莉莉絲的表情放緩，但冰冷依舊。

「背棄神的指引，忘卻凈化的責任，掀起戰爭也必將逝於戰爭，這是他們應得的結果，並不值得傷感。」

「瑪格麗安抬起頭吧，你並不需要如此拘謹，能夠在百年中看護我，想來並不好過吧？」

莉莉絲看著瑪格麗安，而瑪格麗安則緩緩抬頭。

瑪格麗安望著莉莉絲並難得露出一絲笑容：「冕下，比起克拉克他們，我的情況其實還好，只是每隔三十年左右需要換一個身份罷了，至冬的王族按照契約一直給予著我很多方便。」

「其實這些並不值一提，今天我來看望冕下，以及冕下的蘇醒，想來冕下是感應到了吧？」

瑪格麗安沒有點名，但眼底卻升起了前所未有的炙熱。

莉莉絲是跟隨神最久的存在，也是與神有著契約的巫女，但瑪格麗安作為最初被神明拯救的一人，她也時刻記得跟隨在神身邊的那些日子。

那些日子雖然充滿硝煙與血色，但因為有著神，瑪格麗安這些孤兒卻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

神就是他們人生的導師，也是漆黑中為他們指明道路的明燈。

回憶過去，此前的一切彷彿歷歷在目。

瑪格麗安沒有感應到神明的能力，但就在今晚，她卻感覺到了自己作為血族的能力有了少許部分的恢復。

也正是因此，她才會急沖沖的趕到此地。

莉莉絲看著瑪格麗安，冰冷的神情難得的出現些許動容。

她沒有第一時間回答，只是轉身看向了身後的巨狼石刻。

伸出蒼白的手，莉莉絲撫摸巨狼石刻的側臉，神情出現了難以嚴明的情感。

瑪格麗安沒有說話，甚至也知曉莉莉絲那難言的情感。

就這般，沉默良久，莉莉絲最終再次轉身，她神情恢復了此前的冰冷並道：

「瑪格麗安，去安排去往東方的輪船吧，雖然我只是感應到了一瞬息，但我可以確定神就在那裡。」

「東方？」瑪格麗安有些驚訝神會出現在東方。

「是的，雖然我也很好奇神為什麼會出現在東方，但這一切想來必然有其理由。」

莉莉絲側頭，同時看向了房間內一側掛著的一副屬於一戰時期的全球地圖。

莉莉絲走了過去，好似沉吟一般，並且指著地圖的一個地方並道：「應該是這裡沒錯了，乾國，更具體的方位我無法肯定，不過只要過去，只要神還在那裡，我想我應該能夠再次感應到祂。」

看到莉莉絲如此篤定，瑪格麗安也沒任何遲疑了，立刻就高興的道：「好的，我這就去安排，不過，冕下我們不坐輪船改坐飛機吧！」

「飛機？」

莉莉絲有些疑惑，飛機她還是知道的，但那種極為容易就會散架的東西也能坐？

不待莉莉絲詢問，瑪格麗安就已經笑道：「冕下，您睡太久了，外面的世界早就發生更大的變化，總之冕下，這一切就交給我來安排行嗎？」

莉莉絲清冷的臉稍有遲疑，不過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交給你安排自然可以，不過外面世界的變化倒也令人好奇，瑪格麗安不介意帶我四處看看吧？」

「當然不介意，另外關於冕下您的蘇醒，您看是否先接見一下至冬王國的現任女王，畢竟沒有她的幫助您的身份問題在現今這個世界是很難解決的。」

「另外，如果我們以貴族或皇族的身份出訪乾國我想尋找神的事也更方便一些。」

瑪格麗安說話的措辭已經極為隱晦了，她害怕的就是莉莉絲依然我行我素並生人勿進。

不過，此時的莉莉絲倒也比百年前的情緒穩定太多了。

或許詛咒減弱的緣故吧，所以莉莉絲竟然一口答應了瑪格麗安的請求。

「嗯，現世的事瑪格麗安你比我懂，這些就交給你安排吧，另外女王一脈既然百年都維持著與我的契約，那麼見一見現任女王倒也合乎情理。」

莉莉絲答應了下來，瑪格麗安自然也欣喜。

如此，瑪格麗安與莉莉絲繼續交談一些細節后，莉莉絲終於走出了這個沉睡了百年的地下宮殿。

如此，迎著漸漸到來的黎明，在相對靜謐的街道，車隊沐浴晨光緩緩消失在了霞光的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