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

她指尖在桌子上輕輕敲了敲，又恍若無事般開口，「那你便先回去吧，我這邊還有些事呢！」

小五擠出了一抹笑，「好，那姐姐先忙，等我回去便為姐姐配些方子，讓姐姐調養身子。」

陳畫兒點了點頭，他便出去了，看著他離去的背影，陳畫兒不知心中在想些什麼。

日頭已經落得差不多了，她覺得也快到晚膳了，便去把寶寶抱了過來，奶嬤嬤們都是愉妃親自挑選的，規矩禮數皆是周到得很，陳畫兒很少擔心。

「來額娘這...」小傢伙見了她就咯咯咯笑個不停，不像他爹那副清冷的模樣，陳畫兒笑意越發變深。

阿兮告訴她，「王妃，小喜子方才帶話，說王爺留在愉妃娘娘那用膳了...」

陳畫兒沒覺得奇怪，愉妃留永琪在景陽宮是常事，只以為還是平常一般，她沒再細問，只顧著逗小傢伙玩呢，倒是阿兮還在一旁吞吞吐吐的，她來了好奇，「怎麼了？」

「聽他們說起，似乎是愉妃娘娘和萬歲爺鬧了矛盾...」

陳畫兒這才看向她，「發生何事了？」

阿兮才附在她耳邊小聲道來，陳畫兒微微皺了皺眉，愉妃向來是安分守己，就連承寵之事也是順其自然，心中唯一所求不過就是永琪這個兒子，能有什麼事讓她和皇帝鬧起了不愉快呢，連王府都知道了...

「皇後娘娘出了冷宮？」永琪回來的有些晚，她聽到這件事的時候還有些訝異，不過只是一瞬。

她也是知道的，不過時間先後總是出了些變化，倒是讓她忘了還有這樣一件事呢！

「是，皇額娘和皇阿瑪起了爭執，這次鬧得很厲害，皇阿瑪也是鐵了心的，不過額娘一向與她交好，這次還真的是...」他眼瞅著她精氣神兒欠佳，捏了捏她的臉頰，「怎麼了？最近累著了，我不是都說了那些事情都交給丫頭嬤嬤們做嗎，你還是要親力親為...」

她回過神來，還有些不滿，「那兒子周歲宴嘛，你們家大業大的，我又沒能為兒子做些什麼，還不得好好操辦呢！」

他倒是明白了她的意思，寵溺地搖了搖頭，「好好好，但是不要了累著就好。」說罷，他便把兒子從她手裡掂過來，又向上掂了掂，覺得這傢伙倒是又長胖了些，「倒是這小傢伙，又胖了幾分...」

「可不是嘛，怪沉的呢！」她又搶過來，好生抱著，總覺得抱不夠似的。

他還驚訝呢，從前抱一會都覺得累，如今這傢伙長胖了，又嫌抱不夠呢！

「好了好了，明日就是宴會了，咱們也休息吧！」他把那笑嘻嘻的小傢伙從他娘那又搶過來，遞給奶嬤嬤，自己才拉著她往塌上過去。

陳畫兒心思淺，很難藏得住事情，從前是，現在也是。

永琪是深諳這一點，很快就發現了她這段時間的異常，他把她朝著懷裡攏了幾分，才緩緩開口，「怎麼了，最近是不是累著了...」

她躺在他懷裡，彎了彎唇角，才開口，「皇後娘娘是想給還珠格格一個公道吧，雖說我們倆如今不再敵對，可終究中間還有一個你...」

「因著這件事，相必你也有些壓力...」

他還驚訝於她知道這件事，還未來得及開口，就聽到她婉轉輕柔地聲音響起，「其實，有一件事我一直都沒有告訴你...」

「我，其實並不是真的知畫...」

永琪沒再開口，等著她靜靜地敘述，從知畫自殺到她進宮，樁樁件件，甚至於她來自另外一個不知名的世界...毫無疑問，他是驚訝的，可又是覺得是情理之中。

「在我們那個世界，這裡發生的事情都是存在於書中的故事...」

或者說，她本來就不是尋常女子，不是他從前見過的絕大多數女子，不是紫薇、晴兒那樣的知書達理、大家閨秀，也不是小燕子那樣的敢愛敢恨，而是帶有一種他從未見過的、獨有的氣質，知道許多他包括他們不知道的事情，有常人不能企及的智慧和心懷，他心裡一直也有疑問，到這一瞬間彷彿都解開了。

陳畫兒自己看來，這也許就是上帝視角吧，可是有一天上帝也無法圓滿，她只能下凡。

黑暗中，永琪的眼神一片清明，陳畫兒只能聽到他清醒而又克制的聲音響起，「你告訴我這些，是想幹什麼？」

陳畫兒抿了抿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