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兩相虧欠

御幸臣裹挾一身風雪大步進來，身後跟著公司的陳律師。

他的眼神冰冷，掃了宋頤一眼，就過去查看許依依的傷勢。

「御幸臣。」宋頤叫他，幾乎穩不住自己的聲線，「許依依的孩子，是你的么？」

御幸臣抱起許依依，冷冷地盯著宋頤：「讓開。」

「我要你說不是，你說不是，我就相信你。」宋頤用盡全力，顫抖著拉住他的衣角。

「幸臣哥哥，我好疼……」許依依嬌弱地依偎在御幸臣懷裡，「我好怕，孩子……」

「別怕，我們去醫院。」御幸臣柔聲安慰，轉身就往門外走。

「御幸臣。」宋頤不肯鬆手，「你說清楚。」

「宋頤，你別無理取鬧。」御幸臣看了眼身旁的陳律師，「小陳，你跟她交涉。」

「是，御總。」

御幸臣抱著許依依大步走出去，林秀婉忙跟上去，一時間偌大的客廳只剩下宋頤和陳律師。

宋頤的手指還維持著抓御幸臣衣角的姿勢，像是沒反應過來他的離開。

陳律師從公文包里拿出離婚協議：「夫人，這是御總之前讓我擬好的離婚協議，請您簽字。」

之前？

原來他早就對她不耐煩，早就背叛她找了別的女人，早就計劃好要離開她了。只有她像個笑話一樣，做好一桌菜，等個不歸人。

宋頤接過薄薄的幾頁紙，幾乎要穩不住身形，「放著吧，我一會簽。」

「夫人，可是御總那邊……」陳律師為難。

「我說先放著。」

宋頤抬起眼眸，直視陳律師，她畢竟是久居上位的闊太太，即使落魄也自有一股攝人的氣勢。

陳律師一驚，下意識地收了話口。

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宋頤這幅樣子，平時她都是溫聲溫氣，對誰都擺著笑臉。今天也是被逼急了吧，婆婆這樣，丈夫這樣，任再好的脾氣也遭不住。

要是她平時也像今天這麼強勢，肯定不至於會這麼欺辱……

陳律師目露同情，嘆息道：「那我先告辭了，夫人您……注意身體。」

宋頤沒有接話，她像個遊魂一樣把所有的菜倒進了垃圾桶。走進房間，收拾了幾件婚前買的衣服。她的東西大多是在婚後添置的，御幸臣特別喜歡給她買衣服首飾，她自己的東西其實沒有多少，沒過一會功夫就收拾好了。

她抱著包裹，走到擺放著離婚協議的餐桌前，簽下自己的名字。又呆坐了一會，緩緩褪下手指上戴了三年的婚戒，放在離婚協議上。無名指上空蕩蕩，徒留一圈戒痕，像是他與她三年婚姻的痕迹。她皮膚修復能力好，這痕迹也很快會消散……那時候，她跟他之間，真的什麼都沒留下了。

她將鑰匙留下，走出別墅。只覺頭痛欲裂，一場鬧劇過後夜幕早就落下來，現在外面一片黑沉沉，夾雜凄風苦雨。天下之大，沒有了御幸臣，她宋頤又該去往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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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總裁辦公室。

御幸臣很晚才從醫院出來，沒有回家就直接來了公司。

他英挺的眉眼有一絲倦怠，胸前的領帶鬆散開來，整個人顯得有些頹廢。

方特助輕輕走了進來：「御總，夫人已經簽字離開了。」

「知道了。」御幸臣閉上眼睛。

「御總……」方特助猶豫半晌，還是忍不住為宋頤說上幾句話，「夫人什麼也沒帶走，不知道接下來的日子怎麼過。」

「你在擔心她？」御幸臣長眉一挑，暗含怒氣發問。

「不敢。」

「她自作自受，什麼樣的下場都是她應得的。」御幸臣掃了眼辦公桌的文件袋，眸中全是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