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十五章 小團體
現在他們討論這件事，莫矓倩就算知道了也不好說什麼，只要那些條約還在，他們就有出聲的資格。
21號影院終究是21號影院，那是外人，自己這邊19號分院才是自己人。
如果不是驚悚影院已經經歷了好幾次更迭，將早期那種惶惶不可終日的氣氛終結，恐怕兩個影院之間根本就不具備合作基礎，看誰都像敵人。
只有同一個影院的才是天然的盟友。
而分院和主院一般而言並不會同拍一個電影，除非是大製作電影，不然只要挑上那麼幾個人就可以充當主要角色的都是單獨一個主院或分院即可。
但分院終究是分院，實力上跟主院差距很大，只要不是主院遇到天崩一樣的遭遇，主院永遠比分院強。
問題就出在了物資底蘊上，而一個完整的體系被掌握更是大大加強了主院。
現在19號分院隨著人越來越多，他們也急需大量的詛咒之物，在不久前徐雲就跟主院那邊談過，但結果卻不是很理想。
除了一些急需贖死卷的人將一兩個詛咒之物賣給分院以外，更多的還是租賃。
襲殺21號影院也是為了復活他們這邊一個馭鬼者，馭鬼者就算在19號影院也是很稀少的，而分院僅僅只有3個。
只要那個馭鬼者復活，他們就多了一個頂尖演員，甚至是可以跟對方將他不需要的低難甚至是中難詛咒之物低價買下，好處那不是一點兩點。
但可惜計劃失敗。
當然了，失敗的事都已經是過去式了。
現在最要緊的是立馬改變風向把問題轉過去。
至少，絕對不能讓分院這邊把故意殺人行為坐實。
雖然他在19號影院里也算是有一定的話語權，但在這個最重要就是渡過恐怖片活命的地方，其實他只能起到引領的作用，要說讓他們完全聽從指揮那是根本不現實的，如果真的事情敗露，莫矓倩絕對會第一個拿他開刀，而那樣他將會一點辦法都沒有。
當然，出這麼大的事，莫矓倩肯定也要清算一下分院這邊，他必須將絕大多數分院人的人都拉到跟自己同一條戰線上。
他可不想每天過的惶惶不可終日，既要面對一個月至少一次的恐怖片又要面對隨時可能的死亡，那他遲早要瘋掉。
徐雲越是思考，臉上的陰沉之色是越發真實了起來，而跟在他身邊的人看了一眼，立刻怒罵了起來：「21號影院真是太欺負人了！他們的人在電影里死了，卻要我們全部人來承擔責任，我嚴重懷疑他們根本就是想趁機對付我們！」
現在的情況雖然是這樣的咄咄逼人，但看徐雲的樣子，估計對方也是覺得現在擺在主院會議桌上的協議是不太可能有所改變了。
除非他們分院齊心出聲，不然那個條件恐怕……
走在旁邊的另一個人嘆了一聲，語氣沉重的說道：「是不是趁機對付我們暫且不說，現在主院究竟是站在哪一邊，包括領袖的意見……雖然我搞不懂主院的那些人為什麼這麼幫助另一個影院的人，但我想莫領袖肯定也不會讓我們真的淪落到那種地步的，畢竟我們19號影院才是自己人。」
雖然莫矓倩平時是不太管事，而是研究自己駕馭的鬼的能力，但畢竟是一個可以作為領導人的角色，大家都是成年人，經過惡毒的社會毒打，出賣己方利益去給對方當敢死隊這種行為，她肯定是不會幹的。
而莫矓倩能夠坐在領袖這個位置上，除了她本身極高的人望以外，對應的正是那在所有影院中都算是最強的戰力。
一個實力強大至此的人，無論怎麼樣都不可能想要給另一個影院當手下，說點難聽的，誰都有心高氣傲的傲氣，尤其是明知自己已經是最強的第一梯隊的情況下，她斷然不可能真做出賣19號影院利益的事。
不過就是不知道那份協議里究竟還有什麼條件，現在這一點才是最重要的，不過看徐雲的臉色，似乎那份協議的問題實在很大。
這一點讓他實在想不明白，如果真是出賣己方利益，那麼本身就是眾望所歸的莫矓倩肯定會遭遇一次質疑和眾人的支持力度下降。
莫矓倩沒搞一言堂，還對內有一套不錯的管理條例，也正是因為這樣，19號影院才能蓬勃發展，可要是真出現讓己方乖乖聽21號影院的人的話，那怎麼想都不應該。
徐雲說的那條件本身就是一個服軟條件，真答應了這會讓本就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19號影院體系產生動蕩，然後就會出現大量的小團體分裂19號影院。
所以……究竟是那個條例有問題，還是這個徐雲有問題？
否則無論他怎麼想都想不通。
不過這件事，自己心裡想想就好，就自己在分院里的這點可憐人脈，想要質疑他幾乎是不可能的，無論是公開還是暗中去問，看來有必要往主院那邊走一趟了。
很快的，徐雲帶著那些堅定立場的自己人回到了他那被改成另一個會議室的房間里。
如果說之前開的會議是面向分院的所有人，那這裡就只有一小撮了。
之所以鬧到現在這種地步，其實也是莫矓倩發覺了一些問題，懷疑殺人很可能是來自某些人的指示，他們不得不走的更快一些。
「就算是莫領袖支持21號影院的人又有什麼用，她再厲害終究是一個人，而主院的人也絕不可能眼睜睜看著她出賣我們的利益，雖然主院和分院大多數時候都是各管各的，但我們終究是一個團隊，真煩了眾怒的話，她再想辦事，終歸還是得有人幫她幹活。」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眼中有了一些陰冷，繼續說道：
「我有一個主意，不說讓21號影院退步，至少能讓領袖重視起我們的意見，而不是準備將我們推出去。」
正擔心著莫矓倩會順藤摸瓜確定是己方指使殺人然後拿自己開刀，徐雲立刻開口說道：「什麼主意？快說來聽聽。」
說話的人他叫蔡俞，跟那幾個人說要他們去殺同盟21號影院演員的人就是他，他親口說的，也是最害怕的。
蔡俞緩緩說道：「莫領袖在我們影院里的威望是不假，但畢竟不可能讓所有人都一條心的，21號影院的那些條件，我們絕對不能接受，而我們又是19號影院的自己人，21號影院就算要拿我們開刀，真的將我們坑死在電影里的話，到時候等待莫領袖的也將是分院無將可用的局面。」
看著眼神逐漸明亮起來的徐雲，蔡俞微微一笑，慢條斯理的繼續說了起來。
不過之所以他們這麼抗拒，最主要的條件其實是在於21號影院那絕不退步的要求，交出真正指使殺人的兇手。
刀是刀，人拿刀殺人，被害者把刀打斷了難道就要放過拿刀想殺自己的人嗎？
至少21號影院的決策層並不這麼想。
如果不是某頂尖演員跟中位惡魔拼了個兩敗俱傷導致巧合去拍中難電影，他們都已經成功了。
「若是這時候莫領袖發現我們團結起來堅決不同意那些過分的要求，別說是想要讓我們聽從21號影院的話了，就算是那些賠償款未免不可以適當減少，那兩個死的人，怎麼都不可能有太多的資產，我們完全可以用兩萬贖死卷和五個詛咒之物作為賠償條件，要知道這裡就連讓一個人活著離開需要的贖死卷總量也不過是一萬贖死卷而已，雖然那只是個門檻，但這錢絕對不算少了，而且每個人可接受別人的贖死卷也得在五千以下，兩萬贖死卷絕對夠了。」
蔡俞頓了一下然後繼續說道：「怕就只怕我們不齊心，自己亂作一團，那這樣的我們恐怕在莫領袖的眼裡連拉一把都不配，到時候看到我們這裡亂起來，就算那些條件再怎麼苛刻，到時候只要全部推到我們身上來就可以了，根本不需要主院的人付出什麼，到時候別說是主院了，就算是分院的人也根本不會再相信我們。」
「對啊！」
聽完了蔡俞的話，徐雲露出了個喜出望外的表情，眼神越發明亮，他低聲說道：「只要我們自己不亂，為了最好的解決殺人事件導致的同盟關係破裂問題，莫領袖勢必會將那協議重新考慮，重新簽訂一份賠償協議。」
而等到了那時候，他們就算有再多的事，那也就不是事了，他們最擔心的事就可以被不知不覺的揭過了，到那時候自己還用擔心遭到莫領袖的清算嗎？
自己只需要提防21號影院的人可能存在的報復和電影里的危險即可。
即便自己身為分院管理人被踢出了管理層，對他來說也是無所謂，只要自己的實力上來了，遲早也是話事人。
看到徐雲理解了自己的意思，蔡俞也笑了起來，對那絕對不能說的事閉口不談，現在只要將己方摘出去即可。
「21號影院的協議那麼搞，可不只是我們利益受損那麼簡單，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聯合所有不滿那份協議的人，對那個協議提出意見，他們才會明白我們絕不屈服的心。」
而會議結束后。
正在分院食堂吃飯的莫矓倩嘆了一聲，看來這邊果然是沒救了，沒了他們，這分院就無將可用？他們也配？
真以為躲到私人房間里，自己就沒法聽到他們在說什麼嗎？
馭鬼者，可是能夠製造鬼奴或留下靈異力量影響他人的。
雖然不是每一個分院管理員都參加了這個會議，但其實人數也有差不多一半了。
這個管理員是指他們一個人能夠代表十個及以上的人的意見，一個人在影院里比較熟悉的朋友一般也就那麼十來個，而這些能夠代表他們意見的人就是管理員，或者說話事人。
而他們從一開始的會議再到現在的幾人會議，回憶的內容全都被莫矓倩聽在了耳中。
她不怎麼管19號影院的事不假，但不是說她在19號影院里就等同於一個聾子、瞎子，而每一個影院的領導人其實都有那麼一個特權。
簡單解釋就是一個可以向管理員展示所有本院人員當前狀態的面板，以及他們去到了本影院內的哪裡。
不知道的人只會以為領袖在影院群里有個管理員的位置，卻不知道實際上在現實中的領導人就是真正的管理員。
他們的一舉一動、言談舉止，配合領導人那方便管理影院內的特權，莫矓倩可謂是一清二楚。
如果莫矓倩沒什麼本事，那她確實不可能聽得到他們私密會議里的內容，但她偏偏就是有那個本事。
莫矓倩自覺自己向來是個很寬容的人，但這人果然還是僥倖心理居多。
如果徐雲他們向自己負荊請罪，來跟自己說他們有一次聊的興起沒管住嘴巴，不小心說了那麼幾句『如果可以弄死幾個其它影院無關緊要的新人來複活我們這邊的馭鬼者就好了』之類的胡話給那幾個動手殺人的人聽，結果那幾個人可能就是因此誤會而殺人。
那她頂多是重懲徐雲的小團體，畢竟自己確實需要為19號影院的利益考慮。
但現在，果然還是不能留啊。
而且，那些看似與自己無關的談話和沒有擺在明面上的質疑，真當自己藏的很好嗎？
以為自己在影院里沒法強行動手？最頂尖的演員為什麼配稱作影帝？
除了在拍戲的演戲表演以外，更重要的就是在影院內具備突破影院壓制強行動手殺光一切叛逆，鎮壓一切不服的實力。
驚悚影院對演員的壓制雖然強大，但那也看人。
無論是直接動手在影院內殺光徐雲的小團體，還是改變協議之類的問題，莫矓倩的每一項舉動，都和19號影院的人切身利益息息相關。
因此，本來莫矓倩知道他們現在就要開一場會議，她過來就是為了聽聽看他們的覺悟，幾乎是非常寬容的給了他們很長的懺悔時間。
現在看來，他們果然還是要將錯就錯下去，雖然有所悔恨的心情，但那也不過是做事還不夠周密而讓他們驚慌的悔恨，而非做錯了事導致誠心悔改，追悔莫及的悔恨。
在食堂里此時還有不少人，不過沒人認得出來莫矓倩，莫矓倩的能力里就有模糊他人認知和改變自己樣子的能力，這個能力可謂是極其方便。
「21號影院的協議真的那麼咄咄逼人嗎？真的假的？」
「就是那個要我們在恐怖電影里我們在不危險的情況下盡量配合他們去改變劇情，那我們本身的個人劇情怎麼辦？那不是要讓我們去死嗎？」
「而且說是還要四萬贖死卷和十個詛咒之物，真交出去，我們就會很艱難了，贖死卷的話，大家湊一湊，一人三百左右也能頂上，但十個詛咒之物都夠三個人一直使用來度過恐怖電影了，更不用說還可以拿來借給別人度過恐怖電影，這是在降低我們的生存率啊！」
「別特么只關注贖死卷和詛咒之物了，那些東西有的是不願意麵對高難恐怖片的人出大頭，真正麻煩的是以後要我們在不危險的情況下盡量配合他們去改變劇情這一條，恐怖電影里，真的有不危險的情況嗎？啊？他們簡直就是在侮辱我的智商！」
「噓，你可別亂說話，人家21號影院可是真的死了兩個人，這次人家的協議雖然遞過來了但主院那邊可還沒簽訂協議呢，這可不是最終擬定好決定要簽的版本，現在充其量只是通過苛刻的條件警告一下我們，萬一最後簽訂並沒有那條要我們配合的條件，你這話又傳到了21號影院那邊，就不怕到時候合拍電影時被他們找麻煩？」
「焯？！不是吧，這事還能傳過去不成？還有這事又不只是我一個人在這麼說，就算要找麻煩，也不至於找到我頭上來吧？又不是我先說這事的……」
「哈，如果影院之間沒法傳遞消息，那21號影院的協議和他們的態度是怎麼傳遞到這邊來的？不過我想人家也確實沒空找你這個小透明的麻煩。」
聽著食堂里的人的一輪，莫矓倩是真心覺得這些傢伙真的很丟人現眼，別說21號影院了，現在事情的最終結果都還沒出來，他們就急吼吼的討論表態，這跟那些在現實中被利用的網民又有什麼區別？
就他們這智商，能在恐怖片里活下去簡直才是對驚悚影院劇本的最大侮辱。
不過要問莫矓倩自己是怎麼想的話，那就是徐雲這個小團體馬上就該清理掉先樹個靶子，等跟21號影院那邊的同盟關係重新恢復，自己也該動手對這個分院進行大清洗和重組了。
原因無它，這個分院里正在發生的事，對於莫矓倩來說早就在現實中見過了。
不過大清洗可不是殺人那麼簡單，殺人只是解決了人為麻煩，問題本身卻沒有得到解決。
在驚悚影院這個地方，可不是簡單使用雖然不能解決麻煩但可以解決製造麻煩的人這種行為就能解決問題的。
不過好在她有處理這種事的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