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輸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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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楊戩小心翼翼的說完這幾句話之後，就閉口不語，然後腦袋低垂，好像是盯著自己的腳尖，實際上卻暗中盯著那在書案前賞畫的趙佶，看看自己的這位官家是如何的反應，果然那趙佶原本在那仔細欣賞畫的動作停止了，一手用力的抓住那宮中巧匠仿製那民間流行的琉璃放大鏡，民間的放大鏡是用從海外來的水晶琉璃磨製之後，加以或銅或銀的手柄製成，雖然價格不菲，但富豪之家也是可以支撐的起的，不過這趙佶的手中的這一柄卻是不同，乃是用一整塊完全透明的石英水晶打磨而成，這一大塊石英水晶乃是三年前那船舶司從海外尋來專門進獻於趙佶萬壽節的壽禮。

原本這一塊水晶是有那兩個人頭大小，在整個水晶上，形成十二塊大小不一的完全透明的區域，當趙佶得到這個禮物之後，開始還覺得十分喜歡，後來卻覺得這水晶的樣式不美，但這水晶的材料十分的難得，就連擁有諸多寶物的趙佶也捨不得將這水晶留於王宮的庫房當中，後來那趙佶命令那宮中巧匠能不能將這水晶雕琢一番之後，讓這水晶變的更漂亮一些，可是這水晶材料難得，而且質地堅硬，但又十分的脆弱，稍用力量就有可能讓水晶破裂，於是誰也不敢下手，正當那趙佶有些惱怒的時候，這有一個老玉匠出了一個主意。

這老玉匠出的主意其實挺簡單，那就是既然完整的水晶無法雕琢，那就將他化整為零，分開來雕琢，原本趙佶是捨不得的，但是那水晶的樣式實在是讓追求完美的趙佶看不過去，於是那趙佶終於狠下心來同意了那老玉匠的方案，那老玉匠得到趙佶的准許之後，就放開手腳按照自己的心心中所想將那水晶開始雕琢，這老玉匠用自己祖傳的琢玉之法將那一大塊水晶當中那十二個透明的部分整個挖了出來，但卻不將那水晶挖透，而是在底部特地留下了一指左右的厚度，然後那老玉匠將那挖出十二個坑的水晶按照那坑的範圍切割開來，然後分成十二部分，接著將這十二塊不是太透明的好似雲霧繚繞的水晶，依著那坑洞的大小，用金剛砂打磨成十二個大小不同的水晶杯。

而且在那薄如蟬翼的杯壁上，用浮雕技法按照那民間流傳盛行的十二花神的傳說在每一水晶杯上雕出一種花卉，這樣作為那下腳料的那次一等的水晶才算處理完畢，這趙佶得到這事兒花神水晶杯之後十分的喜歡，而且這水晶杯還有一種妙用，那就是這水晶杯是用那稍次一等的材料製成，杯體雖然透明，但是在其中還夾雜這一縷縷好似雲霧的白色絲線一般的雜質，這在以透明為上的水晶當中可以說的上是一種瑕疵，但是在那老玉匠的巧手雕琢之下，那水晶杯一旦注入液體，在光的作用之下，那水晶杯上雕琢的花卉，就好像在雲霧中舞動一般，那趙佶見狀更是將這十二花神水晶杯視為至寶，深藏起來，只供自己賞玩，只有在節日時才在外人面前拿出來使用。

而那十二塊大小不一，透明如同無物，那水晶當中最為精華的部分，這老玉匠更是沒有浪費，這老玉匠安排手下的人有軟草混合這細膩如粉的金剛細沙用手工打磨，耗費了兩年之久，才將這十二塊透明的水晶打磨成十二塊放大程度不一的透鏡，然後那老玉匠拿出自己最拿手的看家本領挑選宮中那各方進貢的玉石，挑出十二種顏色，製成十二種分別雕有十二生肖的手柄，而且在十二個手柄上刻出趙佶自己所制的御制詩有關生肖描寫的詩句，然後各選一句最佳的和手柄上生肖相符的詩句雕刻上去，而且還用得是那趙佶的瘦金體，並且每一個字都用漢時已經被眾人認為是失傳了的錯金法錯上黃金，使得那詩句在手柄之上突顯出來，然後模仿這世間已經流行的放大鏡將水晶透鏡與手柄鑲嵌起來，製成十二柄放大程度不一的水晶放大鏡，然後再進獻給趙佶。

而趙佶在得到這十二柄玉柄雕花水晶放大鏡后十分的喜歡，作為一個書畫文物的鑒賞大家，這有助於那人提高觀察的放大鏡趙佶原本也有，不過都是一些從泉州傳來的海外製品，材料遠沒有趙佶現在收到的水晶放大鏡講究，而且放大的的程度也沒有這水晶放大鏡多，更何況這些放大鏡都是舶來品，上面的花紋裝飾充滿了異域風格，雖然樣式不錯，但是對於那一個有名的道教信徒皇帝趙佶來說，有些不太喜歡，所以這水晶放大鏡的樣式花紋都是根據了趙佶的喜好，上面還刻有趙佶自己最為喜歡的御制詩，那趙佶就更高興了，立刻重賞了那些工匠，然後命人以金絲楠木打造了一個可以隨身攜帶，以棉花軟綢為內襯，可以將十二柄水晶放大鏡固定安放在其中的木匣專門用來安放這十二柄水晶放大鏡，並命自己信任的一個小黃門隨身攜帶，跟在自己旁邊供自己隨時使用。

而現在那趙佶手中的就是持有自己專門用來鑒賞畫作的以雄雞生肖為手柄花紋，墨玉製成手柄的水晶放大鏡，這時那趙佶的手指骨節因為用力，而稍微有些泛白，但是過了片刻之後，那手指隨即又鬆了松，這趙佶到底是當過好幾年皇帝的，頓時就調整過自己心中的怒氣，然後就聽那趙佶冷聲的說了一聲「茶」那楊戩一聽如逢大赦，趕忙親自從那小黃門手中接過一個木質朱漆雕花的托盤，雙手捧著送到這趙佶的面前，那趙佶緩緩的坐下從托盤上取過前朝後周世宗柴榮在位時的官窯，號稱柴窯的窯口中所燒出的人稱雨過天青雲破處，者般顏色作將來青如天，明如鏡，薄如紙、聲如磬的柴窯茶盞來，裡面是不同與那當今通用的以團茶煮沸，加以那香料鹽等物的煮茶，而是現在不過流行不到六七年的，用清炒的茶葉用沸水沖泡的清茶。

只見那宛如天空一般顏色的茶盞當中，有一汪微黃又帶有一絲綠意的茶水，而在茶水中有一根根如同銀針的茶葉在茶水中直立這分外的好看，這趙佶將茶盞端到嘴邊微微抿了一口，滿意的點點頭道：

「這才是我道家仙人所飲之物！」

那楊戩見趙佶的神色稍微好了一些，這才插嘴道：

「官家說得級是，這清炒的茶葉泡出來確實是有那道家仙人的出塵之氣，稟告官家這茶是今年才被定為貢品的君山銀針，而那沖茶的水則是今年老奴安排人照那周家所傳出的存水法取御花園中今年梅花開時落在梅花上的雪水，存於青瓷壇中，埋在梅花樹下，等用時用細紗過濾得宮中御醫鑒定之後，用銀霜炭燒沸沖泡的，官家請再嘗嘗是不是還有什麼其他的滋味？」

這趙佶一聽來了興緻，忙又獎茶盞里的茶仔細的品了品，這才一臉笑意的說道：

「還真虧你這個老傢伙的提醒，要不然朕還真就沒有嘗出來，這茶里還有一絲梅花的香氣，這水當真不錯，看來陸羽所著這《茶經》關於水質一法還真有疏漏，不光天下江水、泉水、河水，就連那天地生成的雨水、雪水由於落地不同也是各有妙用，楊戩你要記住，以後就用這存水法取水！」

這楊戩一聽連忙點頭稱是，接著那趙佶又道：

「行了，你不用再在這裡讓朕分心了，朕不生氣，不過讓朕感到可笑的是，朕不過是從江南運幾塊那稍微奇異一些的石頭，供朕欣賞，朕還給了那些主動獻石之人財物補償，那些御史們就紛紛上本說什麼勞民傷財，損耗民力，奪天下百姓的財物，而如今那梁世傑送他岳父十萬貫當壽禮，那些御史怎麼一句話都沒有說，據朕所知，當今我朝的宰府的月俸不過才三百貫，那梁世傑不過一區區的大名府知府哪裡有這十萬貫送人，這可是可當本朝宰相數年的薪俸，這些自譽清廉，不畏強權的御史怎麼全部都啞巴了，當真可笑，如果不是本朝祖訓，不已言語降罪，這些好似烏鴉一般三寡噪的御史朕非送他們到瓊州看海去，對了以後這梁世傑再要送這生辰綱，你就暗中把那運送的路線透露出去，他們那些人不是說朕的花石綱逼天下良民為盜嗎！那讓朕看看這十萬貫的錢財可以引得多少賊人前來，朕不好去說太師過生日不好，就讓他女婿多出點壽禮吧！」

這楊戩一聽雖然覺得自家官家的主意有些怪誕，不符仁君之行，但是自己卻不好說話，只得點頭尊許，而後有一小黃門輕輕的來到這楊戩的耳邊說了幾句，那楊戩眼睛就微張了張，然後就見楊戩開口道：

「稟告官家，那高俅高大人在殿外等候陛下召見！陛下可否傳招？」

這趙佶一聽興奮的說道：

「高俅來了，快讓他進來，告訴朕這斗球決賽的結果，朕可是出了三十貫讓高俅幫朕去下注，看今天朕能贏回來多少？」

那楊戩得了趙佶的吩咐，立刻向身邊那個小黃門一指，那小黃門立刻就領命跑了出去，過了片刻，就見那小黃門在前領著一人走了進來，來的正是高俅，那高俅一進來就朝那趙佶行了一禮，那趙佶一見高俅就興奮的說道：

「高愛卿來了，快來人給高愛卿看座，對了高愛卿今日這斗球決賽可是齊雲社贏了，要知道雖然朕玩不了斗球，而且也沒有現場考察那各個球員的狀態，但是這斗球報朕可是每期不落，經過朕仔細的分析，今年那齊雲社球員實力最好，那教頭又經驗豐富，一定會得到冠軍，怎麼樣，這齊雲社贏了吧！這朕的三十貫可是贏了多少，那高愛卿還不一一道來！」

看著那趙佶興奮的模樣，可高俅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因為那官家所給的賭資全部輸了一個乾淨，雖然高俅曾經想過是不是自己出錢幫趙佶將這錢補上同時再加上一部分贏的，畢竟不過三十貫而已，就是真的賭贏了，也不過連本金在一起，就六十貫罷了，這六十貫的錢鈔對於平民百姓來說是一大筆錢財，但是對於高俅自己來說真算不了什麼，不過九牛一毛罷了，可是轉念一想，這官家那斗球報是每期不落的，這決賽的輸贏斗球報上肯定有，如果官家知道自己騙他，肯定沒有自己的好果子吃，想到這裡那高俅只得決定要實話實說了，只見那高俅一臉苦笑的從坐著的綉墩上起身，然後開口說道：

「稟告官家，微臣辦事不利，這錢全部輸了，這比賽贏的是那夔龍隊，齊雲社一分沒得，夔龍隊比分破百！陛下的三十貫全部輸了一個乾淨，微臣也賠了二十貫進去！」

原本那趙佶還得意滿滿的，以為自己可以根據自己多年對於那斗球的研究贏上一把的時候，沒有想到那高俅一張嘴就蹦出這麼一句來，立刻好似一盆涼水從頭淋到腳，弄了一個透心涼，趙佶可不認為是自己的判斷錯誤，認定其中定有貓膩，連忙大聲喝道：

「比分怎會如此的懸殊，這齊雲社怎會一分未得？高愛卿你快將那比賽的過程一一給朕道來，如果當中有什麼值得疑問的地方，你也要照實說來，如果是那兩隊之間打假球，吹黑哨，那朕定嚴懲不饒！」

那高俅聽得趙佶這麼一說，知道自己這位官家真是急了，這輸錢倒沒有什麼，可是讓咱們這位自譽斗球預測大師，第一次出手就賠了一個乾淨那可就真丟臉了，這高俅只得苦笑著回答道：

「稟告官家，據微臣今日在球場上所看，這場決賽，兩隊當真沒有作假，那場上的裁判也是極為公正的，本來這兩隊的實力只在伯仲之間。可是今日那夔龍隊換了三個新人上場，所以這齊雲社才輸得如此的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