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記憶恢復
每次看到權嗔都覺得好難過啊。
子午告訴白釋,她忘記了一個記憶。
一塊跟權嗔有關的記憶。
但是關於那塊記憶,白釋再也不想想起來了。
忘記記憶,只是看到權嗔的時候都那麼難受,那樣的記憶,還是不要想起來了吧?
太痛苦了。
白釋不喜歡痛的。
權嗔悲慟地看向白釋,眉眼中的痛色幾乎要將白釋淹沒。
半晌。
白釋已經平靜下來,她看向權嗔,聲音低低的:「權嗔,想不起來的事情,或許真的沒有那麼重要。」
其實在子午告訴白釋自己缺少記憶之後,白釋一直在考慮這個問題。
如果記憶想不起來的話,是不是代表著上天見不得你過得那樣痛苦,所以想讓你忘掉這段記憶呢?
如果是這樣的話,其實想不起來也挺好的。
白釋認真地看向權嗔,這好像是白釋為數不多正經的時候。
「權嗔,既然我們都忘記了,那就算了吧?」
既然他們兩個人都已經忘記了,又何必不肯放手呢?
白釋已經不想記起來了。
權嗔卻只是看向白釋:「可是,你說過,白釋會永遠忠於權嗔的。」
白釋眨眨眼,對權嗔說出的這些話,沒有一點記憶。
她點點頭:「或許我曾經說過,但是權嗔,我們都忘記了不是嗎?」
不管是他還是白釋,他們都忘記了啊。
如果只是白釋自己忘記了,只讓權嗔一個人背負這樣的記憶,那樣做是很不公平的。
如果是那樣的話,無論如何白釋也會想方設法恢復記憶,不想讓他一個人遭受記憶的折磨。
但是現在,他們都忘記了不是嗎?
既然都忘記了,就不要再互相放不下了吧?
權嗔看向白釋,金色的眼眸閃過一抹悲慟。
是啊,忘記了。
但是倘若他說他不想放手呢?
倘若他說……
倘若他說他不想從此之後跟她沒有任何關聯呢?
權嗔看著白釋,一時之間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他有很多很多話想要跟她說。
他想要告訴她,這段時間以來他一直都在回憶他們之間的往事。
他想告訴她,是因為度劫之後可以回憶起前塵舊事,他才不顧一切想要拼力一試的。
他想要告訴她,他雖然不記得了,但是他還是想讓她回到身邊。
沒有來由的。
出於私心。
但是現在,他什麼都說不出口。
權嗔眼眶猩紅,什麼都說不出口了。
不知道為什麼,看著那雙眼睛,白釋的腦海中似乎想起了什麼。
那個站在光里的少年,原本說想要從事金融行業的少年,最終卻從了醫。
那個說過只要她離開就會毀了那仙山的少年,最後卻日日夜夜站在那群山之上,用一己之力守護著整個天宇宗。
那個說過要放過她的天使,到最後卻獨自站在高塔之上,不肯放過自己。
那個在她身邊無時無刻陪伴她的執事,他的時間似乎就停在了他們婚禮的那一天。
那個說過不管她是貓妖還是啞巴的攝政王……
他……
他最後怎麼樣了呢?
白釋捂住了頭,頭痛如同浪潮般翻湧著,那些回憶席捲而來,像是要將她淹沒。
哦,想起來了。
碧藍色的眸子黯淡了下去。
他死了。
死在了白釋面前。
他笑著舉起那把漂亮的匕首,對她說道。
「可是阿釋,怎麼辦呢?我不想讓你死,無論在哪裡,我都想讓你好好地,開開心心地長大。」
因為她想要他的靈魂碎片,因為她一直在等待著他的死亡,因為她不肯離開那個地方回到天界治療,那個男人只好選擇了這種方式。
當時的白釋,看著那滿地的鮮血,眼神渙散,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
那個男人總愛撐著一把傘。
總喜歡將那傘面偏向她。
最後,他對她說:「阿釋,從今以後,你就是攝政王妃。」
他說:「但是阿釋,攝政王妃和攝政王是要合葬在一處的,所以我先走了,你不要去好不好?」
他說:「阿釋怕疼,阿釋不去,我哪怕是帶著你攝政王妃的名分,都可以過得很好很好。」
但是白釋不明白,他都已經死掉了不是嗎?
死掉的人,又怎麼會過得很好很好呢?
白釋不懂。
白釋想要問他的。
但是白釋找不到他了。
那個風華絕代的攝政王殿下死去了。
眉眼卻如生前一般溫柔。
白釋的頭很疼。
那些回憶。
那些她努力想要忘記的回憶,像是潮水一般向她湧來。
她用盡全力想要去抵擋。
但是卻最終無法違逆那些潮水般決堤的回憶,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阿釋——」
白釋昏迷之前,似乎聽到有人叫她。
是……
是誰呢……
白釋的視線模糊,隱隱約約地看到那人的輪廓。
嗯……
像是主人……
但是……主人的臉色似乎從來都不會這麼冷……
那是……
是……
是清啊。
是為了保護她,不讓她暴走,穩固住她的識海耗盡全部修為的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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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墓跪在了魔尊翊鴻面前。
「請魔尊責罰!」
女人聲音細膩,如果白釋在這裡的話,一下子就能聽出來,這聲音是黎糖的。
那張臉,分明就是黎糖。
翊鴻坐在主座之上,身邊的離念站在翊鴻身邊,居高臨下地看著眼前的女子。
那是魔尊身邊的兩大護法之一——黎墓。
翊鴻輕笑一聲:「黎墓,怎麼?跟在她身邊這麼久,就連最基本的規矩都忘了嗎?」
黎墓垂下眸子,頭垂得更低:「請魔尊大人責罰!」
翊鴻的眼中閃過寒意:「黎墓,本尊讓你潛伏在白釋身邊,佔據她的識海,可是到最後緊要關頭,你居然放棄了?!」
黎墓跪在翊鴻面前,一言不發。
翊鴻冷嗤一聲:「怎麼?你不會以為本尊真的不會罰你吧?」
話音剛落,翊鴻冷聲吩咐道:「來人,把黎墓帶下去,關進暗牢里三十日,沒有本尊的允許,誰也不能將她放出來!」
那些魔影衛面面相覷,誰也不敢上前來。
那可是魔尊身邊的護法黎墓!他們這麼做,不要命了嗎?!
離念見狀,冷聲道:「你們耳朵聾了?」
那些影衛大驚失色,沒再思索,將黎墓帶了下去。
翊鴻看著黎墓離開的背影,赤紅色的眼睛浮現一抹寒意。
離念站在翊鴻身邊,恭敬地說道:「主子,屬下打聽到,現在權嗔已經失去了記憶,對於白釋的所有記憶全部消失,要不要趁機……」
翊鴻擺擺手,眼底浮現一抹情緒。
「這件事,我自己來就可以,你不需要動手知道嗎?」
離念垂頭:「是。」
翊鴻冷笑一聲:「離念,別耍什麼小心思,你在那幾個位面阻撓白釋和黎墓的事情我是知道的,不要以為你自己做的天衣無縫。」
離念的眼中閃過一抹慌張,稍縱即逝。
隨即他半跪在翊鴻面前:「魔尊大人恕罪!屬下只是想要幫助大人儘早奪回魔妃的軀殼,絕無二心!」
翊鴻笑笑:「沒有就對了,如果你真的有什麼別的心思的話,你也不會站在這裡跟本尊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