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九章：落幕

葉蕭蕭邁向虛空，她隔著兩界，目光冷漠地望著那黑暗之中的身影。

離幽古祖，幽離天命。

當見到這個女子時，幽離天命感受到了異樣，他冷聲道：「汝便是葉蕭蕭，那個特殊的存在。」

葉蕭蕭神色漠然，並未回應任何的話，只是站在這裡，擋住對方出手。

「汝的目光，令吾甚是不喜。」

幽離天命殺意涌動，當即伸出手去，對遠方的女子主動出手。

那是虛幻朦朧的一擊，似從詭異之處襲出，令人防不勝防。

可葉蕭蕭又豈是一般人，她只是單手捏訣，面若寒霜。

「逆神。」

轟！

比之虛空更為深邃的黑暗迸發，那是一抹暗金色的幽芒，擊碎了來自四面八方的所有壓迫，極具殺傷力，連大道規則都無法束縛。

幽離天命一擊被破，他有著訝異，但卻並未停手。

當葉蕭蕭迎戰幽離天命，無數強者震撼，如今的葉蕭蕭竟已經強大到了這般地步，能夠與離幽古祖一戰！？

這是何等驚人的一幕，一位後生已是能與妖祖交手！

葉蕭蕭一直以來創造過太多的奇迹，可這一次同樣來人感到無比震撼。

只不過，眼下的重頭戲乃是天外的那位。

燧人皇的身形破滅，卻又在毀滅之中不斷復甦，他的神魂堅韌不拔，乃是其能夠在萬劫之下依舊屹立不倒的重要原因。

他受到了阻礙，那是無形的桎梏，連身上加持著諸多力量也無法令他衝破桎梏。

他又一次看清楚了，阻擋在前的是...

大道。

若說天道是秩序的維護者，那秩序便等同於大道本身。

這不是燧人皇第一次直面大道的約束與阻礙，可他沒想到，即便是現在的自己，那份約束力依舊沒有半分減弱。

甚至...更強了。

他越是強大，桎梏便越強。

這是何等令人絕望的事實。

可即便如此，燧人皇依舊沒有半分退意，不成功，那便成仁。

讓所有敢於挑戰的人看看，他們要面對的究竟是什麼！

「開！」

燧人皇發出怒吼，他傾盡全力，將所有的力量傾注了進去。

嘩！

燧樹在其身後綻放，這乃是他的伴生神樹，乃是萬火之祖，世間的第一縷光，一如當年第一次衝破黑暗那般，綻放出了它那最為耀眼的火光。

萬火齊出，點燃蒼穹！

無數的生靈都在注視著這一幕，無論是人族還是妖族，他們像是在此刻同處於一片天地，目睹著那有史以來最大的壯舉！

星辰之域，從大界之中被剝離了出去，這一方世界撞向了那未知的彼岸！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若不傾注一切，便算不得最終一搏！

他要以一己之力打開大道，從那一線之中超脫出去！

燧人皇的孤注一擲，令得萬千生靈心中揪緊，屏氣凝神、緊張萬分。

星辰之域穿過了朦朧，進入了未知深處，它乃是一方世界，有著天道守護，自然有著能夠進入這裡的資格。

而現在，它義無反顧地撞了上去。

轟！

那是一道唯有至強才能夠聽到的轟鳴聲，那裡夾雜著碎落崩塌的聲音，在他們的注視下，那座存在萬萬年的星辰之域，如今正在瓦解崩潰。

而在那未知深處，有一座細微的裂縫被打開，燧人皇伸出手去，他像是感到遺憾，最終笑著搖了搖頭。

這時，耳邊傳來了一道聲音。

「回來吧。」

聽到這聲音，燧人皇笑著道：「幽冥？」

那聲音正是來自於幽冥地獄的幽冥之主。

幽冥之主說道：「放棄，是選擇，也是解脫。」

聞言，燧人皇大笑起來，像是在嘲諷，他笑罵道：「你個墊底的，好好過你的日子吧，還來管我？我再如何說，也是第一。」

太玄沒做過的事，他做了，雖說失敗了。

在遙遠的過去，有三個人。

有一人總是第一個走到終點，有一人總會很快就追到他的旁邊，還有一人，總會是三人中最後趕到的。

聽到燧人皇的話，幽冥之主便再未回應，只是於那一方世界遙望彼岸。

若是再等一等，他會真的有機會超脫。

只不過第一人絕對不會是他。

然而，這個人只願當第一。

燧人皇的目光再次望向那縹緲的彼岸，迎面而來的乃是萬劫磨難，而他如今已無力反抗，可即便如此，他依舊笑著迎面而去。

「也罷，輸了就是輸了。」

他坦然接受結果。

燧人皇這時回望一眼，他淡聲問道：「可都看清楚了？」

話音落下，他的神魂便隱沒於那無盡的浩劫之中，一切朦朧歸墟，星辰之域、星空巨獸也都已消失。

只剩萬道流火從天外飛過，去往四面八方，如此壯麗之景，令人心中旖旎感慨。

衡玄山上，陳良師將鎮界簫放下，輕聲一嘆，他自然聽到了燧人皇離去時的最後一句話，他作揖一禮。

「送燧人皇。」

即便失敗，那位依舊打出了一道破綻，而那道破綻，將會是超脫的契機。

幽冥之主於黑色大地抱拳一禮。

「送故友。」

人族五洲無數強者皆是行禮相送，即使是大衡與大商的兩位國主，如今也都現身行禮，表達自身的敬意。

「送人皇。」

人族最古老的人皇，於這一日真正離去。

幽離天命在看到這一幕時也則是眯了眯眼，對於結局他並不意外，他只是意外這般強大的燧人皇，這一次挑戰居然會是一次完敗。

「果然...」

他不再多言，轉身而去。

葉蕭蕭也回到了衡玄山，她看向了那人，說道：「燧人皇失敗了。」

陳良師微微頷首。

葉蕭蕭又問道：「你也要去試試？」

聞言，陳良師則笑道：「遲早要去走一遭，不過我沒有那麼大的執念，倘若失敗，放棄便是了。」

葉蕭蕭點點頭。

見狀，陳良師便知道她有些擔憂，當即上去抱了抱她。

「不會把你丟下的。」

「嗯。」

葉蕭蕭應聲，然後微微抬起頭，說道：「安慰的不錯，我可以獎勵你。」

「...我不需要獎勵。」

「不，你要的。」

陳良師感受到那餓狼般的目光，他心中一陣狂跳。

「師尊！」

這時姜洛元忽然跑了過來，陳良師如獲大赦，立刻回應。

「我的好徒兒，有什麼事需要為師幫忙吧？」

姜洛元愣在原地，感受到冰冷的視線后渾身一顫。

她好像來的不是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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