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意料之外
第七十八章意料之外
雲霧裊繞中的山莊位於半山腰，一片梅花樹包裹著山莊，山莊被水渠縱橫交錯地劃分成幾個部分，每個部分的亭台樓閣布局錯落有致。大到假山池沼、亭台廊牆，小到徑階叢草、門框圖案，十分講究著視覺美，厚重的色調烘托出繁華之氣。日落西山，夕陽下的山莊在餘暉中格外莊嚴。
胡雨亭與韓冰穿著寒梅山莊下人的衣服混進了山莊，韓冰對山莊裡面的每樣都很好奇。寒梅山莊比書境山莊豪華氣派得多，人來人往熱鬧非凡。僕人們掛著燈籠，整理庭院，張羅著布置著，遠遠還傳來練嗓子的，想必山莊請了戲班子前來助興。
韓冰迫不及待地想要大開眼界，急奔著朝山莊里走。胡雨亭趕緊跟隨而上，他還沒有想好怎麼給「夢青絲」一個驚喜。韓冰可是個急性子，好奇地到處亂竄。胡雨亭可看不住她，趕緊帶著她到了後園的一棵樹下停了下來,道：「你在這裡等我一會。」韓冰點了點頭，站在樹下東張西望，對什麼都很好奇。
胡雨亭走到一間丫鬟房間門口，正好那丫鬟開門走了出來，見有人攔著她，便不客氣地喝道：「喂喂，你這人怎麼攔著我的路……」抬頭睜大著眼睛仔細一看，少莊主胡雨亭竟然穿著僕人的衣服站在自己的房間門口，驚訝得半天都說不出話來：「少……」
胡雨亭趕緊搶上一步，小聲地道：「不許聲張！」他探頭進房間看了一眼，那丫鬟好緊張，不自覺地緊扣住了自己的衣領。「秋兒，這房間里除了你還有誰？」
「小曉姐姐。」
「今天晚上你的房間被徵用了。」
秋兒害羞地道：「少莊主……你不能急啊，人家可是黃花大姑娘……」
胡雨亭看著緊張的秋兒，趕緊道：「你想什麼地方去了，總之今天晚上你跟小曉愛上哪去哪，這個房間必須讓出來。」
秋兒感覺奇怪，卻見樹下站著一個年輕俊俏的男子在張望，她多嘴試探地問道：「少莊主，你怎麼可以讓個男子住女孩子的房間嘛。小張他們的房間在對面啦，那還空著一張床。」
胡雨亭順著秋兒埋怨的目光看了去，見韓冰站在樹下東張西望，便對秋兒不耐煩地道：「少管閑事，叫你讓就讓，哪來那麼多廢話！」從懷中取出五兩銀子丟給她，道，「我可不想聽到不好聽的。」
秋兒拿到銀子立即轉變了臉色，高興地笑道：「整個山莊都是少莊主的，區區一個房間算什麼。少莊主儘管放心好了，秋兒跟小曉姐姐絕對不會來打擾的。」
「去吧去吧。」
秋兒高興地跑開了，路過樹下，看了俊俏的韓冰一眼。心裡想道：「好個俊俏的男子，真惹女人眼。少莊主平日不近女色，都以為是個難得的正經公子，沒想到竟好這口。」嘴角一絲輕笑趕緊走開了。
韓冰見到她的笑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胡雨亭走了過來，道：「今天晚上你就在這裡住吧。不過，得委屈你裝扮成丫鬟了。若還是這身打扮，讓人瞧見你出入女子房間就……」
韓冰點了點頭道：「嗯，嗯。還是胡大哥想得周全。」
「那你就去換身衣服出來，我在外面等你。」
韓冰點了點頭進到了房間，胡雨亭目送著她進門，心裡偷著樂，道：「絲絲，委屈你了。倘若你知道我是寒梅山莊的少莊主，是否能接受我？不知道少莊主的身份是否能配得上你。」
話分兩頭，卻說楊斌，他拿著青龍劍沿著山道前往寒梅山莊。為得到夢青絲的訊息，他無所畏懼。記憶中始終都難忘夢青絲受害的那種可憐眼神，他想放卻放不下。一路行進，欣賞著周圍的風光，倒也悠閑，打算帶走韓冰之後獲得夢青絲的消息，早些了卻自己的心事，然後再去辦夭嬈拜託的事情。
當他到了山腳的時候，卻看到有一個赤著雙腳的中年男子正站在路中間，手裡拿著一雙彎月似的兵器，正是蠻山。楊斌放慢了腳步走近，感覺一股殺氣瀰漫在山道，他裝著沒有看到那人，微微地握緊了手裡的劍。
楊斌走過蠻山的身旁，蠻山伸出一隻兵器攔住道：「站住！」
楊斌乜斜著眼睛望了一眼蠻山，一聲冷笑道：「要是不站住如何？」
「留下一樣東西。」傲慢的蠻山看都懶得正眼瞧楊斌。
楊斌又是一聲冷笑，還真沒有人打劫過他。「哦？什麼東西？」
「你的人頭！」蠻山吐這幾個字的時候乾淨利落，冷冰冰的語調。
「不留呢？」
「非留不可。」
「留給你了我吃飯怎麼辦？」
「死人根本就不需要。」
「你做過死人？我看還是你先做個示範。」
「哼！等你做了自然就知道。」說罷，蠻山的雙月就朝楊斌掃了過去。
楊斌趕緊向後退了三步，速度相當快的雙月呼呼而來，將他胸口的衣衫劃破。「好厲害的兵器！」
蠻山不應，揮舞著雙月連連逼退著楊斌。他的武功比前些年跟喬雲清一戰之時的更為爐火純青了，兵器與人更是融合為一，出招間竟然讓楊斌瞧不出半分的破綻。
楊斌得青龍護體之後，功力倍增外行動比先前迅速得多，倘若沒有書境山莊一行，他恐怕是接不了蠻山的十招。蠻山逼得緊，加上雙月並非普通的兵器，楊斌再也無法徒手相鬥。突見蠻山雙月划來，他趕緊拔劍相抵。聽得一聲「當」，雙月鋒芒正抵在青龍劍的劍鞘之上。楊斌一聲長吁，好險！而蠻山則驚訝異常！還沒有任何兵器能抵擋住他的雙月，今日竟然只聽得一聲響，那襲擊青龍劍的兵器竟然「咔嚓」顯出了一條裂縫。這怎不叫他驚愕？
蠻山青筋爆出，他的兵器是他祖傳至寶，倘若有個閃失，用命也賠不起。頓時也氣急了，沒有細想，哇哇地叫著加強了幾分力道，揮舞著另一手的兵器襲向楊斌的前、左、后三方，讓楊斌應接不暇。蠻山將雙月脫手而出，飛旋的雙月迅速旋了過去。楊斌左閃右避本就有些吃力，見蠻山發威更是吃不消，雙月鋒利無比，吹毛斷髮毫不遜色，他趕緊拔出了青龍劍應對。
但瞧見青龍劍出，楊斌運功其上宛若一條青龍咆哮而出。劍鋒之上若隱若現的青龍盤旋。飛轉而來的雙月被青龍劍抵擋，繞著青龍劍慣性旋轉，楊斌用劍帶著旋轉的雙月一一將其送回。那速度太快，快得只在眨眼之間。蠻山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因為頭一次有人敢接他的雙月。瞧見雙月送回，自己立即收入手裡，變換了招式向楊斌再度撲身而去。楊斌不等他近身，施展著輕功躍身而起，長劍一揮，使出「無處覓簫聲」，一道霸氣的劍氣迎面襲向蠻山。蠻山急急收步，氣急敗壞的他拚命般地使出一式「雙月無痕」，死命抵擋。青龍劍氣將他硬生生地推后了數十步，他才穩住了身子，地上滑出深深的一條印痕。蠻山一口鮮血噴出，半跪在地，用雙月支撐著身體，驚愕地瞪著楊斌，心裡想道：「好厲害！倘若不是雙月護我，恐怕……他的兵器……」這個時候，他才注意到楊斌手裡的青龍劍。
楊斌喘著粗氣，握著青龍劍提高著警覺。心裡想道：「好蠻的力道！倘若不是青龍傳授武功，恐怕還真掛在他手裡。他的兵器居然能跟青龍劍一拼，他難道是……」楊斌的眉頭一展，大概已經猜到對手是誰。
蠻山表情驚愕，那眼神透著詫異，簡直不敢相信，目光一直聚集在楊斌手裡的青龍劍之上！心裡想道：「青龍劍？那……那不就是傳說中的……」目光僵硬地移動到了楊斌的臉上，「俠王的佩劍怎麼會在他的手上？他這種人怎麼配用這把劍？」
楊斌還在喘著粗氣，一時還沒有回過氣息，心裡想道：「寒梅山莊四大高手果然名不虛傳。最小的一個蠻山就如此厲害，其他的可想而知。想要上寒梅山莊帶走丫頭，看來不容易啊！切！再不容易也不能便宜了胡雨亭那個臭小子！」
蠻山心裡想道：「難怪雙月不行，胡雨亭這個混小子怎麼不說楊斌手裡有青龍劍，我的雙月……」一副想哭的模樣。望著楊斌喝道：「青龍劍！它居然在你的手裡，簡直辱沒了俠王的名聲！」
楊斌瞧瞧手裡的劍，聽蠻山這話顯然對方早就知道自己是誰。讓他這麼做的人不用猜，已經知道是誰。他用手抹著劍鋒上的灰塵，道：「現在我是這把劍的主人！」
「呸，就你也配？」
「哈哈……劍從打造之日起，就沒有尋到真正的主人。現在這把劍就認了我作它的主人！」
「放屁！」
「青龍劍跟你的雙月都出自鍛神之手，就好比矛跟盾，這兩樣厲害的兵器倘若交鋒，必定損毀。可是如今為什麼只有你的雙月……」
蠻山額頭上的汗珠滾滾而落，楊斌不說下文他已經知道下文的意思了。青龍劍中有心魔，而他的雙月沒有。除非青龍劍開啟了心魔，否則怎麼會與雙月相拼只有雙月受損？「難道代表著正義的青龍劍真的認邪道的楊斌為主人了么？難道這天下即將發生大事了不成？青龍劍呀青龍劍，你怎麼……」
楊斌從蠻山痛苦的表情上已經看出了他的心思，得意不已，這早就在他意料之中的。江湖不容他，白道不容他，一個「俠」字也不容他！
蠻山心裡想道：「祖上有訓，不得與青龍劍為敵，還要輔之！如今劍在大魔頭楊斌之手，難道我蠻山要助紂為虐不成？」越想越氣，突然起身對楊斌喝道：「罷罷罷，倘若你用這劍為禍人間，我蠻山縱使違背祖訓粉身碎骨，也要與你同歸於盡。」言罷，匆忙彈身而去，似乎連一刻停留的時間都不想耽擱，看來是極其厭惡了楊斌，極其無法接受劍在楊斌之手的事實。
楊斌覺得莫名其妙，大大咧咧地罵道：「什麼人啊，你的狗屁祖訓跟我何干，你要死死你的去，別拉上我！我還沒有追夠美人，沒那麼容易死！」真把他鬱悶壞了。拾起青龍劍的劍鞘將劍插了回去。抬頭看看寒梅樹叢中隱藏的寒梅山莊，心裡想道：「蠻山已經出手，其他幾個想必在路上等著。硬拼而上豈不吃虧？明天人多，混進山莊比較容易。嘿嘿，到時候……」想道這裡，他轉身朝山下而去。
話題轉回到寒梅山莊，韓冰換好衣服，門一開，見胡雨亭站在樹下，叫道：「胡大哥！」
胡雨亭轉過身來，瞧去，雖然韓冰沒有數日前見的那身衣服裝扮漂亮，但是丫鬟的裝束卻顯得可愛了些，似乎更適合現在的她。胡雨亭笑了起來，真希望韓冰就這樣永遠在自己的身邊。
韓冰跳著蹦到胡雨亭的面前，旋轉了一個身道：「還行嗎？我這個打扮不會被瞧出來吧？」
胡雨亭看著轉圈的韓冰，看著擺弄起的裙角，聽著那開心的笑聲，見著那美麗的容顏，心裡別提有多歡喜了，一個勁地說著：「好，好，很好！」
這時，有個拿著掃帚的僕人走過，用著怪異的眼神看著韓冰，一邊走一邊望，心裡想道：「他就是秋兒說的男人？裝扮起女人的模樣真像個漂亮的女人！少爺怎麼喜歡這口？」沒有看前面的牆，一頭就撞了上去。趕緊爬起來，拿上掃帚就跑開了。
韓冰覺得好奇怪，問胡雨亭道：「胡大哥，我臉上是不是有什麼？怎麼那個人那麼看我？」
「別理他們，大概是覺得你面生吧。」
「哦，也是啊。呵呵！」韓冰的肚子咕咕地叫了起來，她捂著肚子。
「餓了吧？我帶你去吃東西。」
「好啊好啊！」韓冰高興地跳了起來。
胡雨亭看著她，感覺好特別，還沒有一個女孩子這樣活潑。他接觸的女人要麼就是規規矩矩的大家閨秀，要麼就是拿劍行走江湖的正派規矩女俠，要像韓冰這樣蹦跳的兔子型還真頭一次遇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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