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奴才就奴才吧

第十四章奴才就奴才吧

「我不記得了。」趙青檀聽著他好像說的不怎麼相干的事情,視線落在他擱在一側扣著床沿死死地用力的手上,她哪裡會記得幾個陌生人,倒是聽趙鈺說過抓了好幾天才活捉的叛軍賊首,「你說的這個老七不會就是叛軍的領頭人叫什麼齊……」

「齊善武。」

他從桐柏山回來,身上有傷跑不了路,而信陽城也待不了了,雖然他們商量過為了城裡的百姓主動投降,可真等趙家軍突然兵臨城下……淪為階下囚的那一刻,誰也沒辦法從容赴死。

老二性情剛烈,容不下背叛兄弟的小三子,趁夜偷摸進趙家軍軍營,人沒殺到,自己丟了一條命。

老六和老七背著他東躲西藏,可信陽城再大,來回搜查,總會找到他。

後來他們抓了老六,周公子便叫老七自己逃,天大地大,總有活路,反正趙鈺要抓就是他一人,不能再拖累兄弟了。

就在昨天晚上藍耘領著一隊人找到了薛婆家,周公子剛要從藏身的地窖里出來,卻被老七搶了先,他佯裝逃跑引開搜查,最後與藍耘交手,敗落就擒,並承認自己就是叛軍頭領。

周公子很清楚老七的身手不該打不過藍耘的,他是故意的。

薛婆受牽連被帶走了問話,院子里空蕩蕩的,只餘下地窖周公子一人。

他傷口又疼又癢,強撐著走出來,天已黑透,星輝黯淡,前路茫茫,天大地大何以容身呢?

周公子沒有逃走,他決定跟著趙家軍後頭,找機會把老六和老七救出來……想法是好的,現實卻很殘忍,藍耘為了抓叛軍餘黨,早料到會有人打老七的主意,把人打的遍體鱗傷,故意安放在單獨的囚車裡。

周公子跟了一天,見他們都不給老七送水送吃的,趁著趙家軍在白雲驛站紮營,悄悄的摸近囚車想看看人怎麼樣了,不料那半死不活的囚犯是個假冒的,他一靠近就被對方甩出來的鐵鏈纏住了身子,不等他掙脫,一群趙家軍圍攏而來。

動靜鬧得其他囚車的叛軍都聽見了,他們看見周公子頓時鬧騰起來,尤其是老六,他指著藍耘痛罵不停,原是老七被抓之後受了嚴刑拷打,人一直在昏迷中。

如今連周公子都被藍耘抓住了,還不曉得會遭什麼罪呢。

果然,沒多久藍耘不顧身份的在眾目睽睽之下和已經帶上鐐銬的周公子動了手。

然後引來了趙鈺,和閑得無聊看看熱鬧的趙青檀。

「真是愚蠢,那齊善武已經被抓了,你還去救他!」

「我猜到有可能是陷阱……」他們本就是賤命,若是趙家軍鐵了心不給活路,他總要去救試試。

「你本來就是叛軍,還去劫囚,你以為你是全了兄弟情義?」周公子沒有說自己才是真的叛軍頭領,隱去了細枝末節的講述,讓趙青檀聽得十分惱火,「我看是助紂為虐,知錯不改……」

「是,我們是叛軍,」周公子忍不住反駁,聲音也大了,「可我們不是惡人,我們殺得才是惡人,是狗官,是十惡不赦的畜生!」

趙青檀瞪大眼睛,氣的站起來,指著他,「你敢吼我。」

「我……」周公子瞬間慫了,還得指著她活命呢,風水輪流轉,好漢也得低頭,他抬手遮著眉頭,「哎,好痛……」

又放下手搭在膝蓋上,「這也疼……哪哪都疼。」

「疼死你活該。」趙青檀叉著腰原地踱了兩步,突然喚了一聲,「雪茶。」

「奴婢在。」雪茶敲門進來,聰明的沒有稱呼趙青檀郡主,只低頭等待吩咐。

殊不知這一聲雪茶,叫的周公子有點懵。

「給他準備幾身乾淨的衣服,臟到我眼睛了。」

說完她就要轉身出去,周公子哎了一聲,「她是雪茶,你叫什麼呀?」

「從今天起我就是你主子,你是我奴才,管我叫什麼。」

趙青檀偏不告訴他了。

敢情連名字都是假的……周公子瞪著趙青檀的背影忿忿不平,「不會連銀票也是假的吧。」

留下來的雪茶斟酌著回答他,「若是永方錢莊的銀票,不會作假。」

周公子忙又問她,「你真叫雪茶?」

雪茶點了點頭,還附送一枚微笑,「永昌候府的人都護短,哪怕是個奴才也不會叫外人欺負了。」

這話裡有話,是在為他指一條明路,可周公子心中是茫茫大霧,他還沒有方向,也沒有為他亮起的燈。

「奴才就奴才吧,總比階下囚,斷頭鬼強……」

周公子想,那就走一步看一步,總之保命要緊。

他想保命,可眼下卻有人不想他活著。

在趙青檀回桐柏山那日,藍耘已經暗中查到她被叛軍擄去信陽城,而擄走她的人正是齊善武,這也是為什麼他會對齊善武進行嚴刑拷問,逼問他是否受人指使的原因。

「齊善武不肯招供,我便用他做誘餌,沒想到真的釣到了,」藍耘把原委說了,續道,「先前我以為齊善武就是叛軍們所說的八爺,可剛才在營地里,那些人竟然喊他八爺……」

趙鈺聽出來個疑點,問,「是八爺怎麼了?」

藍耘捏緊了拳頭,「郡主失蹤那十日就是被這個八爺關著的,他們說……他們說八爺欺辱了郡主。」

事實上,叛軍的供詞遠不是如此委婉,他們說那個被擄回來的少女早成了他們八爺的女人,玩膩了才給送走的。

至於送哪去了,那就不知道了。他們不曉得趙青檀的身份,只當她是普通的富家小姐,所以沒必要在這個事情上口供一致的說謊。

趙鈺一時怔住了,趙青檀不願意說失蹤的事情,跟他敘話,只撿著輕巧的說。

他猶疑片刻,搖頭,「不可能,我問過阿姊,這種事,她不會騙我。」而且趙青檀骨子裡寧折不彎,真要……怕是會以死全清白。

藍耘見他神色認真,滿腔濃的化不開的滔天的憤怒一瞬散了大半,他將信將疑,「真的,郡主她……」

趙鈺點了點頭,不欲多談,這事畢竟關乎趙青檀的清譽,跟他一個外男說什麼都不合適,「信陽城的叛亂可能並不是我們以為的那樣。」

他把周公子說的那番話講了一遍,最後總結陳詞,「事不可偏聽偏信,所以我命你和劉校尉一起查明此事,記著,我需要確鑿的證據。」

「屬下明白。」藍耘領命,再拱手一揖,默了一默,道,「那八爺……」

「他你不用管,有什麼要問的,由我來出面。」趙鈺以前是眼拙沒看出來,如今藍耘都失態到當眾殺人,他猜出七八分因由,只是聰明的沒有說破,給他留有餘地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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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腿子夫君登基為帝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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