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只要太子還是太子
「咳……這個不能用美醜來說，每個人的情況不一樣，有的人並沒有……」
趙青檀還是忍不住接著問，「有的人會像猴子那樣嗎？」
「這……應當不會吧，人怎麼能像猴子呢？」壽春長公主為難道，「最多就是跟膚色一樣，有些許不同……再多的，我也不太清楚。」
趙青檀點了點頭，也覺得有道理，「我其實也不知道討厭什麼樣的，可能只有遇到了才知道。」
她還保留了些心思，若是沖喜不能讓永昌候的病情好起來，那她就立馬跟對方和離，管它再多的流言蜚語，反正她也不要名聲了。
「我知道你的想法，但是你這般樣貌，便是匹夫無罪懷璧其罪，若不能嫁個能護住你的……」壽春長公主嘆了口氣，「以後得時時刻刻提心弔膽。」
「他護不住我，我就回家，有趙鈺這個臭小子，還有趙家軍……」趙青檀卻不以為然。
壽春長公主聽的直搖頭，她決定先安排趙青檀去見見人，「這樣，既然從畫像上你還是沒想法，那便聽我的安排。先從這幾個人選里——」
「這個不行，年紀大我五歲，太老了。」從定親到成親，再到和離，豈不是又耽誤人家兩年時間，得找個年紀輕一些的禍害。
「那這個呢，戶部陳大人家的小兒子，與你同歲。」
趙青檀扯過來畫像看了一眼，「有點胖。」
「哪裡胖了？這人他……」
「臉胖啊，這畫師明顯是往好了畫，真人那臉估計是個大圓餅。」
倒也沒有那麼誇張，壽春長公主看過風評，這人性子好，能扛得住打罵，算了，那換一個，她打開下一幅，眼前一亮：「那這個，這個總沒問題。」
趙青檀歪頭一看，畫像上的男人面如冷玉，眸若點漆，通身氣度不凡，一時間確實沒有找出問題來，她不太高興的往下又翻了翻，發現後面的人選都能挑出點問題來，只有這人……壽春長公主又把一本冊子遞過來給她。
翻開的那頁便是這畫像之人的家世背景和性情為人的風評，這人年紀輕輕身居高位，官聲居然還不錯。
趙青檀看完，回憶了一會兒才道，「我說怎麼覺得這個人有點眼熟……也姓王，是那個王家。」
「提到王家，整個京城還能想到第二個嗎？」
「他家人不行，」趙青檀斬釘截鐵，語氣高昂，「他堂姐王蘭柱，在我的記仇簿上排前三呢，他叔父王棟以前當御史的時候沒少參我們家，父親打勝仗了在他那也落不到好，還說趙家軍勞民傷財……我可都記著呢。」
「你又不是跟他家人過，更何況是隔一層的親戚，他雙親皆無，你嫁過去也不用侍奉公婆，而且我打聽過了，這個王漾是個正人君子，才學一流，品行絕佳……」壽春長公主說的和冊子上寫的風評別無二致，總之能被挑出來的人選都是能力極好的，她太清楚美貌會給女人帶來的禍患了，趙青檀覺得她杞人憂天，她並沒有多解釋，等以後，總會明白她的良苦用心的。
「母親，信陽城叛亂的案子我們還在查王家呢。」趙青檀沒想到壽春長公主對這人評價如此之高，高到能不在乎他是王家人。
「皇上不會處置王家的……」壽春長公主話未說完,忽然一頓。
趙青檀豁然抬頭，「為什麼？如果真的是王坊逼的信陽城百姓造反，為什麼不處置王家？」
壽春長公主眸光微動，和趙青檀會毫無保留的與她傾吐秘密截然不同，父母的秘密是不會主動告訴兒女的，她避開趙青檀灼灼的眼神，「你也知道王蘭柱現在是東宮太子妃，要是皇上處置了王家，文武百官會怎樣看待這位太子妃，又會這樣看待太子？」
且不提這件事會不會處置，便是真的處置了，那原本就勢弱的東宮就更不穩了，皇儲一旦不穩，風波也就不遠了。
皇宮裡長大的孩子便是再閉目塞聽，也曉得皇權動蕩帶來的災難，更何況當初惠帝的皇位就是這樣來的。
趙青檀若有所思起來。
「難怪三年前太子表哥主動求娶王蘭柱，那時我還傻乎乎的跑去勸他，告了一堆王蘭柱的狀，讓他娶誰都不要娶王蘭柱……」可那時的太子只一個勁的苦笑，叫她別不開心，他是極喜歡王蘭柱才要娶她的，後面她拉著一張臉去參加的太子大婚的喜宴，連句祝福的話都沒有。
之後也漸漸同太子疏遠了許多，人家夫妻一條心，她算什麼呀。
「你呀，什麼時候能長點心。」壽春長公主點了點她的額頭，「只要太子還是太子，王家就不會倒。」
她了解惠帝的性子，若不是皇子里能託付江山的最好選擇就是太子，他也不至於短短几年身體就拖垮成這樣。
趙青檀內心十分矛盾起來，王家這麼可惡，惠帝卻要拉攏，太子要依靠……這一刻，只覺得自己親近的人也變得不喜。
知女莫若母，壽春長公主嘆了口氣，心疼的眼眶微微發紅，被保護的太好的結果就是面對醜陋的時候受到的衝擊要更大，更難以接受。
她何嘗不是這樣成長的？
「母親，我明白了。」趙青檀深吸一口氣，她要和趙鈺重新商量一下，要怎麼才能扳倒王家這棵大樹！
以為她想通了的壽春長公主鬆了口氣，「那就這樣，你先去見見這個王漾，要是不滿意再拒絕也不遲。」
「行吧。」
她到底應了下來。
如果這個王漾真的是個君子，她倒要看看，這個人會不會大義滅親。
此時她們還不知道，王家曾經對外放過的話，因為名聲太差的緣故，趙鈺下過命令，一些難聽的傳聞要封鎖在侯府外頭，所以哪怕壽春長公主知道有些正經人家會更喜歡賢良淑德，樣貌端莊的媳婦，還是打算試試。
在壽春長公主托中間人去找王家約看之前，消息靈通的一些人家已經知道福佳郡主又要開始議親了，於是上門提親的人也有了。
只不過來的都是些不入流的世家，壽春長公主都沒出面就先被老太君派嬤嬤打發了，她對未來孫女婿的要求比壽春長公主還要嚴苛呢。
侯府門前一熱鬧起來，秦管事就忙碌了，跟他同一個院子住的周公子也帶的不得閑，天天陪著一起跟上門的外客吃茶。
這日好歹想辦法脫了身，一大早跟著廚房的採買一起出了趟府，回來時好巧不巧，竟遇上了要出門的趙青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