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投降

雙方的能量交織在一起，克萊爾被能量的衝擊撞到基地的鋼板之中，七竅流血。

他的視線有些模糊，意識也漸漸變成一片漿糊。

彌留之際，他似乎看到了小時候的畫面。

「克萊爾，聽著，忠誠，是我們家族耐以生存的最大根基，如果失去忠誠，我們這個家族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父親老克萊爾一板一眼的用教訓的口吻對小克萊爾說。

小克萊爾似懂非懂的點頭，隨後又疑惑不解的問，「可是爸爸，忠誠是什麼呢？」

「忠誠就是，當敵人的炮火襲來之時，你要拼盡全力守護你的領到；當敵人的軍隊壓進時，你要死守你身後的城池；當榮華富貴擺在你面前的時候，即便你的首領此時是貧瘠的，你也要跟隨從一開始就選擇的首領，也就是我們天空之城的大長老。」

小克萊爾重重的點頭，「嗯！」

「嗯。」老二萊爾意氣風發的環視富麗堂皇的庭院，這是天空之城最好的住處之一。

……

「繼續練習！冰棱刺準備！」老克萊爾大吼。

小克萊爾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顫抖著從地上爬了起來，用髒兮兮的手在滿是汗水的額頭上一抹，以免汗水滴落到眼睛中。

小克萊爾小臉漲的赤紅，手上的魔法杖，顫顫巍巍的抖著，體內枯竭的魔力在呻.吟。

已經練習了整整一下午的他，實在是放不出一個冰棱刺出來。

「啪！」

老克萊爾一鞭子抽在小克萊爾的背上，大吼，「偷懶！給老子快點！」

小克萊爾咬著牙，青筋暴起，拚命的從枯竭的身體內壓榨出最後一絲魔力。

魔力在空中劃了一個圈，一個大概兩厘米長的袖珍版冰棱刺在空中凝成，他甚至來不及揮杖將冰棱刺發射出去，便因為體力和魔力的雙向枯竭，暈倒在地上。

……

小萊德一邊走路，一邊將雙手交叉放在腦袋後面，他偏著頭對克萊爾說，「你爸對你可真狠！」

小克萊爾沒有說話，眼神中卻是滿滿的自豪。

「你說，以後我能當上大長老嗎？」小萊德又問道。

「你怕不是在想屁吃？」

「那我們打個賭怎麼樣？」小萊德把交叉在腦後的雙手放下，氣鼓鼓的對小萊德說。

「說罷，你想賭什麼？」

「就賭如果以後有一天，我當上了天空之城的大長老，你就給我當一輩子的魔法護衛。」小萊德認真的說。

「那要是你沒當上大長老呢？」小克萊爾反問。

「那，那我給你當一輩子魔法學徒！」

小克萊爾嫌棄的擺擺手，「拉倒吧，你好好的練你的靈域去，學不了魔法當什麼魔法學徒。這樣吧，你要是沒有當上大長老，就在天空之城的最頂部大喊三聲『我連狗屎都不如』怎麼樣？」

「成交！」

……

漫天的能流沖向老克萊爾守護的基地，大秦的士兵嘶吼著沖向老克萊爾，所過之處無人生還。

「降者不殺！」

大秦的將領舉起手中的長劍大吼一聲。

小克萊爾手裡舉著魔法杖，顫顫巍巍的凝出一發冰棱刺，他誓死不降，就像小時候練習到最後時刻一樣，魔力幾乎流乾的軀體內已經擠不出一道完整的D級魔法。

但是這一次不一樣，他拼著意志，也要和自己的父親死守這座屬於天空之城的基地。

老克萊爾揮劍再砍一人，滿臉是血的回頭看向小克萊爾。

小克萊爾堅毅的點點頭，意思是他一定能戰鬥到最後一刻，父親，請繼續戰鬥。

老克萊爾又將目光投向奔涌而來的千軍萬馬，眼神中閃過一絲難以名狀的神色。

小克萊爾童音未退，奶凶的叫喊到，「來呀！死戰到底！」

他叫喊著便將手中的冰棱刺揮向勸降的那個指揮。

「叮」

劍和冰棱刺撞擊的聲音。

小克萊爾瞪著眼睛，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幕。

他的冰棱刺竟然被自己的父親一劍砍下。

隨後他的父親將劍插入地面，喊出了讓他一生都不敢相信的三個字。

「我投降！」

……

「恥辱！」

「敗類！」

「垃圾！」

「狗屎！」

……

越來越多骯髒的辭彙從一個個小孩的嘴中傳到小克萊爾的耳朵中。

小克萊爾陰沉著臉，一句話沒說，接受著來自這些兒時玩伴的謾罵。

「什麼樣的老子，什麼樣的兒子，你們以後可不能和他走太近！」人群中一個家長把自家孩子拉走，臨走前還這樣警告自己的孩子。

小萊德不知道從哪裡衝出來，大吼著，「你們憑什麼這樣罵克萊爾！這又不是他的錯！」

「拉倒吧，克萊爾就是一個充滿恥辱的姓氏。」

「他的父親已經以死謝罪，你們還要怎樣？！」小萊德拽緊拳頭怒吼。

「呵，老子就說了怎樣，垃圾，走狗，叛徒，賣國賊！」

小萊德雙腿發力用力一踩，揮著拳頭就要給這人一拳。

一道水流將小萊德的腿纏住，將他絆倒在地上。

他滿臉怒氣的回頭，要找到是誰暗地裡給他下絆子。

目光所及卻對上了小克萊爾淡如死灰的眸子，小克萊爾一句話沒說，就這麼靜靜的盯著他，靜靜的盯著他……

那一刻，小萊德似乎從小克萊爾的眼中讀懂了什麼，又似乎什麼都沒有讀懂，似懂非懂。

但是他的怒氣全消，從地上爬起來，拉上小克萊爾，快步離開人群。

……

「你可是我萊德未來的魔法護衛，我肯定站你這邊！」小萊德也不知道怎麼安慰人，想到什麼，便胡亂的說什麼。

小克萊爾沒有說話，眼神中卻沒有了往昔那滿滿的驕傲和自豪，只是靜靜的往前走著。

「你說句話啊！」小萊德往小克萊爾肩膀上打了一拳。

小克萊爾歪歪斜斜的往路邊倒了兩步，隨後站直身體，依舊一句話沒有說的向前走著。

「喂！」小萊德又推了他一下。

小克萊爾依舊沒有說話，站直身體后怔怔的往前，彷彿失了魂。

「媽的！」小萊德一拳打向小克萊爾的臉龐，「別讓我看不起你啊！」

小克萊爾歪到在地上，晃了晃腦袋，終於有點像回神的跡象，他崩潰著嚎啕大哭。

「我的人生就是可以被瞧不起啊！」

小萊德揉揉拳頭，嘟囔的罵道，「媽的，總算是回神了！」

……

鑲嵌在牆體中的克萊爾，虛弱的抬起手臂，一道兩厘米長，袖珍版的冰棱刺在空氣中凝成。

冰棱刺跌落向地面，在空氣中散成幾片冰花，像是永夜的嘆調。

躲在一旁的肖輝怔怔的看著這一切，他不知道怎麼用言語形容這樣的一個戰士。

眼前的這個戰士，讓肖輝第一次萌生了一個念頭，「天空之城的人就都是壞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