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同歸於盡

「砰」

一聲巨響，鸞鳳宮前殿的大門關上了，緊接著嘩嘩嘩的聲音，是在潑什麼，而且是潑在門上。

很快，她們就知道了，這是火油，而且是大量的火油。

「皇後娘娘！！！」

所有人都看著席舒窈，一臉的不可思議。

她怎麼敢！她怎麼敢？

她們的父兄都是朝中重臣。

可更讓她們絕望的是，她們這會兒渾身無力，猶如待宰羔羊。

「皇後娘娘饒命，妾身知錯了……」雖然沒法子動，但是說話還是有點兒力氣的，有人哭哭啼啼的認錯。

她不想死，還是被活活燒死。

席舒窈並沒有理她們，而是和紅月點了點頭，一人走向一邊燭台，用蠟燭點了殿內的帷幔，最後推到燭台。

殿內的燭台倒了，可依舊燈火通明。

本就做過手腳，又有火油，伙勢迅速壯大。

殿內的溫度越來越高，呼吸越來越困難。

死亡其實並不可怕，可怕的是等待死亡過程的恐懼。

「我輸了，席舒窈，若有來世，我絕對不會放過你。」莫婉兒癱軟在椅子上，狠狠的看著回到位置上躺著的席舒窈。

「做了什麼，得到什麼，便要付出相應的代價，你們，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席舒窈看著樑上熊熊燃燒上的火焰，明顯的感覺到身體生命在流逝。

也好，至少這樣不用受烈火焚身的痛楚。

如果能重來，呵……

又怎會還重來一世呢！

老天爺已經讓她重來一次了！

「再見了，所有我愛的人和愛我的人……」

房梁落下，席舒窈也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紅月吐了一口黑血，緩緩的倒在了席舒窈的邊上。

殿內的叫喊聲越來越弱，最終，這座見證了楚國十數位皇後娘娘的鸞鳳宮，轟然倒塌……

太皇太后和皇太后聽聞鸞鳳宮走水，眼前一黑，忙帶人過來。

可奈何火勢太猛，她們到的時候只看到鸞鳳宮轟然倒塌的場面，一股恐慌的感覺席捲而來。

「阿窈……」

他們還沒來得及吩咐什麼，就聽到一聲凄厲的吼叫聲。

褚衍怎麼也沒想到，短短三日不見，為何見到的是這樣的場面。

褚衍下意識的想要朝火海沖，最終被攔了下來。

褚衍就愣在那裡，看著鸞鳳宮的熊熊烈火。

火熄滅的時候，天空開始泛白，昔日富麗堂皇的鸞鳳宮，成了一片廢墟。

這個時候，御林軍統領段方領著鸞鳳宮的宮人過來稟報。

「回稟陛下，經臣查驗，鸞鳳宮大火，是人為。宮內除了約前殿位置有約莫十幾具屍體之外，並無其他屍體，鸞鳳宮其他宮人皆在此，經審查，都說是紅衣姑娘和紅玉姑娘以娘娘的鳳印要求他們在宮內潑了火油，然後就讓他們離開鸞鳳宮。」

「不可能，那兩個丫頭與阿窈從小一起長大，怎麼可能放火燒……」

一下子蒼老了不少的太皇太后信誓旦旦的說道，最後泣不成聲。

「娘娘明察，陛下明察，奴婢/奴才絕無半句虛言。」宮人們磕頭求饒。

「帶朕過去看看。」

褚衍似乎用了所有的力氣說這句話，在段方的攙扶下，才走到大約前殿的位置。

相隔很近的地方約莫躺了十來具屍體，黑漆漆的，讓人慎得慌。

有兩具屍體在台階之上，一具躺著，一具趴著。

幾乎不用確認，褚衍就知道，躺著的，是他的阿窈。

「阿窈，我回來了。」褚衍小心翼翼的靠近那句屍體。

他怎麼也不相信，短短三日，竟陰陽兩隔。

他也不相信，那兩個丫頭會無緣無故這麼做，能讓她們做這種事情的，只有阿窈自己。

阿窈，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為什麼？

留下我一個人，往後漫長的一生，我該如何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