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罪臣之女VS大祭司(2)
對付渣男最好的方法就是以牙還牙,蘇姣姣覺著趁這個機會額外報復也不錯,只要不殺死就好,總不能賠上自己的小命。
片刻后,蘇姣姣嘴角一勾,淡然說「回你家。」
「想的美。」秦添果斷拒絕,走前卻交給她磨好的匕首,貼耳低聲道,「路上小心。」
說罷,秦添就頭也不回地走了,朝著似錦城相反的方向,腳下生風似的,眨眼就沒了影。
蘇姣姣看著手裡的匕首,腦海中不斷徘徊著他的囑咐「小心」,這完全不是秦添的風格。
這是一把精緻的短刃,純金質地的劍柄和劍鞘,顯眼的部位刻著瘦金體的「添」字。
蘇姣姣沒記錯的話,這把匕首,便是他身份的象徵。
秦添這是幾個意思?
蘇姣姣有點看不懂他的操作,一樣從火里撿回一條命,見到自己的時候沒有半分慌張。這究竟只是意外的巧合,還是誰人的精妙算計,她此時竟不敢再往下想。
無論如何,等到了似錦城,她得儘快找好落腳點。
原主長久以來蝸居雲隱寺,除了本門師兄弟,也就只剩下不成「友」的秦添了。
當蘇姣姣想到大概率又要求助他,不由得深深嘆了口長氣,猶豫過後還是把防身武器別在了腰間。
一個時辰后,蘇姣姣總算看見了似錦城的城門,眼瞅著西邊的紅暈越發張狂,本來無力的雙腿也不自覺地加速前行。
布滿青苔的街道,小販偶爾吆喝一兩句,連平日最熱鬧的酒樓,也都清冷得很,像經過很大洗禮似的,來往的過客皆是緘默無言,行色匆匆。
這哪裡「繁花似錦」?
蘇姣姣不禁感到惋惜,今時的都城,盡顯蕭瑟,凄凄慘慘戚戚。
「哪裡來的乞丐,快快快,快滾!」
蘇姣姣正走著,被幾個人給撞倒了,膝蓋都摔得鐵青,連站起來都很困難。
「姑娘?」蘇姣姣癱坐著才不過三秒,十根漂亮修長的手指驟然出現在眸底。
少年有一副清秀的五官,唇色如溫玉,嘴角微彎,淡淡的笑容,如三月春光,舒適愜意。
蘇姣姣看了下四周,指著自己問,「叫我?」
「嗯—」少年忽地瞥見那匕首,遲滯半晌,緩緩說道,「你從雲隱寺來?」
蘇姣姣心頭一緊,看來昨夜火勢大到整個都城都知道了,光速般甩開他的援手,卯足了勁兒起身就跑。
誰知跑著跑著就沒力氣了,三尺都沒走遠,少年又追了上來。
「姑娘跑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
「男女授受不親。」
「都是一家人,不分彼此。」
蘇姣姣欲言又止,這般死乞白賴的嘴臉,居然剛好對上了識海的一個名字:羅琛。
羅琛是秦添的生死之交,是在任督軍。同樣,他也是歷年和原主共度七夕佳節的面具男子。
只見他對著匕首躬身九十度,拱手致歉說,「祭司大人在上,羅琛這廂得罪了。」
蘇姣姣故意拖了老長的「哦」,似笑非笑道,「不知羅督軍怎地有興緻閑逛街頭?」
羅琛被認出后,愣了許久,而後懶懶一笑,想著不必下重手了,行事也更為方便,遂站直身子說,「姑娘記得就好,一起走吧。」
蘇姣姣側身讓出一條路,作揖道,「督軍說笑了,祭司大人欽定的面具,我哪裡敢忘。」畢竟以秦添的自戀程度,是不可能允許羅琛以真面目來赴約,哪怕是打著他的旗號。
「不一起?」羅琛看這有禮貌的避讓,不禁打趣道,「只怕這匕首,也是惹眼。」
這恐嚇也不是空口無憑,畢竟蘇姣姣親眼見過某人為了另一個物件,視生命如草芥。
「無妨,我看誰敢。」
蘇姣姣倒是很自信,相較於秦添帶來的困擾,頭一次感到這個身份也是自己的護身符。
「他們不敢?」
不知何時,四方湧來了十餘名鬼面道士,當即把二人堵在了中間,空氣也彷彿凝結成冰,不論怎麼用力都敲不碎。
「你叫的人?」
羅琛不屑地翻了個白眼,嚴肅說「是匕首叫的。」
秦添的眼線遍布全城,無時無刻都在,恐怕蘇姣姣還在城外的時候,祭司府的人都已經出動了。
蘇姣姣隱隱嗅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小聲嘟囔著,「我把匕首交了,是不是就可以走人了?」
「沒那麼簡單。」羅琛一邊回答,一邊和她拉開了距離,一本正經地指認道,「就是這個女人,我不認識她非要訛我一筆錢,這不—錢袋都交了還不放我走!」
蘇姣姣這才發現,羅琛不知什麼時候把錢袋塞自己袖口了,他一起身,東西就掉下。
熟知官場浮沉的一眾鬼面道士,不約而同看向手足無措的她,加上那標誌性的匕首,很快便斷定了身份。
秦添臨行前就下過密令:人在匕在。特別是姑娘持有的話,頭給想破了也要留住人。
「請和我們走一趟。」不過他們一群男子,還是怪客氣的,沒動手動腳,反是斯文地列隊簇擁;連栽贓嫁禍的羅琛都傻了眼,秦添手底下什麼時候待人這麼有禮貌了。
他始終記得第一次入府,身後跟了幾十個人,個個兒都像討債的似的,沒一個好臉色。
「我若不呢?」蘇姣姣堅決不肯,甚至掏出匕首在他們眼前晃悠,因為她知道不會有人敢撞到刀口上,好歹是祭司訓練的人,不會這麼不愛惜自己性命。
只可惜,蘇姣姣沒有算到羅琛的舉動。
蘇姣姣拿著匕首挨個兒晃過對方的時候,羅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搶去,直接高高舉起,放聲大喊:「大膽刁民!敢行兇本督軍,還不速速歸降!」
羅琛瘋狂暗示道士們,人還沒對上暗號,不料蘇姣姣抓過胳膊就開咬,疼得他嗷嗷直叫,哭爹喊娘,手裡攥著的東西也只得甩開。
蘇姣姣剛想撿起來,卻被其中一人搶先一步,輕聲說「姑娘,這次可沒機會了。」
蘇姣姣秀眉一挑,左右只有一條路,索性就依著秦添—跟他的手下回去,還能睡個安穩覺,明天的事明天再說好了,計劃也須一步一步慢慢來。
「嗯,帶路吧。」她用手拭去嘴角的血跡,像被簇擁的貴客一樣,在羅琛的注目下,慢慢走向祭司府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