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扔到屋頂曬肉乾
顧慕遠的書房很大,桌案上摞著高高的案牘。
「說吧,溜出王府,打算幹什麼去?」
「沒有。」南鳳儀站在一旁,略有些心虛的看著他奮筆疾書。
「我就是隨便出去溜達溜達。」
直起身,顧慕遠拿著筆斟酌了一下,繼續道:「穿這樣一身,也是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是不是?」
「是是是,畢竟我現在身份不同嘛,若是大張旗鼓出門,難免引人注目。」
聽到他居然順著自己的意思說,南鳳儀心裡不由得鬆懈了幾分。
「那這些東西是怎麼回事?」
顧慕遠隨手丟過來一個包袱,正是她藏在酒樓里,好用來逃走的金銀細軟。
「哎呀,出門總得有錢嘛,我又不好意思跟你要。」
南鳳儀有些氣餒,好不容易搜刮的東西,就這麼被找了出來。
真是讓人心疼啊。
點了點頭,顧慕遠對她的解釋還算滿意。
「那,你把侍女綁起來,換了她的衣服,也就是想跟她玩玩了?」
摸了摸鼻子,南鳳儀訕笑兩聲,一時想不出編什麼瞎話。
「青煙。」
「昨夜的刺客怎麼發落的?」
將毛筆擱回筆山,顧慕遠端起旁邊的茶盞,悠然喝了一口。
「回王爺,其中一個已經招了,是西狄的老熟人。」
「屬下讓人挑了他們的手筋腳筋,如今正關在地牢里,等您發落。」
青煙垂著頭,說起話來都有些沮喪。
寧王府堂堂第一侍衛,竟然栽在南詔國的小公主手裡,說起來著實沒有顏面。
將茶盞放下,顧慕遠點了點頭:「既是老熟人,想來也知道些我的手段。」
「他們昨夜,攪了我的興緻,本王總要備上份回禮,才不枉這一遭。」
「去,將人掛到城牆上,每日只給少量水喝,別死的太快。」
南鳳儀瞧著他骨節分明的手指,一下下「篤篤」的敲在桌上,彷彿敲在自己的心頭一般。
攪了他的興緻,便要將人掛到城牆上?
還不讓人死的太快?
果然是個殘暴的大魔頭!
南鳳儀扁了扁嘴,心裡給他下了定論。
「十一公主,你覺得本王如此處置,如何?」
「啊?」
後者有些反應不過來,這關自己什麼事兒?
「他們不止攪了本王的興緻,更是破壞了咱們的洞房花燭,王妃就不想懲戒他們一番?」
顧慕遠看著她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眸色變得幽深。
「沒有沒有,我沒有意見。」
南鳳儀連忙擺手,要怎麼處置,是他的事情,自己可不想跟他做一路人。
「好,那就這麼辦吧。」
看了眼青煙,顧慕遠揮了下手:「讓人嚴加看管,膽敢有去救人的,格殺勿論。」
青煙離開,書房內便只剩下了他們兩個。
南鳳儀驀然覺得溫度似乎冷了幾分,便想著怎麼離開才好。
不期然看到他逐漸暗沉的眼眸,目光不禁有些閃躲。
「今日的事,你當真沒有什麼要與我說的?」
顧慕遠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見她不語,心中便覺得有些不痛快。
自己費盡心思將人娶了回來,她滿心裡想的,卻是怎麼逃走。
「本王念你年紀尚小,所以一次次給你機會,但本王的耐心也是有限的。」
南鳳儀倔強地嘟嘴,這是什麼鬼態度!
威脅嗎?
自己就是不想嫁給他這麼個大魔頭!
見她這樣,顧慕遠心頭莫名惱火,語氣也不禁變得嚴厲。
「本王再問你一次,今日究竟為什麼溜出去?」
看著他一臉嚴肅的表情,南鳳儀驀然就想到了前世的某個人。
心中一陣光火:「我就是想出去,怎麼了?」
「誰規定我不許出門嗎?」
「我是個人,又不是貓貓狗狗,什麼都要聽你擺布。」
咬了咬牙,顧慕遠一把攥住她的手臂:「好,既如此,本王便讓你知道,不聽我擺布,該是個什麼下場。」
說著,將人拽出了屋子。
「幹什麼?你幹什麼?」
「放手,你弄疼我了!」
南鳳儀抗議掙扎著,眼前一花,身子驀然失重。
回神時,人已經站到了屋頂上。
金色的琉璃瓦滑不留腳,南鳳儀緊緊巴著他的手臂,嚇得臉上一片慘白。
「你幹什麼帶我到這上邊來?」
「我告訴你,雖然南詔的那個皇帝爹不疼我,可我有師傅。」
「他老人家若是知道,你這般折磨我,一定會要你陪葬的。」
南鳳儀心裡雖然害怕,嘴上卻不肯落了下風。
以為他把自己弄到屋頂上,是想摔死自己,不禁叫囂恐嚇。
「好。」
顧慕遠扒拉開她的手,與她保持開距離。
「本王等著。」
「如今是在大啟,成了我的人,你既不肯說實話,那本王就讓你嘗嘗,被晒成人肉乾兒,是什麼滋味兒。」
言罷,一個騰挪便落回了地面,將南鳳儀一人留在了上面。
「啊,你這個臭變態!」
「放我下去,快放我下去!」
南鳳儀叫喊著,奈何這屋頂又高又滑,她站立不穩,險些摔倒。
最後只得坐在屋脊,不敢隨便亂動。
等青煙將那幾個刺客發落,再回來時,便看到自家的小王妃,被困在了屋頂上。
「放我下去,快放我下去。」
「顧慕遠,你這個大變態!」
一邊嚷著,南鳳儀一邊揭了屋瓦往下丟。
蹦跳著躲過碎瓦,青煙進書房裡稟報過,便逃也似的躲了。
不是不想同情房頂上的那位,實在是王爺的面色黑沉的嚇人。
自發現王妃溜出了寧王府,他便是一副要吃人的樣子。
現下雖然面色好看了一點,可不知道為什麼,青煙覺得更加可怕。
之前,看到南鳳儀被自家王爺玩弄於鼓掌間,心裡多少會覺得有些憐憫。
可今日自己帶著人,來來回回尋了她幾趟無果之後,青煙便不再這麼覺得了。
這小公主著實狡猾,若不是王爺英明,自己還不定得尋到什麼時候,讓她吃些苦頭也是不錯的。
良久不聽房頂有動靜,顧慕遠站在門口,看著屋頂上小小的身軀,趴伏在那裡半晌不動,不由有些擔心。
這個小東西,莫不是曬得虛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