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摩天居士
「師兄？」
閔柔疑惑的看著石清。
不明白丈夫為何突然這般激動。
「師妹。」石清眼眶發紅，實在不知該如何開口。今日反覆折騰，好不容易得見曙光，誰料想又成一場空。
「六扇門神捕汪峰久居京城，但為人囂張跋扈，迷戀美色，一身武功不說荒廢個七八成，但兩三成肯定是有的。若非朝廷護著，隨便一位頂尖一流就能將之輕易擊殺。」
「邪心老祖縱橫漠北，只要願意花些時間，潛入老巢，也不難得手。」
「玄鐵令初衷，乃償還三位恩人的恩義。只因辦了這兩件大事，才被江湖哄傳，似乎得了玄鐵令，便能讓摩天居士做到任何事，就能得償夙願。」
「這找人和殺人是真不一樣！且不說那小孩這麼多年是否活著，就算活著，他長啥樣，又有誰知？」
「連樣貌都說不清，天南地北的到哪找，得找到什麼時候？」
「說不得就賠上一生，若能完成，倒也算留個身後美名，可若找了一輩子都沒能找到，那……」
「當真是想想就讓人憋悶吐血。」
「故只能避而不見。」
「反正，按約定，得見到面，開口相求，玄鐵令方才正式生效。」
東方易搖著扇子，另拿了個茶杯，向內倒茶。
「竟……竟是這般。」
閔柔面色瞬間蒼白。
此間道理並不複雜，稍稍思考，便能想明白。之前二人，也是為欲所迷，這才有些看不清真實。
「師妹。」
石清心疼地握住閔柔雙手：「不管怎樣，都到這步了，總歸還是要去試試的。」
東方易嘆了口氣：「唉，莊主劍法超凡，武藝高強，夫婦二人聯手，也差不了摩天居士多少，倒是不懼。但你們那位長子，聽聞在雪山派學藝，即便天賦非凡，想來也就二流武者，若被人盯上，怕是……」
「小友此言何意？！」石清目光凌厲起來。
他乃正道大俠，遊走大江南北，儘管為人謙和溫潤，處處與人為善，但有些時候，忍不可忍，也是會行俠仗義的。
那些個小人敵不過他們夫婦，便會將目光轉向小輩。
幼子已然遭劫，長子石中玉雖明面上是因頑劣，被送入門規嚴格的雪山派，但其實更多是為護其周全。
雪山派遠離中原，仇人想動手，也鞭長莫及。
「吳道通潛藏侯監集，化名王老頭，多年未被周邊人識破，必是位小心謹慎之輩。他得玄鐵令，去摩天崖求見摩天居士時，必更加小心翼翼，化妝易容，晝伏夜出，生怕被旁人發覺。
這情況，怎麼就不小心泄露了消息？！
弄得金刀寨知，賢伉儷知，就連小子也能偶然獲知。」
東方易輕蔑一笑。
「傳聞摩天居士守信重諾，曾發過誓，持令之人即便是七世冤家，也不能伸一指加害。」石清皺眉。
「看來莊主不信，既這般，我二人不若打個賭？若是莊主贏了，這玄鐵令莊主拿去，另外小子承諾辦一件力所能及的事。若是莊主輸了，賢伉儷也力所能及範圍內，助小子一次如何？」
石清與閔柔對視一眼，應道：「成，我們明早便一起前往摩天崖。」
他們倒不懼東方易趁機帶玄鐵令逃了。
事已至此，兩人也明白，全指望摩天居士殺死梅芳姑是不太現實，但多個人幫著搜尋，也是極好的。
「莊主此言差矣，此事只需摩天居士現身便立知，何必千里迢迢去什麼摩天崖？」
「嗯？！」
石清猛地環視左右。
他乃聰明人，自然一點就透。
東方易雙指入懷，夾起鐵片：「末學後進東方易懇求摩天居士出手對付一位生死大敵。」
聲音極大，震得房梁不住往下落灰。
可過了足足盞茶時間，四周也無動靜。
「看來小友猜錯了。」石清笑道。
「小子倒真希望自己猜錯了。」
東方易笑了笑，朗聲道：「謝老爺子，小子的要求還算簡單。若是這玄鐵令落其他人手中，要求老爺子自殘肢體，甚至求老爺子自殺，那可就不太妙了啊。」
四周還是一片安靜。
這回，石清並未調笑，而是若有所思的看向西北角。
「當然了，實在不行老爺子也可一死以全清名，畢竟人生自古誰無死？！若能名傳江湖，轟轟烈烈一場，死又何妨？！
就怕萬一某些個心術不正之人，提些不要臉的下賤要求，想看什麼羅漢當街狂奔，又或者老漢與母豬不得不說的二三事；再或者人馬當街激戰數百……嗯，老爺子年紀大了，身體怕是頂不住，可能十餘回合就結束了……」
「閉嘴！」
西北角躥出位青袍短須老者。
他容貌清癯，臉上隱隱有一層青氣！
這是內氣凝練至極的表現，距離凝勁只差臨門一腳。
「說，你那生死大敵是誰？！老夫這便去取他人頭！」謝煙客惡狠狠道。
他已然打定主意，等完成此事，必好生教訓這無法無天的狂小子。讓他知道，有些話是不能說的，甚至不能想！
「小子那生死大敵實力非凡，老爺子暫且息怒，先喝杯茶潤潤喉嚨。」
東方易將斟好的茶碗奉上。
「不必拖延！」
「哪怕是八派掌門、六扇總捕、天下第一庄莊主，老夫也必取他人頭予你！」
這般說著，他屈指一彈。
青色指風如箭般射穿對角樑柱。
「此人武功當真可怖！」石清暗暗心驚。
普通一流武者內力能外放三尺；頂尖一流內力可外放六尺；一流巔峰則可外放九尺。他師兄天沖道人進入一流巔峰多年，內力打磨至進無可進之地，也頂多外放十四尺！
此樑柱粗略估計，至少在十八尺外。
這般凝練內力，契機一至，必能打通任督二脈，晉陞絕頂。
「既然老爺子這般強烈要求，小子再遮掩，未免有些不近人情。我那生死大敵便是……」
東方易嘴唇微動傳音入秘。
青袍老者猛地瞪大眼，砰得一聲巨響，樓板竟是被一掌拍穿。
「你小子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