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大哥求放過
牽著白馬,蘇少安踩著遍地乾燥的紅葉,信步走到一塊巨石前。
石身上刻漆紅三字:清風山。
「十一天沒回來了,蘇橋這是沒收到信鴿么?連一個出來迎接的人都沒有。」
「也罷,等回了山莊,向義父交差就是了。」
走著走著,蘇少安望著前頭十餘步外的地面,不禁眉頭一皺,馬兒的情況也有些不對勁。
奔跑了一路,早就累壞的馬兒突然猛的蹬起前蹄,啞啞的嘶鳴著,好似喉嚨卡了塊痰。
身為此方世界老手玩家的蘇少安,一下就嗅到不對勁的氣息。
一是坐騎的反應不對。
跟一般的馬不一樣,蘇少安的白馬是純正的千里寶馬,一旦嗅到危險的氣息,就會有所反應,提醒玩家。
而這也是他在這個世界重活之後,存留的玩家特性之一。
越是上等的坐騎,對潛在危險的反應就越靈敏,有的甚至還能判斷出方位。
二是落葉的稀疏程度不對。
現在是深秋,山路兩邊的樹都快禿光了,地上的落葉似紅地毯般鋪著。
但這並不意味著堆起的落葉會像眼前所見,有一道明顯的隆起。
隆起的落葉下分明藏著絆馬繩之類的東西,好等他騎馬飛奔過去時把他絆倒。
好巧不巧,旁邊還豎著幾塊適合藏人的大石頭。
這分明就是山匪馬賊慣用的手段。
想到這裡,蘇少安不禁有些詫異。
這幾年被他收拾掉的山匪馬賊,往少了說也有上百,怎麼還有人敢在他家門口擋他去路。
多半是骨頭癢了,嫌命長!
蘇少安裝作什麼都不知道,邊安撫馬兒,邊慢悠悠的往前走。
就在這時,三道陌生的身影閃了出來,正是三個馬賊。
馬賊頭目千算萬算,怎麼都沒算到蘇少安居然會牽著馬走回去。
走路就算了,還邊走邊停,喃喃自語,跟賞景似的,一點面子都不給。
實在是按捺不住了。
三人直接沖了出去,一個揮著砍刀,一個握著斧頭,當老大的扛著刀,叉著腰,瞪著一雙黑洞洞的鼻孔看人。
「臭小子!這段破路走了半天,急死老子了!
聽好了,乖乖把銀錢留下,爺爺好送你去往生!」
聞言,蘇少安鬆了手中韁繩,腳下一動,迅速閃到一馬賊側方。
對著馬賊囂張的臉挷挷就是一拳,這一拳力大勢頭猛,好似一塊巨石重重砸到馬賊臉上。
剎那咯嘣一聲脆響,內里的骨頭折斷,崩的刺穿臉皮。
馬賊捂著臉大聲慘叫,連退好幾步,指間冒著殷紅血流,揮著砍刀一通亂劈,卻連蘇少安的衣服都沒擦到。
「老三!」
「臭小子嫌命長,給我上,往死里招呼!」
砰砰砰——
拳風捲起地上的落葉打了個旋,道道拳影都結結實實的打在馬賊身上。
只是那馬賊頭目還是些本事,不僅躲掉蘇少安大多數拳頭,還趁機劈出一刀。
刀風呼啦呼啦響,劈得空氣嗚的一聲,一柄普通甚是有些殘破的砍刀,愣是劈高了身價。
好刀法!
堪堪躲過一刀,蘇少安腳尖一動,一根銀針已然夾在指間。
嗖——
一點寒芒亂閃,噗的一聲中了。
不過沒把握好角度,稍微偏了一點點,穿著馬賊頭目左耳而過。
馬賊頭目伸手捂住左耳,惡狠狠地瞪著蘇少安,心裡犯起嘀咕。
「娘的,這茬子真硬,我就不信劈不穿!」
「看刀!」
蘇少安活動著手腕,重複做著飛針的動作,復盤著剛剛的失誤。
看著脖梗青筋暴起,汗水口水往後飄,猛衝上來的山賊頭目。
蘇少安也不躲,一雙眸子冷冷盯著,嘴角噙著捕獵般的笑容。
刀落時,蘇少安身子忽的一閃,如幽靈般『飄』到馬賊頭目身側。
抬手緊緊擒住馬賊頭目手臂,如入虎口,用力一捏。
嘎嘣一聲脆響,疼得馬賊頭目冷汗直流,兩腿發軟直接跪了下去,臉皺得比哭還難看。
「大哥大哥,我錯了我錯了,求放過啊,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大水沖了龍王廟。
小的就是個屁,不值得大哥動手,求求了大哥!」
聞言,蘇少安呵呵一笑,商量著如何如何要他命的時候,笑得可開心吧。
「求放過?你放心,我這就送你『回老家』。」
對著馬賊頭目頂門猛的砸了一拳,他嗚咽一聲,兩眼翻了白,直接沒了氣息。
「老大!」
「你!」
兩馬賊吞咽著口水,看著被扔到一邊的老大,嚇得糙臉煞白。
再看蘇少安嘴角上冷冷的笑,彷彿被人捏住了心臟,全身發麻,兩腳灌鉛似的無法動彈。
「爺,大爺……少莊主,錯了錯了錯了,一時鬼迷了心竅,衝撞了少莊主,求放過。」
「沒錯,這些都是老大……呸!都是那個不長眼的狗東西讓我們乾的,少莊主明鑒啊。」
哼,腌臢小人,老大涼了就把責任都推到他身上。
這種大難臨頭各自飛的戲碼,在蘇少安這可不好使。
「放心,會很快的。」
聞言,馬賊啐了一口,憤怒使他面目扭曲。
「不知死活的東西!給臉不要臉!上!」
「十八年後,爺還是一條好漢!大姐頭一定會給咱報仇的!」
蘇少安冷笑一聲,穩穩的躲過刀劈斧砍,手指輕輕一彈。
銀針穿心而過,最前頭的馬賊嗚咽一聲,瞬間就軟掉了。
蓄力猛得打出數十拳,拳風捲起腳下落葉,空氣好似瞬間壓縮,又驟的炸開。
無數落葉轟成的碎末飄飄蕩蕩,看著地上升起的三道白光,蘇少安舒了口氣。
牽過馬,蘇少安跨過白光,走進山頭。
擊殺了兩個聚力四重的小馬賊和一個聚力六重的馬賊頭目。
他直接得到了50點功法點和30點潛力點,其中馬賊頭目貢獻得最多。
這樣一來,輕功就能再上一層樓了,基礎內功學起來也會快上不少。
「只是這馬賊怎麼知道我今天回來,難道信鴿被他們截了?」
坐在山口的大石頭上,蘇少安啃著肉乾,檢查青衫下的幾道血痕。
這三個馬賊武功倒也不低,就是手段過於直白,否則蘇少安的傷還會比這要重。
簡單處理了下說輕不輕說重不重的傷口,敷上金瘡葯,蘇少安握著酒葫蘆一口接一口的喝酒。
金瘡葯的藥力和酒的加持,雙管齊下,損失的氣血正在不斷回復。
不過此時,蘇少安心裡生起一個疑問。
他們口中的大姐頭,又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