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死志
下一刻，郡守大人的另一隻手直接朝著季無常抓了過來
眼見兇猛攻勢，不可力拚，季無常也是腳步騰挪，接連閃避。
「我會如此好欺嗎？」
季無常心中一定，眼神冰冷銳利，二指並立，劍氣縱橫而出，激蕩四野。
七尺劍氣，銳鋒之芒，即殭屍亦不能擋。
一劍斬落，郡守大人雙手合十，空手接白刃，握住劍氣鋒芒。
但劍鋒一抖，即使身為殭屍，仗著剛猛無比也掩不住劍氣之鋒芒。
郡守大人雙手已然是血肉模糊。
然殭屍為一具死屍化僵，自是無痛無感，即使手中血肉橫飛，亦不見其眉頭一皺。
「這殭屍怎會如此難纏！」季無常瞳孔驟縮，這東西有一種悍不畏死的感覺。
在他的認知中倒是聽說過殭屍，但卻沒想到會是如此難纏，這種殭屍，身體已經無痛無感，悍不畏死，且肉身驚人。
這種狀態難以殺死啊。
他手段盡出，也無法一時之間將這隻殭屍制服。
好在這東西未學過什麼戰鬥之法，只知曉仗著肉身之威，碾壓而過。
季無常憑藉身體輕巧也能一時躲避，但他卻是一介肉體凡胎，縱使浩蕩真元，亦有耗盡之時，如此下去他必死。
而眼前的殭屍如同一隻猛獸，出手即是剛猛，身上蔓延著驚人的屍氣，十分恐怖，如一股漣漪激蕩而出，周圍的樹木被屍氣所染，眨眼間迅速枯萎。
十指利爪陰寒，寒光森森。
「死
一聲咆哮，盪著漆黑的屍氣，以極為驚人的力量撞擊而來。
仗著靈巧，季無常身子一側，錯身躲了過去。
「砰！」
響聲沉悶，身後的一棵大樹直接被攔腰折斷，且攻勢不減，餘波將四周土石掀飛，面帶凶煞十指爪牙如刀鋒一般鋒銳，迅速出擊，襲向季無常的喉嚨。
若是被擒住，必是咽喉骨碎，當場斃命。
季無常仗著身形輕巧，接連避開對方的兇猛攻勢，反手一指洞出，擊破陰寒屍氣，洞穿屍身。
「你之傲氣何在！當初撫琴的少年為何成了今日的兇惡模樣！」季無常口中包含真元，陣陣道音傳出，欲喚醒其心智。
屠龍的少年終成龍，這像是一種魔咒，任何人都無法逃避。
「只有成為殭屍，以惡制惡，才有與那魑妖一斗！」郡守大人口中發出嘶吼，兇惡的屍氣自口中噴發而出。
他道出一種真相，儘管已成了一具殭屍，面目全非的兇惡模樣，亦能從他的語氣之中聽出三分凄涼，三分無奈，三分心酸，以及一分絕望。
他曾經也是一個為情奮不顧身的撫琴少年，為何變成了今日的模樣，可嘆命運的不公，上天為何對我如此冷漠，不肯降下一刻的甘霖。
嘗盡世間的冷暖，終得一刻的清閑安定，原以為能幸福下來，卻是陷入魑妖算計，為了女兒，他甘願死後而化為殭屍，只求一線生機。
「唉……」
季無常一嘆，都是苦命之人。
「縱使魑妖之禍，禍不及他人，為何要吸人血，害人命！」季無常嘆道，一邊防守殭屍的屍氣與攻擊，一邊以凈妖神咒喝出道音。
「人命？人命算什麼？生在亂世，人命比草賤！」郡守大人怒吼著，屍氣愈發的兇猛，剛猛的肉身，直接衝殺到近前，如同天馬橫空，怒踏而來，帶著恐怖的威勢，轟殺季無常。
季無常神色嚴肅，不敢大意，伏妖袋中飄出數十張黃色大符，升起熾盛陽氣，抵禦陰邪毒氛。
「轟！」
這一擊，激蕩四野，土石崩裂，草木橫飛而去。
這種力道轟擊而下，儘管有降妖符抵抗亦無用，巨力碾壓而下，砸在他的胸口，將他轟飛數十米，砸落在身後的一棵大樹下。
身後的巨樹直接崩斷，轟然倒塌，激起塵土飛揚。
「噗！」
季無常猛的噴出一口鮮血，感覺肉身受創，五臟移位，且有屍毒滲入體內。
趕緊取出糯米與黃符壓在胸口，將屍毒拔出。
「回頭吧！如此做法，與那隻魑妖有何不同！」季無常倚靠在樹前，吐了一口血沫，虛弱的說道。
「可惜我已沒了回頭的路！」郡守大人大吼，有一股悲從心上來的凄涼。說道：「我已經放下了一切，誰也不可阻擋我！」
「……」季無常默言，眼前不再是什麼兇惡的殭屍，而是一個為了妻女豁出一切的丈夫與父親。
原來世間並不是非黑即白。
「等剷除了那隻魑妖后，我會以死謝罪！在此之前，獻出你的鮮血吧。」郡守大人嘴角裂開至耳根下，露出一口的尖牙，身上殭屍之氣越發的濃郁，凶煞撲面而來。
澆得十丈之內，花草樹木全部枯萎，生機無存。
季無常為十二司職的捉妖人，命中帶煞，血氣方剛，若是吸了他的血，這殭屍能更進一步，更加兇狠。
季無常嘴角咳出鮮血，支撐著身子站了起來。
「我不會坐以待斃！」季無常深吸一口氣，將湧上的氣血平復。
意識海深處，上元宮中，青銅玄武尊頂天立地，坐鎮周天，發出陣陣神瑞之音，龜蛇二神交纏著，傳出一種神威意識。
鎮妖！
鎮妖！
浩然正氣盈滿周身，怒而睜眼，一道金光自眼中閃過，神威如獄，似有一股盪盡誅邪之志。
「死來吧！」郡守大人直撞而來，如猛獸出籠，泰山壓境而過，剛猛之威，要將眼前人徹底碾碎。
季無常嚴陣以待，知其肉身剛猛，不與其正面交鋒，一躍而起，手捏劍指，摘葉成劍，指尖劍氣縱橫而去。
屏其氣，斂其神，步流星，捏劍指，即成最霸道之劍氣，威不可擋；口誦凈妖神咒，道音震耳如雷；一攻一輔，交織成一股攻伐之術
「噗！」
眨眼之快，霸道劍氣直破而去。
勢如破竹，驚人之劍氣洞穿邪氛，直刺死穴。縱使殭屍無痛無感，嘴裡也不斷咳出黑血，心口的被一劍洞穿，前後透亮。
「吼！」
殭屍嘶吼，比野獸更為凶戾，恐怖劍氣似有摧毀一切之霸道，尤其對妖物邪祟之類最為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