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始皇帝死而地分
一個明亮的院中。
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跟在一個中年男子的身後，聲音嬌憨而又甜美：「爹爹，你慢點，我跟不上你了。」
「爹爹，你背著我，嘻嘻。」小女孩爬到男子的背上，甜甜的笑了。
「長大后我要嫁給一個比爹爹還厲害的人，要嫁給一個大將軍！」小女孩語氣堅定，神情可愛，一副認真的模樣，惹人發笑。
季無常在遠處觀望著，這裡是嫁衣女子的夢境，此刻他像是一個上帝視角，看著發生的一切。
「這小娘們還是小時候有意思啊！」季無常也被逗笑道，粉妝玉琢的小女孩讓人心生憐愛。如此美滿的場景又讓他心生羨慕。
無論還是前世今生他都沒有享受到任何家人的痛愛，都是孑然一身，這些場景他倒是有點羨慕了。
夢境流轉，無數張場景，無數個畫面在眼前劃過。
一轉眼，彷彿經歷了十數年，小女孩也變成了一個明艷端莊的少女，粉面一點朱唇，神色間欲語還羞，一襲的霓虹舞衣，墨發側披如瀑，於院中翩翩起舞，端是好生艷麗。
明艷的舞姿，勾勒出一副絕美的畫卷。
少女嬌聲道：「娘親，這一隻舞有沒有你好呀！嘻嘻。」
少女嬌笑著，小手為男子捶肩按摩，嬉笑道：「爹爹聽說你是東郡最好的琴師，以後我嫁人了，你可要為我撫琴哦！」
轉眼間場景又變了，明艷少女成了一個大姑娘，艷麗的容顏嫵媚多姿。
少女滿臉的淚水：「父親，您真的要我嫁給他嗎？他是一隻妖啊！」
「啪！」
一個耳光打在少女的臉上。
少女迷茫了，滿臉的不可置信，臉上已是滿臉的淚水，這是她是父親第一次打她。
「父親，你好狠的心啊！」少女淚如雨下，轉身跑向了大雨中。
季無常將這些場景看在眼裡，從開始的美滿家庭，到如今的破裂，他心中充滿了無邊的苦澀。
如果不是魑妖為禍，或許這個家庭能美滿下去。
「轟！」
看到此處，一聲驚雷響起，夢境空間發生劇烈的震動，周圍的一切如暴風席捲，空間也開始如鏡子破裂般出現裂痕，彷彿世界末日一般。
種種的畫面，一切的場景開始崩塌。
「這……被發現了！」季無常瞳孔驟縮，看向夢境空間的某一處。
只見嫁衣女子攜著一身滔天巨浪般的恐怖屍氣迅速朝著這裡逼近。
「你居然能來到這裡？」
嫁衣女子萬古不化的臉上有了些許波動，一身的鮮紅嫁衣無風自動，周圍瀰漫著恐怖的屍氣。
「略施小計！」季無常回道，在這他可沒什麼畏懼的，這不過是夢境空間，對於修行夢術的他來說，夢境即是虛幻，也是人體潛意識。
在這裡他雖然達不到掌控，但這不至於被這屍王殺死。
「說吧，你的目的是什麼？」季無常眉頭一挑，他感覺自己越發的接近真相了。
這女子在新婚之夜慘死，又能成就屍王，還有對方一直在刻意引導他，這必然是有著種種目的的。
「講與你聽倒也無妨！」
嫁衣女子面容冰冷，一雙空洞的眼神盯著季無常看了很久，片刻后收起處在暴躁邊緣的屍氣。
季無常也鬆了口氣，這陰冷的感覺也消失了。
由於夢境破裂，季無常一時也無法再夢術，只能由這嫁衣女子口述了。
不過這也無礙，季無常也沒有那種喜歡窺探別人隱私的特殊愛好。
嫁衣女子也開始娓娓道來。
這事得從三個月前開始說起……
也就是大秦三十六年，一場天災降下，一顆來自天外的隕石墜落在東郡，將土地砸沉數米，田野焚為焦炭。
「熒惑之石？」季無常瞳孔放大，一臉的震驚之色。
古籍中便有類似的記載，大秦三十六年，有墜星下東郡，墜地為石。
熒惑守心實則為一種至凶之天象。
始皇帝聞之，譴御史逐問，將附近所有人盡數誅殺！
嫁衣女子點了點頭，有點詫異的應了一聲，他沒有深究季無常怎麼知道這熒惑之石的，說道：「這顆來自天外的石頭確實非同一般，其中記載了一種長生之法！」
嫁衣女子道出了真相，當時她親眼所見，天降隕石，第一個來到了現場。
上面充滿了無窮無盡的道韻，就算她當時只是一個凡人，仍是感覺到如痴如醉，在那顆隕石上彷彿有無數個神祇仙人在誦經，講述一種道之真理，一種古老的長生法。
「真的有長生嗎？」季無常問道，心中的激動無以復加，那些古老的神話自小就曾聽過，耳濡目染。
一個弱冠之年的少年，是問誰沒有一個修仙夢，誰沒有一個長生夢，誰沒有一個仗劍天涯的夢呢？
如今發生在大秦，處於大秦的地界，他聽聞過不少的神話，東嶽泰山，地府，蓬萊仙島，這些神話人物與故事慢慢的與自己記憶中的神話交合，重疊。
他相信長生是有的。
「有，不過卻很邪門！」嫁衣女子解釋道。
隕石天降，她第一時間來到現場，並在現場撿到了一塊碎石。
借著這塊碎石，她感悟到了特殊的東西，一種長生之法。
借屍還魂，以屍成仙！
「以屍成仙！」季無常心中震撼，這的確算的上是一種另類的長生法。
自古便有記載
《列仙傳》云：「黃帝者，號軒轅，至於卒，還葬橋山，山崩，柩空無屍，惟劍舄在焉。」
這就類似於一種兵解入道了。
又有古書中記載道：「夫屍解者，屍形之化也，本真之煉蛻也，軀質遁變也。」
借屍還魂，以屍成仙，這是一種邪法。
身死之後，不肯離去，藉助屍體，走上一條長生路。
屍體活性已失，易腐爛，必須葬於大陰之地，又或者養屍地。
屍者不入輪迴，為六道所棄，乃是一大異數。
「難怪了，難怪……！」季無常望了一眼嫁衣女子，將下面的半句話咽了下去。
難怪這郡守大人能在短時間內成為殭屍了，怕不是這修鍊了這種邪法。
也因為這嫁衣女子得到了這塊隕石，有了反抗命運的能力。
終於在大婚之日，將弔死在婚房之中，化為最兇惡的厲詭，與屍身合一即成屍王。
「這顆隕石上是不是還刻著七個字？」季無常想了片刻后，問道。
如果他記得沒錯的話，熒惑之石將是預告了大秦滅亡的開始。
「你!……怎麼知道？」嫁衣女子猛的回頭看向季無常，到如今看過這顆隕石還活著的，除了將隕石帶走的蒙恬大將軍，應該沒有第二個人了。
這隕石上刻著的七個字，但現在她還記憶猶新，那是一種禁忌啊。
可季無常又從何得知！
季無常皺了皺眉，大秦三十六年，有熒惑之石墜於東郡，刻有七個大字。
季無常喃喃道：「始皇帝死而地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