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咸陽
「此人？」
女子看著季無常揚長而去的背影，聯想到從大山中出來殺出來，又知曉東郡失守……
她細思片刻，想到了什麼，瞳孔驟縮，驚聲道：「李老，快追上去，他就是捉妖人！」
……
季無常對此並不知道，他一路疾馳，駕駛神牛，快馬揚鞭，東郡被妖魔環伺，失守是必然的。
他很快便走出大山。
眼前逐漸清晰，越過森林，從遠處便可得見人類地界——咸陽。
入目是一座巍然屹立壯觀之城，百丈城牆疑是龍卧於陸，成為山九仞之功，金戈鐵甲，固若金湯。
傳說中的咸陽城，千古第一城。
宛如一條祖龍盤踞此地。
縱觀千里城牆，內中仙宮連綿成片，時有人道之音響起，聞之讓人驚醒。
遙望天際，金光萬道滾紅霓，瑞氣千條噴紫霧。
紫薇與北斗交映，一扇壯闊天門，金華造就，寶玉妝成。
上書「咸陽」二字，氣勢恢宏，隱有一股掌握天下大勢之感。
似乎整個人界靈氣都源於這裡。
「這便是咸陽城！」
季無常眼中震撼，百聞不如一見，縱使來自前身記憶之中便有咸陽城的景象，但此刻初見，心中不由湧上一股身為人族男兒之豪氣。
此刻已壓抑不住源於人族血脈中的呼喚，揚鞭而起。
踏步向前，於咸陽城下，正前方卻有一輪圓鏡擋住了他的去路。
一輪圓鏡掛在城門上，放出無量金光，下一瞬，季無常只覺靈魂上一股灸熱之感，立時騰起。僅僅片刻，就匯聚成了一股股熾熱氣流，呈燎原之勢，席捲著他的整個身體。
「萬里大禁！」
季無常抬頭一望，他如何不知曉，咸陽城有大人物布下萬里大禁，非人族不可進。
且城門上有一鏡，可洞徹天下外道的之身，世間萬妖皆逃不過它之法眼。
此鏡霸道非常，萬道仙光迸射，阻擋他的去路，索性他並不是一隻妖，此鏡鏡並未針對他，只是發出警告，否則他相信在頃刻之間就會被煉成飛灰。
此鏡擋住一切外來者，洞察了他的靈魂體，故而顯化，擋住了他的去路。
「大膽！」
忽而咸陽城上空出現一巨大人影，足有萬丈之高，似開天巨人，頂天立地，身披紫禁鎧甲，三頭六臂，皆法相莊嚴，手持六柄殺伐之法，怒目而視。
「護城天王！」
季無常大驚，眼前這道影子即人道意志所化，若有外族侵入，便當場顯化，誅邪無論。
「天王息怒！我乃十二司職捉妖人，欲進入咸陽！」季無常當即說道，他釋出善意，顯出自己人族氣息。
季無常心中平靜，他知曉毫無危險，這護城天王是人族意識所化，即咸陽城的守護神，絕不會對人族出手。
即使他不是此界中人，只要是人族之血，體內孕育的是人族之魂，便可通行無阻。
「驗明正身！」
護城天王，法相莊嚴，有三頭六臂，六對天目掃向季無常，見無礙，便息聲而去。
片刻間天清雲淡，所有的異像都散開了。
空中傳下一道洪亮的聲音。「人可進！」
季無常心中明了，指的是這個坐騎神牛，為妖者不可進入咸陽城。
即使是坐騎這不行。
季無常將這神牛放養在附近的山林中，可不怕它逃遁，早已將它徹底訓化，並在腦中埋下一道劍氣。
若是不如此做，早在那深山野林之中，就被這神牛給害死不知多少次了。
踏入咸陽城中
此時身後傳來一老一少兩聲呼喚。
「公子，還請搭救我家小姐！」
來者正是方才所遇到的二人，此時他們已經明白季無常正是捉妖人，朝著季無常跟了過來。
季無常回眸看去，一老一少直接越過咸陽城大門，邁了進來。
這一幕讓季無常直感匪夷所思，他瞥見那女子肩上仍然爬著一隻猙獰的惡鬼，煞白的死人臉，正在哪吸食著女子的陽氣。
護城天王沒有顯化？
那女子肩頭分明是一隻惡鬼，竟能暢通無阻，進入咸陽城。
然季無常只是略感詫異，也並未多想，此時也無心其它，道個一句：「若有要事，擇日再談！」
他一路急奔，朝著十二司職前去。
進入地下數千米，一處宏大的地底世界。
為何十二司職總部要設立在地底？
無他，只因十二司職之中全部都是一些偏門帶陰的行當，並非見不得光，而是陰煞太重。
季無常來到深處，眼前像是一個祠堂，各種黃符貼滿四周，且點滿了鮮紅燭光。
季無常一眼看去，心中極不平靜，眼前八十一張牌位，有一大半全部暗淡了，失去了光芒，且出現了裂痕。
這是所有捉妖人的靈魂牌位，若在外身死，牌位可以瞬間感應到。
眼前如此多的牌位出現了裂痕，就意味著，有一大半的捉妖人已經死了。
看來在上郡出現了大問題，即使所有的捉妖人齊出，亦難以壓制住邪物，反而損失慘重。
「你身上怎會有妖王之血？」
身後響起一道聲音，季無常側目望去，這也是個熟人，是個仵作，常年呆在地底下，臉色白的嚇人，又因年紀尚小，來到十二司職還是個嬰兒，如今也不過才十來歲，大家都戲稱他為小五。
妖王之血？
季無常眉頭一皺，很快便明白過來了，先前抬棺人在他身上淋滿鮮血，施下咒術，導致被無數精怪追殺。
看來此血就是妖王之血了，也只有妖王之血能引起無數精怪的怒火。
他為捉妖人，對絕大多數妖孽陰邪之物甚是了解，若是妖王之血，他如何不察。
如今卻被身為仵作的小五一語點破，道出玄機。
這是經過特殊手段祭煉的妖血，其中下了蠱毒，所以短時間內無法祛除。
妖王，即一方之王也，是能排山倒海，手握星辰的無上大能者。
這抬棺人居然能有妖王之血？這讓他疑惑！
「失算了！被人陰了一把！」
季無常眼中有怒火，往地上啐了一口，將東郡之行講出，一一道出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