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7 一場相互利益的戲碼
盛詢沫給太子打開了一個新的思路,這就是為什麼太子另可冒著得罪盛詢陽的風險也要私下跟盛詢沫達成交易。
太子留了一手。
盛詢沫比盛詢陽似乎更加難以看透,沒有利益的人,才讓上位者感到可怕。
但是盛詢沫的條件實在是誘人,「太子殿下,我可以幫你。你現在不用承諾我什麼,只需要看著就好,過一段時間,機會就會來,歐陽離離開京城的時候,江學里也會離開京城。」
盛詢沫跟墮落的天使一樣,笑起來讓人無法拒絕,「這才是我的見面禮。」
太子當然沒法拒絕。
「你想要什麼?」太子心裡總是不安定的,盛詢陽也好,他身邊的其他謀士也是,其他的官員也好,他們想要什麼太子是清楚的,他們當官的成為謀士的,無非是賭的自己成為皇帝之後能夠有他們的一席之地,謀士或許求財求命,官員求仕途求未來,盛詢陽么.....
太子之前是篤定的,但是現在,太子看著直接到自己跟前問罪的盛詢陽,現在又沒有那麼堅定了。
或許他之前一直以為的盛詢陽跟其他官員一樣,只是想要從龍之功,現在看起來是自己狹隘了。
盛詢陽這個人,可不是普通的官員。
如果是,他一開始就不會從四皇子那棵大樹下選擇當時還是小樹苗的小草,如果是,他也不會因為盛詢沫的事情直接這麼問罪...
問罪.....這個突然冒出來的詞讓太子感覺到非常的不爽快。
自己才是主子,盛詢陽難道一點君臣的意識都沒有嗎?
還是說,他從一開始就根本沒有把自己當做主子?
這個念頭讓太子的心飛快的跳動起來,他越想越覺得不安。
他的不安表現在臉上,盛詢陽何其的聰明,一下子就反應過來是自己的冒失,他往後退了一步,低頭的瞬間把所有剛剛的情緒都收了起來,再次開口說話的時候已經是溫順的從容的臣子。
「殿下見諒,臣只是擔心舍妹,她年紀小,身體也不好,臣只剩下這一個親人了。」
沒有太多的諂媚,但是已經足夠讓太子消氣。
這才是讓太子熟悉的臣子。
這件事本來就是太子做的不夠地道,背著盛詢陽跟盛詢沫這樣來往,是誰家的哥哥都不會放心。
但是這件事倒不是太子非要隱藏的,這是盛詢沫唯一的要求。
「對了,太子殿下。」太子突然就想起來那天的場景,他們聊好了達成一致,盛詢沫要走,走之前突然就回頭笑了笑,「這件事還請替我保密,我哥哥要是知道我一個人出門,一定會擔心的。」
盛詢沫想起來什麼突然笑了笑,「畢竟,她可只有我這一個親人了。
當時這話並沒有讓太子想的太多,只是保密這件事讓他猶豫瞬間,並沒有十分糾結就答應下來,其實也是一個十分合規合理的要求,別說盛詢陽,就算是自己,在今天之前,都不知道盛詢沫還有這樣的一副面孔。
人不可貌相,太子當時一瞬間就想起來江姜,也是一個厲害的小姑娘,要不是歐陽離跟護食一樣早早就宣布了***,這京城不知道有多少人要踏破將軍府的門檻。
別的不說,就算是拋開將軍府的身份,書神樓都足夠讓人心動。
都是錢。
這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錢袋子,之前四皇子那麼豪橫,不就是因為他的書樓賺錢嗎?現在江姜的書神樓,比之前的京城第一書樓有過之而不及。
難怪四皇子當時如此堅持。
只是可惜還是沒有堅持下來。
太子現在養著這麼多人,每天睜開眼睛都是支出,他需要收入來源,江姜的主意不知道打了多少次,之前是礙於江心,跟江心的婚事沒了之後,歐陽離已經成為不可忽視的存在。.
江姜現在還沒有到適婚的年紀,歐陽離就已經表現的非常明顯。
之後呢?
太子搖搖頭,關於之後,他其實一點都不擔心。
江姜現在是年紀小,佔了年紀的優勢,無論跟歐陽離關係多麼好,是不是已經在大庭廣眾之下表達愛意都不重要,女孩子的婚事么,不過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按照江學里對江姜的寵愛程度,江學里說不定根本就不會棒打鴛鴦,但是還有例外。
皇上會允許將軍府跟皇子結親嗎?
皇上現在無動於衷,那是因為無論江姜跟歐陽離的關係多麼好,現在只要是沒法成婚,都是可以更改的事實,但是之後呢?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是在皇權不干涉的前提前提條件下,要是皇上賜婚呢?
這以後,誰也說不準。
太子從漫長的思緒中抽身出來,目光重新落在眼前的盛詢陽跟前,外敵和不確定的因素實在是太多,江姜也好,歐陽離也好,他們都不是省油的燈,太子想,我現在還需要盛詢陽。
「詢陽。」漫長的的沉默似乎是一場長久的較量,他們都在相互的審視對方,是的,毫不誇張,盛詢陽當然是有這個資本的。
太子妥協了,他的路更加難走,他的慾望更加強烈。
他跟盛詢陽比較當時是主子,但是他不僅僅要跟盛詢陽較量,他要較量的,是這個天下最尊貴的人,是皇帝。
他要做的事情,需要更多的力量。
「這件事是我的不對。」太子竟然道歉,「沫沫很聰明,她有自己想要的,我不會逼她,但是詢陽,我不知道沫沫聰明,你知道吧,如果她不來找我,在我這裡她永遠只是你的妹妹。」
盛詢陽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難看起來。
「詢陽。」太子看著他的臉色,下了一劑猛葯,「她是你保護的很好的妹妹,也是我的妹妹,只是,你知道她想要的是什麼嗎?」
盛詢陽臉色的血色全無。
他知道太子跟盛詢沫在籌劃什麼事情。
做這個天底下最大逆不道的事情,這件事盛詢沫跟盛詢陽說過,這是盛詢陽唯一沒有應承的事情。
只是盛詢陽沒有想到盛詢沫會直接來找太子。
盛詢陽突然覺得難以忍受,他想起來第一次見到盛詢沫,到現在盛詢陽總是恍惚,沫沫永遠只是他的沫沫,他早就有了別的心思也不敢承認。
只是沒有想到,在盛詢陽這裡,他一文不值。
從頭到尾都是一場相互利益的戲碼,只有他盛詢陽一個人入了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