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結婚
包廂內依然那麼安靜，除了徐賢手上不鏽鋼夾和烤盤碰撞的聲音以外，剛剛的說話聲彷彿錯覺一樣。
看著這個叫徐賢的女人，封源盡眼神微動，她有著白嫩的鵝蛋臉，眉下是羞澀的眸子，柔順的秀髮，細細看去這人便是眉目如畫。
關於她，封源盡腦海里沒有絲毫印象，不知為什麼只有昨晚到現在的記憶，再往前卻一點想不起來。
「你還記得一個星期前的晚上嗎？那天你救了我。」
見封源盡還是目露疑惑，徐賢拿起燒酒給自己倒上一杯，端起透明玻璃杯喝乾了裡面的燒酒。
「ke～～～」
雖然這酒不辣，但徐賢還是因淡淡的苦味發出聲音，她盯著空了的玻璃杯想到。
也是，或許對他來說，救自己就是順手而之為，是微不足道的小事罷了，可那晚對她來說，是一生都難以忘記的。
那晚發生的，足以打破她二十多年來的認知，也讓她在充滿絕望的黑暗裡，看到希望與光明。
徐賢抬頭看了看封源盡的臉，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感覺在燈光的照耀下他的臉略顯柔和，跟那晚月色下的冰冷截然不同。
被徐賢用炯炯有神的目光盯著，封源盡又搜索一遍腦海里的記憶，但是仍然想不起來。
「我只有昨天到現在的記憶。」
冷漠無任何聲調變化的語氣，讓徐賢覺得他是不想跟自己扯上關係，低下頭嘴角露出苦澀的笑容，是她多情了。
「等等！他剛剛說的是……」
低下頭思考的徐賢，回憶著封源盡的那句話，越來越覺得不對勁。
「你說只有昨天到現在為止的記憶？」
徐賢猛地一抬頭動作幅度較大，身體也動起來帶動到了桌子，桌面上的杯子盤子相互碰撞發出聲響，她認真問著並沒被她驚到的封源盡，他臉上的表情沒有變化，眼神也是如此。
封源盡默默的點頭，徐賢看見他的動作后，證實內心那大膽的猜想。
——這個人失憶了！
她想錯了，封源盡不是裝作不認識，而是他根本沒有記憶，不只是之前兩人遇到的記憶，甚至連之前的也沒有。
徐賢想到了今天見面的時候，難怪對方用陌生的眼神看她。
「那你怎麼知道今天在這裡見面？」
今晚約在這裡，也是徐賢的父親給她的地址，她還以為是對方喜歡吃烤肉所以選擇這裡，現在看來並不是這樣，但是封源盡忘了的話，是怎麼知道來這家店的。
在徐賢問完后，封源盡頓了頓掏出一張紙遞給她，徐賢打開摺疊的紙條上面寫著。
麻浦區龍江洞40-1號
7月30日
晚7點
她看看紙條又看了看封源盡，不確定的問道。
「你是根據這個來的？」
見他點頭徐賢不禁有些無語，在這種狀態根據紙上的信息就過來，也不怕是假的嗎？
「那如果我沒來，或者說沒有任何人來呢，你怎麼辦？」
徐賢雖無語但還是替他擔心。
換位思考一下，如果她處於封源盡那種情況，紙條就是僅剩的線索了，不論是真是假她肯定也會過來的。
「直覺。」
現在徐賢知道他的直覺是對的，因為自己如約而至了。
看到封源盡吃完了肉，便又夾了些給他。
「那你後面準備怎麼辦？」
「……」
封源盡沉默不語。
徐賢覺得他應該也不知道，想起那晚看到了世界的另一面，還有眼前這個渾身包裹在迷霧中男人，她升起一個刺激的想法。
——徐賢想把封源盡留在身邊。
「我們……結婚怎麼樣？」
「我不認識你。」
徐賢這大膽的發言，也沒有讓封源盡的表情有絲毫動容，他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
「我可以幫你找記憶。」
「……」
封源盡的話沒有讓徐賢退縮，她又想出了一個理由，這個理由他絕對無法拒絕，因為認識封源盡的人目前就只有她。
「好。」
「nice！」
徐賢高興得差點叫出聲，小心的瞟了封源盡一眼，見他沒有關注這邊，徐賢壓下激動的心情，淡定的又夾菜給封源盡。
在父親說到這件事的時候，她還是比較抗拒的，但是當看到封源盡的照片后，她竟然有些期待。
是對於未知到好奇？月下那道不可磨滅的身影？又或者對他的好感已經變成了喜歡？
她不知道是某個單一的原因，還是所有的因素都融合了，不過有一點徐賢確定，她現在十分開心。
「你昨天住在哪裡？」
「橋底。」
徐賢懵了，該不會忘記住所又剛好沒錢，所以在那住了一晚，晚上的橋底還是比較冷的，更別說臨近河水水汽鋪面而來，想想就覺得冷。
「那……跟我一起住可以嗎？」
徐賢臉蛋上浮現紅暈，不過她想想也沒什麼，反正馬上就要去領證，住在一起很正常，況且封源盡這獃獃愣愣的樣子，要一直放身邊看著，這個病，暫且稱他的情況為病，誰也不知道會不會複發，所以她做的很對，內心為剛剛的話點贊。
過了幾秒封源盡點頭，他現在的情況用抬頭四顧心茫然來形容也不為過，既然如此何不如暫時跟著徐賢，想到這他也不由的輕微嘆了口氣，定睛看向徐賢，能遇到她真是太好了。
「我都忘問了，你的名字？」
徐賢突然想到，這麼久她還不知道對方名字呢，太尷尬了。
「封源盡，源…」
「oppa。」
「……」
「我們這邊妻子喊丈夫都是怎麼喊的，要不我喊老公也行。」
徐賢露出狡黠的笑容先一步說出另一個稱呼，說完后她發現，封源盡好像不適應別人這麼喊他，該不會是內向吧，所以話才這麼少。
「……」
「oppa，吃完了我們去添置點東西，好嗎？」
「聽你的。」
這句話讓徐賢有種感覺，她是不可或缺的，封源盡需要她，滿足感瞬間填滿心底，小時候聽話的她，父母那邊可能就是這種心理吧。
「真好！」
封源盡不知道徐賢在想什麼，怎麼笑得那麼開心，他在想自己什麼時候才能恢復記憶。
「oppa我去結賬，然後我們出發。」
「嗯。」
看著徐賢向包廂外走的身影，對方能幫助他，是幸運。
「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