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測字

雨如毛絮，輕吻在竹傘上，集市沒有陷入寂靜，反而比白天更加熱鬧。

因為雨落，捲起點點白霧，在遠處，輕拂過群山。

暮晚已到，沒有橘黃般的日落點綴在人群中，但有清風經過刮在了發光的燈籠上。

「徐星，這是怎麼回事，你看現在下雨了，這些人不但沒有回家，反而是撐著傘在外晃悠。」

看著身邊與他們擦肩而過的紫嫣問道。

如果是以前徐星也會茫然，但從九劍客哪裡了解的情報，他知道了為什麼燈城現在如此熱鬧。

原因就是明日正是三大宗門招生的日子，招募的地點，是燈城正中心的一處類似格鬥場的地方。

現在這些人不捨得歸家，且穿梭在街道上，自然是前往格鬥場，排好隊。

到時候能夠佔個好位置，到了明日的時候，甚至還能靠倒賣位置，還能賺點錢。

走在充斥淳樸民風的街道上，有些悠閑。

被竹編包裹住的燈籠從中散發出各式各樣燈火，炫彩繽紛，在地上有些坑窪的積水上倒影著屬於他們的光彩。

有人靠在屋檐下，販賣他們的努力。

有古老的傳承，也有器物，和一些手藝。

逛遊了一會，徐星買了個發簪送給紫嫣，她滿顏歡笑，徐星內心也很欣慰，這也是他第一次送給紫嫣禮物。

一路都很歡快，紫嫣與徐星互相分享著喜悅，也一同目睹了燈城的繁榮。

直到他們遊玩集市后才發現這座城池為什麼被稱為燈城。

或許在這裡根本沒有夜晚，家家戶戶外都有不下於五盞燈籠。

燈籠在夜晚發出的迷人光碟機逐著黑暗，也點燃了燈城的壽命芯。

當徐星將在小酒館遇到劍客的事情告訴紫嫣后，於是二人十分默契的朝著招生的地方走去。

來到招生處，人滿為患，招生的地方類似一個堡壘，十分高，固若金湯。

從外邊根本看不到關於其中任何布局。

「小夥子，總算來了。」

雨中傳來略顯滄桑的聲音，回頭一看，竟是一個老頭，他扛著一幅旗幟，推著一個攤車，在雨中若隱若現。

現在的徐星是怕了，不敢再瞧得起任何一個老者，在徐星眼裡這些老者就是些渾水烏龜，根本摸不清底細。

老者走近了，二人看清了他的容顏。臉頰有些凹陷，深邃的眼神能體會出飽受歲月的侵襲。

不知為何，徐星內心有些悸動，且自己體內之血都在咆哮。

「您是？」

徐星不解問道，不會又是什麼安排著的吧？亦或者是他另有目的？

「不用多說，本名徐星，別名，若風，我早已等待多時，我這一輩子只算三卦，你是最後一位，算完三卦，我虧欠某人的事也是完成了。隨我來吧」

老者輕輕推著一個攤車，沾染著路上的積水，在車軲轆邊碾出些白凈的水花。

跟著他的步伐，徐星二人來到了一處梧桐樹下，梧桐樹旁的屋檐下很乾燥。

「三個人？還有你虧欠誰了？」

徐星急切問道。一切發生的都太唐突了，總有人在不經意間出現，而且自己壓根不知老者是誰。

「不要急，三人中你佔一位，你碰到過一位，不久你將會又碰見一位，至於虧欠了誰，你也應當知道些他的事。」

看著老者，這樣的人都深不可測，說的話也引人思考。在思慮了片刻之後，徐星弱弱問道：

「我碰到過的人，是不是一個名為空沫的老頭？」

老者輕輕坐下，明明沒有凳子，他卻坐的筆直，老者點了點頭。

「至於關於我虧欠誰的事，你也不用問，把這最後一卦算了，讓老衲早日解脫在燈城吧，這麼多年過去了，我看到了太多我不願看到的，我只想早點離開。」

望著屋檐外雨下，老者輕輕伸出手，試圖挽留屋檐垂涎下的雨滴，無果，隨後嘆氣的回道。

「是不是受曾經在那個安客存外尋心愛之人的少年？」

「對，好了，該問的事，你都問完了，有些事你就不用問了，問了對你現在也沒什麼好處。」

老者摸著白須，淡淡說道。

「是要測字，還是要抽籤？」

看著老者的攤子上，這一切發生的太突兀，憑空出現的老者，說是給自己算命？讓徐星有些摸不著頭腦。

「測字吧，反正我也不信這些，就測一下字。」徐星悠悠說道。

「好。」

一張白紙，一隻毛筆，一枯老且衰敗的手執筆停下，靜待徐星說測什麼字。

「就測個一字吧，簡單點好....」

毛筆沾黑墨，一字入白紙，顯其形，發金光。

金光從紙中迸發出，本來有些暗沉的街道竟變得十分明亮，甚至能清楚看到雨在落下。

字入紙中，結局一定，但也有可能有變故。

老者有些失望，嘆了口氣準備開口時，一陣風吹起，紙掉地上。

奇怪的是，紙沒有被雨水潤濕，反而如當初樣乾燥，整齊無一絲皺。

看著紙掉地上，老者臉上溢出笑容。

「字，測好了，你也不用說話，我告知你一二我便走，接下來，你可要聽好。」

老者看了看四周，此時的行人不是很多，且屋檐下的幾人在人群中看起不怎麼顯眼。

「一代表一心一念，所以說你當初的念想只有一個，一字蓋蒼天，也就是說，你想拯救蒼天，當一個英雄，但起風了，就發生了有些變故，而落入積水中，代表著你正清楚一些事情，所以這個一字發生了變化，在你心中的原本之心也變了。」

一口氣說完，一氣呵成，老者甚至都沒有歇氣，說的很流暢，隨後又繼續道：

「這就是你的特別之處，一字被風吹，發生變故，落入土上，一字土上蓋，便可稱王，王為何？那是覺得實力象徵，說明任由你成長下去，定會是一代王者。」

「額，對了，有人托我給你說個事，想要找到你們尋的人，就一定要進入北海書院，如果進不去，這一輩子都無法尋到他。」

說完后，雨漸漸變大，從傘上落下的雨水漸漸遮住了二人的視線，只聽砰一聲，當徐星再看向那位神秘老頭時，他已經消失。

「記得少年騎竹馬，轉眼就是白頭翁。」只剩下那老者隱隱的話語在雨夜中徘徊。

「喂.......我還有點事沒問呢。」

看著有些失落的徐星，紫嫣微笑著：「沒事，至少我們現在有了目標不是嗎？」

「嗯？什麼目標，紫嫣師姐，你在說什麼？哪裡有啥目標？」

「這個老者不是說了嗎？讓我們下一步就是進入北海書院，或許當真有什麼機緣。」

這說起來也怪，此處竟也有北海宗，且與海城內的一模一樣，難道它們之間相同？

還是說另有聯繫？亦或者是它們都是宗門的分宗？

想想應該也是只有分宗更加符合設想一點，二人沿途慢慢朝客棧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