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噩夢
就在這時，不遠處響起腳步聲。
是兩個保安巡邏經過，走了過來。
林耀撂下一句話，「我給你兩天時間，你好好考慮清楚，是錢重要還是命重要。」說完，他就走了。
兩個保安走過來，手電筒照明，看見是徐天朗，「徐先生，是你啊，這麼晚才回家。」
「剛忙完。」徐天朗的神色平靜自若，攥著的拳頭也早已鬆開，打了個招呼，保安也沒有起疑。
接著的兩天里，徐天朗看似並沒有將林耀的話放在心上，什麼都沒有發生。
到了第三天，就出事了。
徐天朗下戲的時候，收到粉絲送的禮物，這本來都是助理幫忙處理的，但許言並沒有處理的經驗，就直接給了徐天朗。
禮物有不少，其中一個是粉紅色的盒子，上面系著一條紅絲帶，附送的還有一個愛心賀卡。
這種禮物其他人看得多了，但許言卻是第一次見，便有些好奇。
「朗哥，打開看看。」
徐天朗打開賀卡，上面沒有寫字，只是用一些紅色的顏料，塗抹得很雜亂，看上去甚至有些詭異和陰森。
「這是什麼？」許言讓宋非看，宋非也皺起眉頭。
「不知道是誰的惡作劇吧。」旁邊的助理不以為然。
「和這個賀卡一起送來的，還有這個盒子。」許言把桌上那個粉紅色盒子遞過來。
宋非打開盒子，看見裡面的東西時，嚇了一跳，所有人也都被嚇得面色慘白，甚至當場嘔吐了出來。
盒子里放著四五隻死老鼠，各個死狀凄慘，頭尾斷裂，鮮血淋漓的殘肢。
再看那卡片上塗抹的紅跡，哪裡是什麼顏料，分明就是血。
「朗哥！」這時，身旁的助理驚叫一聲。
所有人都朝著徐天朗望去，臉上都露出了恐懼的表情。
「朗哥你的脖子——」許言震驚地指著他的脖子。
徐天朗也意識到不對勁，他的手探向脖子，摸到一手粘膩，接著便看見手指沾上了血淋淋的液體。
「朗哥，要不要叫救護車？」宋非嚇得面色青白。
「不用了。」徐天朗知道自己並沒有受傷，他脖子上的也不是自己的血血，只是豬血，「拿些紙巾來。」
宋非實在佩服他，泰山崩於前還可以面不改色。
經過上次的毒咖啡，這次又送死老鼠來恐嚇，杜晚晴擔心徐天朗的安危，怕有人想對付他。
徐天朗安慰她道，「只是碰巧而已，無聊人的惡作劇，用不著理會。」
「我看這件事不是那麼簡單。」杜晚晴沖著杜明遠道，「為了以防萬一，哥你還是多派些人來保護天朗吧。」
杜明遠答應了。
徐天朗這兩天總是做噩夢，精神不太好。
廢屋之內，響起吵鬧的聲音。
「徐子東，你給我解釋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林輝怒氣沖沖，「你臨時改變計劃，還跑進來，差點害死我！」
徐天朗的神色自若，「你現在不是沒事？」
林輝氣得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脖領，「沒事？老子都成了通緝犯要跑路，你說有沒有事？我不管，把那三千萬給我，我現在就要走。」
「三千萬不在我這兒。」徐天朗淡淡道。
「你他媽騙鬼呢？」林輝怒道，「這個計劃是你想出來的，所有的一切也都是你策劃的，現在倒好，你大搖大擺地走出來，風風光光地當英雄當大明星，而我差點被你害得連命都沒了。」
聽到這話，徐天朗的目光微沉，「林輝，我們認識這麼多年，我怎麼會害你？」
林輝惱怒地拔出槍來，「少廢話！什麼朋友，在錢面前全是狗屁！把錢給我！」
徐天朗盯著他激動地樣子，半晌，開口道：「好，我給你。」
說著，他站起來，朝著一邊走去。
「你幹什麼？」林輝喝止住他。
「錢在那個箱子里。」徐天朗指著牆邊的那個老舊的鐵箱道。
鐵箱很重，黑乎乎的，也看不出裡面裝了些什麼。
林輝得知箱子里有錢，抱著懷疑的心態，對著徐天朗道，「你站著別動！」
他打算自己去看看。
林輝手裡拿著槍，走到箱子前，蹲下身，打開了箱子。
在他看見箱子里的人時，臉色一變，然而，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下一刻，頭上傳來一股鈍痛，手腕被人抓住，槍被奪走。
對方的力氣太大，出手快速狠辣，十分兇猛，奪到槍后，就立刻毫不猶豫地朝著他的心臟狠狠地開了一槍。
「你——」林輝睜大眼睛，不可置信地倒了下來。
徐天朗殺了人之後，有一瞬間的怔愣。
「夜狼，你幹什麼殺他？不是說好把錢給他，讓他遠走高飛的嗎？」
「這種話只有你這個傻子才會信，他抓著我們的把柄，只有殺了他，才能一了百了。」
「對啊，別說你心裡不想殺他。」
「可…他畢竟是阿朗的朋友。」
「切，他是阿朗的朋友，又不是我們的。」
「都怪你，如果不是你當初給他想出這個計劃，阿朗也不至於被你連累。」
「我也是為他好，這傢伙招上門來，用那件事威脅我們，我們又沒那麼多錢給他，不用這個辦法用什麼辦法。說到底都怪阿朗，那天你不出手不就什麼事都沒了。」
「你怪阿朗？如果不是他，我們現在都成通緝犯了。」
「好了，傑克，夜狼，你們兩個少說兩句。」
「那…現在怎麼辦…」
箱子里的人只是被麻醉，並沒有死。
「按照原計劃，把現場布置好。」
他開始動手布置現場，將箱子里的人搬出來，用刀在他的身上捅了好幾個血窟窿，擦乾淨指紋之後，將刀放在林輝手裡，然後也用相同的辦法，把槍放在另一個人的手裡。
「小心些，不但指紋要擦乾淨，記得把地方弄得亂一些，還有地上的鞋印。」在一個稚氣孩子聲音的命令下，他們有條不紊地清洗現場，然後布置成兩人分贓不均，互相殘殺的局面。
他做完了一切，剛要走的時候，突然，屋子著火了。
烈火中，他看見一個人的面孔。
是林耀，他正拿著槍，對著自己。
「砰！」的一聲，驚醒了沉睡中的許天朗。
徐天朗從床上醒來，滿頭冷汗，臉色蒼白如紙，四周很靜，一點聲音也沒有。
望著窗外皎潔的皓月，徐天朗漸漸平復了心情，
第二天，許言開車來接他。
因為車上只有許言一個人，徐天朗並不擔心許言會傷害他，所以保鏢就坐到了後面的車上。
「朗哥，你的臉色不太好，你沒事吧？」許言關心道。
「沒事。」徐天朗淡淡道，接著又問許言，「對了，林耀他怎麼樣？」
許言聽了這話，心裡一跳，以為徐天朗發覺了什麼，「他？他很好啊。」
徐天朗道：「那我就放心了，你住的地方比較小，兩個人可能不太方便，這樣吧，我有一個公寓是空置的，去年剛買下，不如你搬進去住？」
許言有些怔住了，「這不太好吧，朗哥你給我工作我已經很感激了，我怎麼能再住你的地方。」
「我們是好朋友，說這些幹什麼。再說那套公寓離我這裡比較近，以後你上班會方便些。」徐天朗接著道，「還有，我讓宋非往你的卡里打了三萬，你要多照顧一個人，開銷變大了，用錢的地方會有很多…」
許言聽在心裡，只覺得百味摻雜，朗哥對他這樣好，他卻明知誰要傷害朗哥卻不告訴他。
「朗哥！」許言終於忍不住開口想把真相說出來。
可就在這時，一輛貨車從旁邊駛來，速度飛快。
許言想踩剎車減慢速度，卻發覺剎車失靈了。
「小心！」徐天朗趕忙抓住方向盤，扭過來。
剎車壞了，許言嚇得六神無主，不知怎麼才好。
車亂沖亂撞，「砰！」的一聲，撞到馬路邊的欄杆上，氣囊彈出。
兩人都被慣性沖得後仰。
後面的保鏢見出了事，趕忙將車停到一邊，去看車裡的人，同時打了報警電話。
許言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在醫院。
警察來盤問過一番之後，就離開了。
許言去找徐天朗，他看見那天在片場見過的那個警察正在和徐天朗說話。
「徐先生，我們查到，你坐的那輛車的引擎被人動過手腳，剎車系統被破壞了。」
「加上前幾次你遭遇的恐嚇事件，很明顯有人要對你不利，甚至是要殺你。」
徐天朗沒說話。
「徐先生，你和那位叫許言的助理是什麼關係？」周瑋問。
「雇傭關係。」
「是嗎？我聽說是你把他帶在身邊，他的工作也是你給他介紹的。」
徐天朗目光淡然地看向他，「那又怎樣？」
「你知不知道他認識林耀？現在林耀就住在他家裡。」
老鬼在旁道：「林耀是喪輝的弟弟，你說會不會他們是一夥兒的，想殺了你為他哥哥報仇？」
「我不知道他認識誰，也不認識什麼林耀。」徐天朗道。
「徐先生，我勸你最好合作，不然我們幫不了你。」周瑋警告道。
「周警官，現在受害者是我，你是不是應該去捉兇手而不是在這裡盤問我？」
「你！」周瑋被他不合作的態度氣得臉色難看。
「頭兒。」老鬼在旁提醒，他們現在應該去找林耀查問，而不是在這裡糾纏徐天朗。
反正徐天朗又不會跑，但林耀可就不一定了。
周瑋壓了壓心裡的氣，還是帶著老鬼和一幫警察走了。
徐天朗抬手摁了摁眉心，眼角瞥見許言走進來。
許言的樣子有些猶豫，但最終還是鼓起勇氣開口道：「朗哥，對不起。」
「別傻了，這件事和你沒關係。」徐天朗安慰他道。
「不！跟我有關係。」許言低下頭，「朗哥，上次在咖啡里下毒是林耀幹得，他一直對你有偏見。我之前害怕，所以沒對你說。我沒想到他居然會在車子里動手腳，想害死你。對不起，朗哥。」
徐天朗望著他，「這也不能怪你，畢竟他哥哥的死我也要負上一些責任。這樣吧，你幫我約他出來，我想向他解釋清楚。」
許言聽了這話，心裡更覺慚愧，「好，我幫你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