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開庭
第二天一早，周瑋剛到警局，就接到了兩個消息，一個是好消息，一個是壞消息。
好消息是醫院重傷昏迷的犯人醒了，壞消息是他逃走了。
「怎麼回事？不是叫你們好好看著他的嗎？那麼多人，怎麼能讓他跑了？」周瑋氣得大發雷霆。
小張一副苦瓜臉，「頭兒，他說想去上廁所，我就讓他去了，誰知道突然從後面有人一拳就把我打暈了過去。」
「看見是什麼人了嗎？」周瑋問。
「沒有，他的動作太快，我根本什麼也沒看清。」
周瑋扶額，現在唯一能指證喪輝的證人跑了，案子唯一的線索也斷了。
「六子，讓你去問喪輝的弟弟，問到些什麼沒有？」
六子道：「那小子精明得很，從他嘴裡根本撬不出話來，看來我們得另想辦法了。」
周瑋頭疼不已，看向老鬼，「先處理徐天朗的那單非法使用槍械案吧。」
「頭兒你放心，法院已經接納了我們的申請，很快就會開庭。」老鬼道。
徐天朗接到了法院的傳票，在周二開庭。
杜晚晴出院之後，堅持要來找徐天朗，杜明遠拗不過這個妹妹，只好派車和保鏢一起來了。
現在徐天朗已經和皇朝娛樂簽約，自然要塑造一個好的公眾形象。
杜家派了最好的公關公司和大律師團隊來幫他打這個案子。
一時間，全城轟動。
徐天朗成了近期最熱門的話題人物，那些小明星被曝出緋聞都被掩蓋住了，所有的人都關注著這件案子。
當天，法院外早已經是人山人海，記者紛涌而至，都為了能得到第一手資料。
「徐先生，你對這次的案子怎麼看？」
「警方控告你非法使用槍械呢，你對此有什麼話說？」
「你從綁匪手中救出人質結果卻被控告，你覺不覺得警方這次的行為很過分呢？」
徐天朗沒有開口，但身旁的杜晚晴卻忍不住道：「警方這次的行為太過分了，他們居然這樣對待一個見義勇為的英雄，我們相信法律是公正的，徐天朗一定會沒事的。」
「杜小姐這麼維護徐先生，請問你們兩位是什麼關係呢？」
「是不是因為徐先生簽約了皇朝娛樂，所以你才會這樣維護他？」
「杜小姐請回應一下。」
杜晚晴的助理連忙攔住了記者，「大家退後一點，馬上要開庭了，不好意思。」
周瑋等人在旁邊看著這一幕。
「頭兒，你說這杜晚晴也太過分了吧，我們辛辛苦苦捉拿綁她的兇手，她卻在這兒因為這傢伙抨擊我們。」
「沒辦法，有錢人吶就是這樣，走吧。」
法庭上，法官宣布正式開庭。
「徐天朗先生，根據警方記錄，在本月12號，你曾經目擊一起綁架案，並在西郊的一個倉庫，持槍打傷了三個人，是不是？」檢控官盤問道。
「是。」
「請問你的職業是什麼？」
「我是一名演員。」
「那你怎麼會用槍呢？」
「我以前為了拍戲學過。」
「那你知不知道，真槍和假槍是有分別的。」檢控官厲聲道，「你根本沒用過真槍，不熟悉真槍的危險，可以置人於死地，你也沒有受過專業的訓練，胡亂開槍根本就是罔顧他人性命！」
「反對。」陳律師立刻道，他是負責為徐天朗辯護的律師，「反對控方以自己主觀的意見對被告的行為作出結論。」
「反對有效。」法官對著檢控官道，「檢控官，請你小心用詞。」
「是，法官閣下。」檢控官繼續問道：「徐先生，請問你平時除了拍戲之外，還有沒有什麼個人愛好？」
「我喜歡看書和看電影。」
「徐先生喜歡看什麼類型的電影？」檢控官問。
「什麼都看。」徐天朗道，「做我們這一行要不斷學習，吸收新知識。」
「哦，對了，徐先生你是演員對吧。」檢控官接著問，「我知道你最近在拍一部警匪片，裡面有不少槍戰的戲。」
徐天朗淡淡道：「是，不過我的戲份不多。」
「那你在電影里需要拿槍嗎？」
「反對！」陳律師連忙阻止，「反對辯方律師提出一些與案情無關的問題。」
「法官閣下，我提出的問題絕對與案情有關，從這些問題中能看出被告的性格以及他使用槍械的原因。」
法官點了點頭，「反對無效，檢控官你可以繼續發問。」
檢控官看向徐天朗，「徐先生，請你回答我的問題。」
徐天朗的臉色平靜，答道：「需要。」
「那你拿槍的時候會有什麼感覺？你會不會覺得很興奮？」
「沒有。」
「你說謊！」檢控官拿起手裡的報告，「法官閣下，我這裡有一份報告，是一些國際權威的心理學家做過的研究，研究表明，百分之八十的男性對槍械等武器都有著強烈的好奇心。」
他看向徐天朗，咄咄逼人道：「你接觸假槍的機會比一般人更多，潛意識裡會更想嘗試真槍，所以你才會搶槍射擊綁匪對不對？」
「反對——」陳律師剛想反對。
「法官閣下，我問完了。」檢控官坐了下來。
接著輪到辯方律師盤問了。
「徐先生，我想請問你當時的情況，按照你給警方的口供，當時在貨倉里，是不是只有你、八個綁匪、和被綁的杜小姐？」
「是。」
「綁匪有八個，而你只有一個人，你之前已經報了警，為什麼不等警察來了救人，而要一個人闖進去冒險呢？」
「我也猶豫過，但最後還是擔心人質的安危，所以就進去了。」
「你進去之後看見了什麼？」
「我看見綁匪綁著她，身上還帶著槍。我想這些綁匪殺人不眨眼，可能會撕票。」
「然後你就搶了其中一個綁匪的槍，你有沒有想過這麼做很危險，隨時會沒命？」陳律師問，「你難道一點也不怕？」
「我當時沒有想太多，只是一心想救人。」
陳律師點了點頭，「法官閣下，我問完了。」
案件還在進行中，鄭雪兒因為工作的關係，不能上庭去看徐天朗，感到很抱歉。
「沒事的，你工作要緊。」徐天朗在電話對著她安慰道。
鄭雪兒聽了這話，心情放鬆了許多，「等下班之後我們一起去吃飯。」
「好。」徐天朗道，「我訂了餐廳，一會人去接你。」
鄭雪兒的臉上掛著甜蜜的笑容。
「雪兒，你男朋友又給你打電話啊。」辦公室的同事羨慕道，「話說你們談戀愛這麼久了，什麼時候帶過來給我們看看。」
鄭雪兒只是笑笑，「他下班會來接我。」
下了班之後，鄭雪兒跟著同事一起在門口。
一輛黃色跑車飛速駛來，停在了鄭雪兒身邊。
「雪兒，你男朋友來了。」同事笑著道。
鄭雪兒看見車上下來的人，皺起了眉頭，「王強？你來幹什麼？」
王強從車上拿下來一大束玫瑰花，笑著道：「雪兒，跟我一起去吃飯。」
鄭雪兒的臉色冷了下來，「不好意思，我約了男朋友，沒空。」
「我本來是想約你吃飯，順便談談伯父公司出的問題，既然如此，那就算了。」王強故作失望。
鄭雪兒冷下臉來，「我們家公司好好的，你別胡說八道。」
「唉，他們瞞著你，不讓你擔心，這也是在所難免。」王強道，「伯父在外面欠債累累，他就快破產了，你不知道嗎？」
鄭雪兒不信，但她打了個電話給家裡，卻沒人接聽。
「公司到底出了什麼事？」鄭雪兒瞪著王強問。
「你上車跟我吃飯，我就慢慢告訴你。」王強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鄭雪兒沒辦法，只好上了車。
徐天朗去單位找鄭雪兒，卻得知她已經走了，打她的電話也打不通。
只好留言說去餐廳等她。
從七點等到九點，再到十點半，餐廳快要關門，依然沒有等來人。
電話一直轉接到留言，徐天朗的眉頭皺得很緊，他打去鄭家，想問問是不是鄭雪兒回家了。
接電話的是鄭母，「雪兒啊，她出去約會了，她那麼大個人，會有自己的主意，我勸你還是別白費心思了。」
徐天朗的心裡有些亂，買了單正要離開，卻突然見到對面的酒店餐廳里，在靠窗的位置，有兩個人正在吃飯。
其中一個就是鄭雪兒，另一個青年他不認識，但看穿著打扮，怎麼都不會是鄭雪兒的同事。
「先生…先生…」服務員叫了幾次，才令徐天朗回過神來。
「請你簽個字。」
徐天朗接過筆，在單據上籤了名。
「先生請慢走，歡迎下次光臨。」
徐天朗忘了自己是怎麼走回去的，在那一瞬間，他彷彿突然失去了意識。
走出門口，徐天朗拽了拽脖子上的領帶，將襯衫脖領上的袖口解開三顆，露出白皙性感的脖頸，將衣袖擼上去。
截了一輛計程車。
「先生去哪兒啊？」司機問。
「西街十三巷口。」
司機嚇了一跳，西街十三巷口，那可是龍蛇混雜，黑道聚集的非法賽車場。
他從倒後鏡里看了看這位客人。
徐天朗抬手抓了抓頭髮，讓額前的髮絲變得散亂，整個人看上去完全不同，變得慵懶而迷人，一雙眼睛透著似笑非笑的光芒，嘴角勾起一抹邪佞的笑容，就好像變成另一個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