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章：【擺渡使歸位】

【恭賀擺渡使大人正式歸位，贈送就業福袋一支，可隨時開啟！】

【當前職稱等級：下九品（0/10）。】

【下九品擺渡使職業技能：超度。】

【功德錢包已開啟，下九品擺渡使每月福報100功德，當前功德數：0。】

【擺渡項目一：接受殘祗念於連光的遺願，找到他失蹤的兒子，獎勵功德值58。】

【其他功能，請自行探索。】

徐福神情恍惚，好半晌才恢復過來。

他腦海中多出了許多知識，關於擺渡使職位，關於殘祗念的。

張開左手，只見掌心處豁然烙印著一道只有他能看見的「卍」字元文印記。

這正是下九品擺渡使的職業技能——超度！

天橋下的盜版網路小說不是白看的，儘管現在網文還不怎麼流行系統流這類題材，虛擬網路遊戲題材卻是正火，對系統他也並不陌生。

徐福終究不是普通人，這突兀冒出來的系統面板雖然不太禮貌，但並不難以理解和讓人無法接受。

只是心頭難免五味雜陳。

想起高三這一年裡的劇變，一場莫名其妙的生病之後，眼前的世界就開始變的不一樣了。

他能看到許多其他人看不到的身影。

這些身影無處不在，甚至有的光著身子甩著牛牛就在大街上晃蕩，別人也對它們視而不見。

他知道那些東西是什麼，但他無處傾訴。有一次偶然跟家裡人說過一回，還差點被當成中邪。文盲的母親險些就要請巫婆，給他喝草灰水呢。

然後他就從此不對任何人提及，他的生活，也跟著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試想，一個單純少年，整天只知道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的社會主義好青年，正讀著書、寫著作業，突然就被詭異曾在盯上了。

這些莫名其妙的詭東西圍繞著他，說著怪異的話，或者乾脆什麼也不說，就這麼靜靜地看著你。有時候一大清早睜開眼睛，就面對一張面無表情的臉。

沒發瘋就已經算他神經粗大了。

不僅是這些刺激，他以前一沾枕頭就睡著的性子，忽然變得開始多夢，偶爾還會做很真實的夢。

夢裡有許多雜亂的記憶片段，像是有一個個自己生活在不同的未來世界，歷經著不同的人生，這些夢既真實又虛幻。

他還會時不時受夢境信息影響，偶爾唱出些奇奇怪怪的歌曲。

腦海中也會多出了一些不屬於他的記憶，譬如，他明明還是個處男，內心裡卻已經像個老司機一樣嫻熟，出入會所嫩模，大寶劍隨身藏。

這些莫名其妙的變化，差點沒把他搞崩潰。

現在才明白，「原來都是你在搞鬼啊。」

徐福心情十分複雜，如果這東西要是能早點出來，他也不至於淪落到上大專。

好在現在有了系統加身，還意外就職了勞什子「擺渡使」官位。

再次面對於連光，徐福也多少有了底氣。

「殘祗念！」

這就是這些詭東西的稱謂。

都說人死如燈滅，人一死，絕大多數的魂魄就真的消散在天地間，只有少數因特殊原因才能以殘祗念的形態殘存世間。

這些殘祗念宛如虛幻，無法與現實世界接觸，看似人畜無害。

但時間久了，就未必如此了。

總會有一些殘祗念會產生些特殊的能力，來影響現實。

譬如眼前這位大叔。他從別人身上穿過，別人就會打噴嚏。

擺渡使的職責，便是將這些迷途幽魂，送往神秘地界。

如果這個過程中，能幫助殘祗念完成一二遺願，還能收穫額外的功德獎勵。

但完成遺願的過程並非必須強製程序。

徐福看看掌心中的卍字元，他也可以使用強制手段，直接將殘祗念【超度】送走的。

那是職責任務所在，例行公事、完成業績。

就跟上班一樣，完成足夠多的單數，是能升職加薪的。

他超度足夠多的殘祗念，自己的職位也會隨之提升。

目光再次落在於連光身上。

於連光也敏銳感覺到對面的少年有些變化，他縮了縮脖子，本能的有些懼怕，說話也帶了許多恭敬神色道：「雖然我死的時間尚短，可明白的事情還挺多。腦海中有股信息告訴我，能找你……您幫忙。」

徐福心中沉吟，這應該是就職「擺渡使」后的新變化。

以前在老家，他也時不時碰到幾個不穿衣服的遊盪殘祗念。卻都跟傻子似的圍著他，也不會跟他講什麼遺願未了。

「這座城市裡，像你這樣的殘祗念有很多嗎？火車站到這邊挺遠，你是怎麼找上我的，不會一直跟著我吧？」

於連光說道：「多也不多，但國內畢竟人口基數龐大，從古到今，想來總也會有一些的吧。

「至於怎麼找到您，具體也說不上來。從火車站裡您看了我一眼后，我就注意到了您。冥冥中似乎有個聲音在告訴我，您能幫我完成心愿。

「我在巷子口乾著急也沒用，他們都看不見我，我也無法與他們溝通，就想著要來找您。然後就循著冥冥中的指引，轉了幾趟車才來到這裡，您果然在這。」

徐福：「……」

他哭喪著臉，這是要被安排的明明白白啊。

萬一是真的，以後豈不是大夏天都不用開空調了。

太陽這會兒正毒，有個殘祗念跟在身邊，就跟天然冷庫似的，他全然沒感受到任何烘烤感。

但紫外線照射，總是免除不了的吧。

反正躲是躲不掉了，徐福乾脆化被動為主動，邀請於連光換個陰涼的地方聊一聊。

畢竟在旗杆下自言自語，還挺顯眼。

兩人在食堂里坐下，並不是太複雜的故事。

於連光的兒子在很小的時候就被人抱走，這些年來，他一直在尋找從未放棄過尋找。也幸虧他還有點家業，這才有更多錢去找專業人士幫忙尋找兒子。

金錢的力量下，還真讓他在人海茫茫中找到兒子的線索，有人說在陝西見過他兒子，還拍了照片。

照片中的男孩已經長大了，灰頭土臉的在地里幹活，可於連光一眼就認出了，那就是他的兒子，跟他小時候簡直一個模子刻的。

他激動壞了，立刻就拋下生意，不遠千里來到大西北尋崽。

於連光的遺願，不是要報仇，就是想找回被拐走的兒子。

但這事說簡單，也不簡單。

首先，他的包還是被人搶走了。

如果歹徒拿了錢，把剩下的東西一丟，就全白費了。

「你還有備份嗎？」

「有是有，但那東西在羊城。」於連光有些扭捏。

徐福一聽，積極性就被打消大半。

從羊城到西安，那還得坐二十幾個小時的火車，沃德天，他最討厭坐長途火車！

「還是先了解一下情況吧，你出事也就這幾天的事，沒準警察叔叔們已經破案了。」

他對於連光說道：「反正你也能找到我，乾脆我們兵分兩路。你先去警署打探一下消息，有什麼情況再來告訴我。

「我這邊也搜集一下資料，如果你能自己找到火車站殺害你的兇手，那就再好不過。最好能在短時間內解決，因為馬上就要開學軍訓了，到時怕是走不開，你得理解。」

「您能幫忙，就已經很好了，我可不敢逼迫您。」於連光激動地連連鞠躬。

殘祗念能隱身能穿牆，化身虛無，可不就是間諜的最好人選嗎，「那我這就去打探情報了。」

他就真的走了。

說走就走，閃身就不見了，絕不含糊。

徐福呆了呆，看著他走進陽光中逐漸朦朧背影，心中有些恍惚。

直到熱浪重新包圍過來，才回過神來。

渾身的冷汗變成熱汗，粘在皮膚上渾身不舒服。

這都九月份了，以前怎麼沒覺得北方的秋老虎會這麼熱的。

徐福盯著任務列表裡，「擺渡項目一」后已經生成的於連光圖像，看了半晌，還是決定先去買被褥。

人總得先過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