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給時間以靈魂，而不是給靈魂以時間
氣氛一下子變得凝重，里卡多明顯看到，薩拉查眼中閃過一絲無奈與悲傷，彷彿早就料到了這一切。
羅伊娜看到這平靜的表情，頓時怒火中燒：「好啊！原來你知道！不愧是時間傳承！」
「那麼……見死不救……薩拉查·斯萊特林，海蓮娜的死亡也有你一份！「
羅伊娜真的發怒了，黑色的火焰燃燒在這片區域，冰刃割破了薩拉查的喉嚨。
「你最好給我解釋解釋，否則我不介意教教你母親這個單詞如何去拼！」
「我很抱歉，但你在失去一個女兒的同時，我也失去了一個弟子，而且他是你以我的名義派去的……」
「我不管！」羅伊娜雙眼冒火，「這是我的女兒，那個有點小貪心的姑娘！」
「是啊，她是海蓮娜，那個喜歡叫我大蛇叔叔的女孩，」薩拉查苦笑著，「但有一件事情你忘記了，有種東西叫命運。」
火焰與寒冰瞬間消散了，羅伊娜的手慢慢放下，眼神黯淡。
是啊，命運。薩拉查和她是摯友，不可能做出見死不救的事情。可薩拉查看到了未來——也是只是瞥見未來一角，卻沒有阻止。
甚至有可能，這個看起來高傲的純血已經出手了無數次，可每次的結果都帶著海蓮娜的死亡，這可能是海蓮娜最好的結果或者最無痛的死法了。
「我們做了那麼多，究竟得到了什麼……」她的語氣顫抖起來。
「沒有什麼，」氣團說話了，語氣裡帶著怨毒，「不，得到了終身的詛咒！我們被所謂的命運害成這樣，然後還要守護這所謂的命運！」
「其實你已經是最好的了，」薩拉查唏噓著說，「就連召喚我們的人都沉浸在【色慾】的詛咒中，終老在湖底。」
「我？最好？」氣團的語氣就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你知道【嫉妒】發作時是什麼感覺嗎？做夢都在否定自己！連沒有生命的存在都不由自主地嫉妒！彷彿整個人就是為了嫉妒而生！」
「他就是個禍害！」它說著，忍不住大吼，「要不是你收留了他，我們還可以痛快活幾年！大不了散去魔力，做個麻瓜！」
沒有人說話，就連羅伊娜都抿著唇。
「我很驚訝，羅伊娜·拉文克勞，」氣團逐漸平靜下來，看向沉默不語的女人，「以前我說散去魔力時你都會反駁一番。」
「很驚訝？其實可以理解吧，」羅伊娜輕輕一嘆，「魔法無法拯救我最珍貴的東西……所謂的力量所謂的學識，對我來說也無足輕重了。」
「以前我很贊同東方的一句話，叫『朝聞道，夕死可矣』，一直以來，我都在履行這句話，去尋找我想要的知識，去探索魔法的極限。但現在我才明白，我根本不是那種為真理可以放棄一切的無情者……或者說，當我擁有海蓮娜后，我就不可能是了。這是一種超然於世界的魔法，讓行走黑暗深處的旅人感到一絲最溫暖的羈絆……可現在她斷了……」
羅伊娜的眼眶盈滿了淚水，微仰著頭不讓它掉下來。
薩拉查和氣團用靜默表示安慰。許久，羅伊娜平靜下來，眼神堅定而漠然：
「我要她回來。不惜一切代價。」
「這不是一件難事，」氣團說，「我和薩拉查在霍格沃茨布下的靈魂·時間魔法足以讓每一個霍格沃茨的學員回歸，直至他們厭倦。也許，海蓮娜小姐已經回來了……」
「不！別以為我不懂這種魔法，」羅伊娜立刻搖搖頭，「這是在消耗靈魂的強度，雖然會有所減緩，但當她真正厭倦回歸時，就會弱於其他鬼魂。海蓮娜不可以受欺負，永遠不可以。」
「這得需要你的幫助，羅伊娜，」氣團回答，「關於永生這件事——雖然這和永生有所差別——但也差不多，畢竟，你的要求是隨心所欲。我擅長靈魂，可以負責讓死者駐留；薩拉查擅長時間，可以負責讓靈魂存在長久，而你……」
「我覺得我知道該幹什麼了，在這個地方，」羅伊娜迅速找到了她的工作，「既然如此，那我能留住海蓮娜的代價是什麼？我只知道你們兩個在地下室偷偷摸摸搗鼓，但不清楚你們的目標。」
「你還是這麼在意等價交換。不過，這件事我們一直在商議怎麼做，甚至在我的小蛇怪身上實驗過了。你是我們的朋友，無須報酬。」薩拉查嘆了口氣，插話道。
但羅伊娜看也不看他，眼神直勾勾地盯著氣團。
過了許久，氣團上下擺動了幾次：「很好，很好。我接受你的加入。」
「所以，我們的目標是什麼？」
「我們的目標啊……」氣團聲音沙啞低沉，帶著不知為何的笑意，「是弒【命】。」
眼前的景象忽地模糊起來，里卡多睜大眼想要努力看清，卻只見到那氣團變換出一個笑臉。
面對的方向，是他。
……
「那是公元十一世紀的某一天，薩拉查·斯萊特林、羅伊娜·拉文克勞和那神秘的存在簽訂了盟約，神的傳承者們再次相遇，命運鐵青色的手在冥冥中撥轉他們的方向，為了，他們將它弒殺。」
一個蒼老而硬朗的聲音從里卡多背後響起，他向後看，是剛剛見到的薩拉查·斯萊特林。
「看到這個記憶的人，想必你經歷了至少一件奇異的事情。如果我沒有猜錯，那很可能是我們的瘋狂導致的結果。」
「我很抱歉，並以此作為賠償。但我們的反抗還有不少，只是不知道，是會在悠悠歲月中消磨，還是像雪球滾落般加大。但我相信，身為巫師的你會因此渴望強大。」
里卡多點點頭——雖然他還是有點暈暈乎乎。
「現在，我將他的靈魂魔法與我的時間魔法的兩種記憶，盡己所能教給你。但將記憶直接融合於你，就有可能將你的記憶衝垮。」
薩拉查的身影再次模糊了，聲音也開始斷斷續續。
「我會將記憶封印在你的心中，讓你逐步理解，在魔法書中找到契合，自動融入你的魔法學習中。」
「請記住……」
「給時間以靈魂，而不是給靈魂以時間。」
最後一句話卻是一口氣說出來的，那沙啞的聲音清晰而堅定，就像是歲月在石洞上刻錄的銘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