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墓前攔路自稱鄧氏老祖

英倫三島，小漢爾頓附近。

這是一片黑夜中的大墓地，幽冷的銀光透過高大的紫衫樹斜照在冰涼的大理石碑上，落下斑駁的黑影。

一個黑影走向墳墓，穿著帶有兜帽的斗篷，讓人看不清他的臉。

他的懷中抱著東西，看上去像是個嬰兒，手上還有一個裝水的皮囊。

凄涼的夜風伴隨著遠處教堂傳來的睡前禱告聲私語，似乎在為長眠於此的屍體哀鳴。

就要成功了，被奇諾摟在懷裡的伏地魔心想，他拿到了魔法石，找齊了相應藥物，今天晚上，就可以藉此獲得一具合適的軀體。

以魔法石創造的軀體啊……這定是世界上最強大的存在！他將會聚集所有的信徒，告訴他們，你們的黑暗領主已經歸來，而且更加可怕！

他將在食死徒面前將那個一世之敵殺死，再消滅鄧布利多那個偽善的小人，接著釋放出阿茲卡班囚徒與霍格沃茨蛇怪讓他們肆虐，最後戴上世界之王的冠冕，讓所有人無時無刻不大聲高呼：

「伏地魔是我的王！」

「大……大人。」

「幹什麼？」伏地魔猛地從美夢中驚醒，不滿地看著這個沒點眼力見的廢物。

不知道本王正在思考未來嗎？你知道你干擾我這一秒，我們會失去多少詳實的規劃嗎？

「鄧……鄧布利多就在前面。」

「……」

過了幾秒。

「你愣在這裡幹什麼？還不快給我跑……給我戰術轉移？」

「他已經來到我面前了……」

……

你說你個新手村小怪不好好按劇情發展，想要召喚最終BOSS幹什麼？

這大概就是鄧布利多最真實的想法了。

如果可以，鄧布利多當然想捕捉並殺死伏地魔，可問題是他殺不死，這小伙溜得賊快。

況且，伏地魔常常自稱永生不死，雖然可能是他吹牛逼，但鄧布利多不敢賭這個可能。

而奇諾千里送人頭將伏地魔殘魂帶到了霍格沃茨，讓他看到了研究其永生奧秘的可能。

鄧布利多一看到奇諾就知道，伏地魔肯定與面前的奇諾奎里納斯有緊密的聯繫；他也敢肯定，伏地魔知道，他知曉他的存在。

他和伏地魔心照不宣。

他想要研究伏地魔不死的原因，而伏地魔想要他借得的魔法石，他們互相掣肘，在看不見的棋盤上博弈。

到這時劇情還是按他的想法發展的，桌椅擺好，目標明確，只差兩個人落子對決。

可……

這入座掀桌是怎麼回事？直接把魔法石搶走？

鄧布利多簡直氣笑了，你還真是個天才！

可惜掀桌子是得有資格的！

現在的你，還真沒這個能力！

跑路？活上百歲的人精，那對人心可是掐得死死的！

他算準了伏地魔會注重儀式感，將復活地點放置於父親的墓前。

因為這樣既象徵著他的新生，又可在魔法石無用時及時止損，用父親之骨、仇人之血、僕從之肉重生。

剛剛贏了一局，自大的黑魔王志得意滿，肯定不會在意關於一些細節。

——比如現在，他就這麼站在陰冷的墳墓之前，與奇諾以及伏地魔殘魂對峙。

這是伏地魔不會想到的。

他用火龍引開走眾人視線、通過海格獲得魔法石、為了重生的萬無一失來到墓前………一切都很完美，可就敗在，鄧布利多了解他這唯一的細節上。

不過……鄧布利多有點不想揭穿。

不講規矩的揍一頓就好，沒必要為此跟他一起發瘋。

這一局他贏面大，賺得多，牽扯到未來一系列布局，他有必要暫時放他一馬。

好不容易的千里送人頭，怎麼能因為對方的騷操作而退出呢？

甚至，鄧布利多不想要回魔法石。

只要你不真的復活，咱有的是時間耗。

「湯姆，」鄧布利多開口了，「我知道，竊取魔法石的是你。」

黑影動了動。

「是你自己將魔法石交出來呢？還是我從你那裡奪取呢？」

「粉身碎骨！」

老魔杖射出炫目的光線，打在嬰兒狀的包裹上。

包裹炸裂，空氣中傳來似有若無的怒吼，一個鬼影若隱若現，緊接著，兜帽里傳來一陣低語，鄧布利多沒有聽見，也不屑於聽見。

兜帽很快打開，一個蛇鼻小白臉出現在鄧布利多面前，但看起來有些虛幻。

「哦，湯姆，好久不見。」

他輕快地揮動魔杖，發出幾個小魔咒，伏地魔順勢反擊，兩人平靜地對話，就像真的是許久未見的老友。

——如果不考慮魔咒從昏昏倒地升級到鑽心剜骨，也許挺對。

「看起來恢復得不錯，湯姆。」

「那可得感謝那個大個子蠢貨，幫了我個大忙。」

伏地魔陰險地笑了起來。

「這讓我想起了五十年前，你就是這麼欺負格蘭芬多學生的。」

鄧布利多的施咒速度加快，同時回答。

「是啊，」伏地魔的手有一刻停滯，接著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哈！五十年前，他也是這麼被我設計退學的！如果這件事讓那些學校董事會的知道，會不會也被要求辭退呢？」

「這就是追隨你的代價！這就是格蘭芬多的結局！布萊克叛徒被污衊關入監獄，狼人敗類不知所蹤，波特長眠於地底，就連那個被我恩賜活下去的女人，也因為你所謂的愛而死去！」

「鄧布利多，你到底是希望還是死亡！」

「我們沒有什麼好說的，」鄧布利多的聲音有一點顫抖，但很快平靜，「他們為自己而戰，為生命而死去。湯姆，你永遠體會不到這種感覺。」

「我知道，愛，又特么是愛，」伏地魔呵呵冷笑，「我不需要這種愚蠢的情感！我沒必要體會這種無聊的感覺！」

「所以你被這種東西殺死了，湯姆。」

場面有一瞬間的靜止，但伏地魔大吼起來：

「打敗我的是古魔法！是上古密約！才不是什麼母愛情深！我只是暫時被未知打敗！等我復活就立刻殺死那個早就該死的男孩！」

「要解析那個魔法？呵，那可是莉莉向勒梅求到的咒語，專門用來最後一擊的存在，就憑你？」

鄧布利多一直波瀾不驚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不屑，就像是神袛遇見僭越的凡人。

很顯然，這種高高在上的態度分分鐘激起了伏地魔的怒火：

「那又如何？！我一定會殺死那個混蛋！在霍格沃茨等著吧，鄧布利多，我一定會殺死哈利，就在今年！」

糟糕了。

鄧布利多面沉如水，結果達到了，但過程出了差錯。

他本來準備引出魔法石全解，作為勾引伏地魔繼續呆在霍格沃茨的誘餌，然而伏地魔是想留著，卻是為了哈利。

他雖有讓哈利接觸一下伏地魔的想法，但也不至於直接就你死我活。

只好以後再考慮，轉移伏地魔視線的問題。

伏地魔信手打出一個阿瓦達索命，大笑起來：

「鄧布利多，我要你看著，你的信徒是如何被我的部下殺死，永遠被魔法世界釘在歷史的恥辱柱上！」

他舉起魔杖，指向漆黑的天空：

「屍骨再現！」

一個像是小矮妖組成的圖形從他的魔杖上升起，仔細一看，原是一個碩大無比的骷髏。它由無數碧綠色的星星般的東西組成，一條大蟒蛇從骷髏的嘴裡冒出，像是一根綠舌頭。

鄧布利多平靜地看著伏地魔幻影移形離去，那一團綠瑩瑩的煙霧而骷髏越升越高。

它發出耀眼的光，莫名地有些邪魅，在漆黑的夜空襯托下，就像巨型的星座。

守護冥王星而又寓意死亡的，天，蠍，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