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5、安能辨我是雄雌。
離開五庄觀已有兩個月的時間。
張翠三還是躺在一塊拼湊的木排之上,整天在那咦呀唉的,都快哼出一曲小調來。
李力等人也不是沒有懷疑過張翠三想偷懶,不過只有覺育付出了行動。
後果就是張翠三又能在木排上躺個幾天的。
這兩個月來路上的那些小妖怪都是覺育動的手。
想要荊有命和李力這兩個大爺動手,那這是想太多了。
覺育一叫這兩人,李力和荊有命頓時就表現出兄友弟恭的樣子,一副對張翠三異常關愛的樣子,噓寒問暖的。
等覺育一轉頭,兩人就對躺在木排上的張翠三愛答不理的,更可氣的是,李力還從懷裡掏出一把瓜子出來,還是五香的。
倆人就那麼磕著瓜子的看著覺育一掌又一掌的將那些聚集過來的小妖怪一個個打死。
秉承著節儉與光碟行動的準則,李力將那些被覺育超度了的妖怪的遺體收了起來,準備回去之後好好的在五臟廟中祭拜一番。
荊有命聽聞了此事之後,也是佩服李力的慈悲心腸,也想出一份力,想要親自念誦往生經文,再準備一些超度的器物,比如銅鍋一個,麻醬、韭菜花、醬豆腐1塊、白糖、鹽、辣椒油、香油,底料一塊,高湯一鍋。
聽得李力都想立馬和荊有命一起將這些屍體超度,念經,安葬一條龍了。
在兩人腳下躺著的張翠三也是小要掙扎的坐起來,參與到其中。
不過覺育一身血點的潑了荊有命和張翠三一盆冷水。
「你們倆個真是在想屁吃。」
李力瞪了覺育一眼。
覺育看了眼李力,飽含歉意(欠揍挖鼻孔)的說道:「我不是在說你。」
經過將近半年的相處,李力這具是化身的事情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荊有命和張翠三隻有羨慕嫉妒恨的看著李力的身體,眼饞的很。
而後荊有命在聽說了李力有自己的一隊天兵之後,就更加的羨慕了,荊有命他不過是一個軍中校尉,官職和李力差不多,但權利就差到天上去了。
荊有命說是一名校尉,可手下一點兵權都沒有,那些聽從他命令的天兵的歸屬屬於他頂頭上司的上司的,想干一點私活都沒有門路,只能自己單打獨鬥的去和人拼車。
在仔細的聽聞了李力的經歷后,荊有命也是暗罵自己時運不濟,那時候怎麼就沒讓自己趕上。
「你們一個個的都是本體進入這世界之中的,身上也是要批上一層西方教果位馬甲的,除非你們修鍊出一具化身出來,將那果位轉移到化身上,不然這輩子別想在吃肉喝酒了。還要遵從八戒。」
聽到覺育這麼說,還躺著的張翠三倒是無所謂,道士分火居修士和出家修士,能不能結婚生子和戒葷腥全靠掌門做主,張翠三的師門雖然不禁止這些,但張翠三清修慣了,對於口福之事看得很淡,對女人也看得很淡,有師兄師弟就可以了,女人只能影響自己修道的速度。
而荊有命就不一樣了,已經是談了一個。戀愛經驗有一百多年了,該做的也都做了,就等結婚辦席回波血了。
平時交際應酬什麼的也多,頭頂上一堆上司,各種節日也多,一年到頭來存不下什麼錢。
這就要說說荊有命的跟腳了。
荊有命本是下界凡人朝廷的一名將士,死後剛好遇到天庭招募天兵,奮鬥了幾百年,成為一名校尉,混了一個神職。
可以說是在天庭這個一金磚能砸到一排的大佬的二代,三代,無限代的世界中,屬於沒有一點根基的人,但和其他的天兵相比,荊有命又是草根崛起的典型。
放到普通的超凡世界中妥妥的主角,但在人才輩出的洪荒中有算不得什麼。
能往上爬的,哪個又不是氣運所鍾之輩。
話說會來。
經過這兩個月來的行進,因為要遵守清規戒律,一行人也只是採集了下路邊的那些野果果腹,又身處荒山野嶺之中,也沒有什麼人家,尤其這是一個投影世界,就更沒有什麼人存在了。
就連所謂的大唐都是一座破敗的空城,連個人影都沒有,有的不過是那些從地府請過來的演員,還有幕後的那些土地山神在。
要是按照原來的西遊記的話,為了不讓唐僧餓死過去,那些土地山神還會扮演一下山中人家,給唐僧一行人提供一下衣食住。
不然的話,在群妖泛濫的群山之間,那裡還會有凡人居住,要是有的話,早就成了那些妖怪的口糧了。
當然也有那些不造殺孽的妖怪存在,只吸收天精地華。
而覺育拉著躺在木板上的張翠三,來到一處空地,,正要找處地方坐下來歇息一下。
躺在木排上的張翠三感覺到底下的木排不動喚了,原本閉目養神的眼睛一下就睜開。
「你好歹也是一個天仙境界的佛門子弟,身體怎麼就不行了。路途遙遠,還不快點走,有什麼好歇息的。」
覺育狠狠的瞪了一眼張翠三,擼胳膊挽袖子的就要上前物理教育張翠三好好說話。
一旁的李力連忙攔住了覺育,扶胸拍背的勸道:「別跟他一般見識,萬一他有直接躺地上了,你不是又要自己出面解決那些攔路的妖怪了。」
覺育沒好氣的看了一眼李力,「我這個做師傅的還要自己動手。到底誰是扮演唐僧的,你們兩個大爺!」
荊有命連忙說道:「長老何出妄言。」
「我有沒在後面加一個『的』,算不是罵人。」
覺育說完,就自顧自的找了一塊大石頭坐下,「你們倆誰去弄點吃的去。這連續趕了兩個月的路,肚子都有點餓了。」
說完看向李力和荊有命,見兩人一個都沒有動,不禁說道:「你們兩該不會連化緣都要我去吧!不當人子啊,你們兩個!」
李力和荊有命互相看了一眼。
荊有命解釋道:「我這麼做也是符合人物設定的嘛。」
說完,踢了一腳腳邊的張翠三,「別裝了,該你出馬了。」
張翠三反駁道:「我還是一個傷員!不去!」
「你!」
「哎呀,我的腿剛剛被你踢斷了,走不了路了!」
「你這是碰瓷啊!」
「就碰瓷了,怎麼著吧!」
「你信不信我給你變成真的!」
「呵呵~」
「哎呀~我這暴脾氣!」
說著荊有命就要動手。
李力也不攔著了,一副看戲的樣子。
「你怎麼不攔著點。」荊有命問道。
「有什麼好攔的。都幾回了。
趕緊的吧,快點打,累了!」
而一旁的敖白棠嘴裡嚼著什麼似的,長長的馬嘴一動一動的。
荊有命轉頭看了一眼,又對張翠三說道:「趕緊起來,沒看到白棠都餓急了吃野草了嗎?」
張翠三也不裝了,直接站了起來,看向敖白棠,見她嘴真的在吃著什麼,不由的問道:「小白白,吃什麼呢?給哥也來一口唄!」
敖白棠將馬臉撇到一旁,絲毫沒有理會張翠三的意思。
坐著休息的覺育催促道:「你們三個到底誰去啊,給個準話。」
三人默默的互相看了一眼后,誰都不打算去。
沉默了一會後,李力才開口道:「我來吧!」
實際上是被覺育貼臉死盯的有點噁心了,才開口的。
覺育聽到李力答應后,才滿意的將臉拉了回來,一言不發的看著李力。
許久沒看到李力動身,「怎麼,趕緊的啊!」
「我有沒說我要親自去的呀!
而且這荒山野嶺的,也找不到什麼野果吃。」
「那你說怎麼辦!」覺育雙手抱胸的瞪著李力,今天非得要李力賣賣力氣才行。
李力笑而不語。
調動了下體內的法力,熟悉了一下后,口中呼喝道:
「謹請三山五嶽土地山神歲靈,凡事祈求皆有應,千災萬厄永不生。
拘靈遣將!」
李力一邊口中呼喝,一邊單腳連踏地面三下。
一股黃煙從地面中鑽了出來,化為一個頭髮虛白的小老頭。
那小老頭捂著腦袋,頭暈目眩的,身體搖搖擺擺的。
等看清楚面前一行人後,連忙拱手道:「小神拜見幾位上仙,神將,長老。
不知喚小神有什麼事情?」
李力擺了擺手,「沒什麼大事,就是這地處荒山野嶺的,我等腹中飢餓。
想請土地準備一些齋菜。」
那土地撫須道:「小事,易而。
請幾位稍待一會兒,小神這就去準備去。」
說完又化為一道黃煙鑽入地面,消失不見。
張翠三上前,一拍李力的肩膀,「連拘靈遣將都會,可以啊!這可是請神之法的神通。」
一旁的荊有命卻是看出了一點門道,說道:「這可不是拘靈遣將。
要是真是拘靈遣將的話,他就不用費那功夫了。
隨手就能將山神土地招來,有不著念決踏罡的了。」
李力謙虛道:「許久沒用過了,找找感覺!
而且人在地仙界和洪荒界,這神通也不敢用啊!」
荊有命點了點頭,「我說怎麼看著有些彆扭呢!
你這拘靈遣將不是正統的吧!」
「呵呵~」
李力笑而不答。
張翠三也是若有所思的在回味李力剛才的一些細節。
正統的請神是需要擺下神壇,日夜上香,才能與供奉的神產生一絲聯繫。
又或者是入了道籍,上頭有祖師爺罩著,那些神仙給面子,才能請神成功。
而拘靈遣將不一樣,這是入了仙籍,在天庭中掛了名號,得到了天庭的允許,才能對那些小神呼來喝去的。
所有這拘靈遣將的神通算是一種官職上的欺壓,就好像我官大,你就得聽我的命令,我的上頭有人,你得給點面子,就算不給我面子也得給我祖師爺和天庭一點面子。
而剛才李力所施展的完全就算靠硬實力將那些實力比他低的神仙精怪強行拘過來,而之前念誦的口訣不過是起到一個標籤、篩選的作用。
不一會兒,那土地就帶著一席面的素菜來。
四人也不計較這席素菜的寡淡。
吃完之後,幾人就重新準備上路。
不過行進的速度就慢了許多,只因在那土地陪酒的時候,幾人問了下這群山之間有什麼妖魔鬼怪的時候得到了一個信息。
前方的大山被一個白骨成精的屍魔所佔據,手下收攏了一群妖怪,成了氣候,天天找那些土地山神收保護費,搞得他們這些山神土地苦不堪言,紛紛搬離此地。
李力等人也不問他為什麼不搬。
這明顯就是一個發布任務的老爺爺,自己等人還是不要自討沒趣的好,就算李力不將他拘過來,自己一行人再往前走的話,還是會遇到他扮演的山中之民。
說起屍魔的話,這就是來到了三打白骨精的環節,等下張翠三和覺育還得吵一架,然後在被勸回來。
就看那頂替白骨精的屍魔按不按劇本來了。
應該是不會了,他們也沒有劇本來著。
——————
就在覺育和張翠三按照劇本開始爭吵的時候。
「你無理取鬧!」
「你才無理取鬧!」
「我哪裡無理取鬧了?」
「你哪裡不無理取鬧!」
····
兩人一路爭吵的一路走過來,嘴角還掛著一絲微笑,感覺越說感情越好的樣子。
而在一座山洞之中。
一尊白骨端坐在粗製濫造的石座上,仔細聽著底下巡山的小妖怪,一隻膘肥體壯的公兔子精的彙報。
「大···大···大王,山···山底下···來了··一··一群···」
「來了一群人?」
「對··對·對頭!」
「那是凡人還是那些搬遷的土地山神?」
「凡···」
「那就好。」
「大··大王,英···明··明,我還··沒說·完·就知道··了·了!」
「去將手底下的妖怪召集起來,大王我帶你們去開開葷!」
「謝謝大王!」
「咦,你這句怎麼就說的這麼利索。」
「說··說多···了就習···習慣了。」
那白骨揮了揮手,沒好氣的將那兔子精趕了下去。
原本剛被抓捕關押到這方世界的時候,這兔子精是要成為他的口糧的,不過看到這兔子精剎是可愛的樣子就動了收在身邊但一個侍女的心思。
可惜啊~
還是吃了沒文化的虧,不知道雄兔腳撲朔,雌兔眼迷離;雙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這句話。
等上了床之後才發現這隻兔子居然有那玩意,自己都沒有。
不過看在這兔子辦事情還算利落的份上,才繞了這公兔子一條小命。
不過就是這三瓣嘴說話不利索。
收攏了手下的那些雜兵妖怪之後,我們的白骨大王點齊群妖,立馬趕往兔子精所說的位置。
不急不行啊,這破地方,連個人影都看不到。
再不快點的話,人就跑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