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光不出溜

第三十四章 光不出溜

,劍開太平

烈日之下,四萬鐵騎追著新羅國前鋒步卒的屁股,一路狠狠的打。

兩條腿是跑不過四條腿的,若是有也只能是新羅國大王子昔弈道了。

新羅國窮,可再窮也不能窮了王子不是。所以昔亦道是有馬的,只不過被人家射殺了而已。現在他只能靠兩條腿逃命了,雖然狼狽了些,可終歸是能保下命來的。

羅龍和羅虎,並沒有將潰軍全部斬殺,而是攆著潰軍的屁股,將他們趕向新羅國十萬大軍。以潰軍衝散敵軍陣型,一擊奠定勝負,這便是二人所想。

國戰,新羅國主御駕親征。當滿山遍野潰軍出現在眼前時,昔金山有那麼一刻愣神。還好老人家是見過大場面的,忙命人列陣,膽敢衝擊陣前者,就地格殺。

昔弈道這陣子很狼狽,也看不出個王子樣,所以當他和親衛距離陣前一百五十步時,迎來了第一波箭雨……

宗師畢竟是宗師,就算累的跟死狗一樣,也不是普通羽箭能夠射殺的。不過昔弈道身邊的親衛就沒那麼幸運了。

五百親衛最後能入陣者,不足五十人。後面撒丫子跑的,忙轉了向,哪怕繞遠也不敢往前跑了。國主連自家兒子都下得去手,他們這些個大頭兵怕是連個屁也算不得了。

羅龍奔至陣前三百步控住戰馬,便見身後近萬鐵騎無一騎越過主將。

羅虎來到大哥身旁,搖頭嘆道:「早知道,就射人不射馬了。」

羅龍沒有接兄弟的話把,而是扭頭道:「派人通知大人,五裡外列陣。我要衝擊敵軍……」

「大哥……」

羅龍按下兄弟要問的話,眼睛一瞪說道:「昔弈道跑了正好,到時咱們敗退,他一定會勸說追擊。」

羅虎瞬間便明白了大哥的意思,看了一眼手中橫刀嘆道:「可惜這把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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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龍沒接話,而是一夾馬腹,戰馬向前十丈,亮出大鐵槍。

「全軍隨我衝殺……」

一騎當先,萬騎跟上。羅虎從正面撥馬往敵軍側翼殺去,好似一刀斜斬而出,要剁掉敵軍一角。

箭雨如飛蝗,不斷有人栽下馬去,數百步的距離,便有二百多騎永遠的留在了這片土地上。戰爭就是如此殘酷,生命這一刻是如此的不值錢。

羅虎跟著南宮守經歷過邊關大戰,三郡平叛,已然成為一名身經百戰的軍中主將。這一刀之精妙,既沒有擊潰敵軍,卻又吃下敵人近千步卒。

只見當前衝鋒的羅龍斜刺里鑿穿敵軍后,忽然丟下手中鐵槍,繞了個弧線撥馬便逃。跟著羅龍打了這麼多年的仗,很多將官頓時明白主將的意思,便也有模學樣,丟了武器便逃。

一萬鐵騎就這麼敗退了,顯然昔金山是不信的,可是兵器鎧甲丟的越多,那份不信就越發淡了。再加上昔弈道一旁遊說,昔金山覺得就算有詐,這麼丟盔棄甲的,假潰敗也就變成真潰敗了。

戰機梢縱即逝,只見昔金山猛地拔出王者之劍……

「前軍衝鋒,中軍壓上,此戰成敗,在此一役。」

新羅國七拼八湊,只有三千騎,現在敵軍潰退,國主下令,摘果子的時候便到了。

騎兵將領第一個帶頭衝鋒,直追潰軍而去。三萬步卒緊隨其後,撒歡的跑著,唯恐跑慢搶不到戰利品。

五里地在馬蹄子下面算不得是什麼,可對步卒來說,卻會令人兩腿發麻,灌了鉛一樣沉。

三千騎猛追猛打,眼看著越追越近,卻忽然發現潰軍騎兵,猛地左右分開轉了向。

只見新羅國騎兵將領兩眼一瞪,死命拉住戰馬扭頭就往回跑。功勞他不要了,因為命更重要。他看到整裝列陣的無數鐵騎橫陳在眼前,剛剛的血氣瞬間跑的無影無蹤。

主將逃,三千騎自然也跟著逃,敵軍當然要趁勢直追。所以很有意思的一幕出現了,藍天白雲下,你追我逃,變成我追你逃,這回又反了過來。

騎兵跑的快,新羅步卒便很納悶的看著自家騎兵衝擊著自家步卒,然後耳中便是隆隆馬蹄聲,還有腳下傳來的劇烈震動。腦子反應快的新羅步卒,二話不說,丟了兵器轉身撒腿便跑……

南宮守的兵都是見過血的,砍乾人還會有片刻猶豫,砍新羅人可是沒有半分顧忌。那些個腦袋可都是戰功,砍的越多陞官越快。

這陣子新羅國步卒,成了騎兵眼中的寶貝疙瘩,一路砍過去,砍的可是越發順手。

新羅國三萬前軍衝擊中軍,混亂自然不可避免。大乾鐵騎,順勢將新羅國中軍鑿穿,分割圍殺。

鐵摩勒人的狼群戰速,南宮守麾下眾將吃的很透,所以新羅國這六萬人,能活著回到新羅的怕是不多了。

新羅國后軍中,昔金山晃了兩晃,差點沒從馬背上摔下來。

「我曾經說過,乾人不好惹,即便奄奄一息的乾人也一樣,你怎地就不肯聽話。現在如何收場。」

一身華貴衣衫的昔彩英來到昔金山面前,只見昔金山忙跳下馬來,跪在昔彩英面前,叩頭道:「姑母,您是新羅劍姬,天下的宗師之上。侄兒求您了,救救侄兒,救救新羅吧。」

昔彩英嘆息一聲,騰身而起,出現在兩軍交戰的上空,吐氣開聲道。

「南宮將軍,彩英代表新羅向您保證,有生之年絕不踏入大乾半步。還請將軍心懷仁心,讓新羅國可憐的兒郎回國吧。」

南宮守策馬而出,冷眼望著新羅劍姬說道:「說打就打,我大乾子民的命就不是命嗎。一句話就想把犯我大乾之事抹平,無異於痴人說夢。」

昔彩英面色一紅,搖頭嘆道:「打下去徒增傷亡,這又是何苦。」

南宮守挺直脊背,彷彿一道山嶽。「男兒生於天地之間,只問對錯,豈可因生死而不分黑白。新羅占我領土,殺我子民,血就要用血來償還。別無它法。」

昔彩英不理解南宮守那樣的人,同業他也不理解她的侄兒新羅國主。好好的日子為什麼不過,非要打打殺殺,你搶我奪。可事情已然發生了,她總不能看著數萬新羅男兒戰死,讓無數家庭支離破碎。

「南宮將軍,彩英敬重你,可彩英畢竟是新羅人。南宮將軍若是不撤軍,彩英只能被迫出劍,您知道那不是彩英想看到的事情。」

宗師之上全力以赴,必然死傷無數,且這個數字不可估量。當年老道士一劍斬敵數千,還猶然在目,南宮守眉頭不由眉頭一皺。

他不怕死,他的兒郎也不怕死。若是不惜代價,昔彩英會死,新羅國十萬大軍也得葬身此地。只是這麼做,又有多少兒郎要長眠於此,這是南宮守要考量的。

忽然天邊有清冷之聲,遙遙傳來。

「昔彩英,當年的話可還記得。你說昔家會治理好新羅,讓百姓過上好日子,可這就是你說的好日子嗎。」

話落人至,面帶怒氣的秋冬盯著昔彩英,等著她給出解釋。只見昔彩英苦笑著嘆息一聲:「本不是你看到的那樣,只因國主想為新羅百姓謀來更多的土地……」

秋冬冷哼一聲,指著倒在血泊中的那些新羅兒郎,說道:「這是搶,到人家裡搶東西。昔家人想當強盜我管不著,也不想管。可新羅子民不行。」

只見秋冬騰身而起,飛過戰場,來到昔金山頭頂,吐氣開聲道。

「新羅聖骨在此,兒郎們還不放下武器,秋冬定能保你們安全回到新羅。」

說著,秋冬伸手憑空將昔金山提了起來,冷聲呵斥:「昔家無德,怎能為王,從此……」

昔彩英看著紛紛跪地膜拜的新羅兒郎,又聽秋冬如此說,不由臉色數遍,卻還是持劍將昔金山救了下來。

「國主雖有錯,心卻是向著百姓,向著新羅的。昔家這些年土地均分,還富於民,不能因為一場戰爭,便將所有功績都抹殺了。」

秋冬指著大乾鐵騎,又拎起一名甲胄不全的新羅步卒,冷聲道。

「看好了,那是大乾十二衛,能將鐵摩勒一族打趴下的鐵騎。在看看咱們新羅人,怎麼打,送死嗎。這是國戰,能滅國的戰爭。你昔家做的再好何用,一場國戰,便會將新羅徹底葬送。」

昔彩英無語,可她是昔家人,不能讓小丫頭把昔家打回原形,不然她無臉面見列祖列宗。只見其苦笑道:「新羅之主,到底姓昔還是姓金,卻也不是秋冬一言可定的。」

秋冬冷冷的看著昔彩英。「我若是要一言而定呢。」

聖骨和國主怎麼選,曾經是老百姓的十萬新羅步卒不知道,更何況還有一旁虎視眈眈的大乾鐵騎。若是一定要選,他們現在只想活著回家,誰能讓他們與家人團聚,他們就要選誰。

也不知是誰吼了一嗓子,帶我們回家,一瞬間近乎十萬人便都吵著要回家。

南宮守安坐馬上,望著近乎十萬人高聲呼喊微微皺眉。卻見一旁梁志鵬騎著一頭小毛驢,往南宮守身旁靠了靠。

「他們說要回家。下官覺著吧,家可以回,不過要光不出溜的回去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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