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小姐由我拯救10
李憐玉被她的話吸引了注意力,對興沖衝進來的沈琿就少了幾分關注。
沈琿一回家就聽說李妹妹到了,他也顧不上去秋月居回話就去了華宵堂,果然見廊下站著幾個眼生的丫鬟。
他更加興奮,不等丫頭稟報就自己掀簾走了進去。
剛轉過屏風他的腳步就微微頓住,目光落在炕上那道如嬌花照水的身影上。
他不由喃喃出聲:「質傲清霜色,香含秋露華!」
江老太太看見他后便眉眼帶笑:「你來的正好,快來見過你妹妹。」
沈琿快步上前,先給江老太太磕了頭,然後再朝李憐玉作揖,李憐玉連忙回禮。
江老太太笑眯眯的看著,一副心滿意足的模樣。
沈琿起身後端詳李憐玉一陣,然後笑道:「這個妹妹我曾見過。」
李憐玉心裡一緊,江松雨卻道:「二哥哥又混說了,你前兒還說我那副《西施浣紗圖》上的西施眼熟,現在又說曾見過李妹妹,難不成李妹妹和畫上的西施長得相似不成。」
沈琿疑惑,難道他真是因此才覺得李妹妹眼熟的?他撓撓頭,道:「天下美人總有幾分共同之處,李妹妹細看起來還真和那畫上的美人有幾分神似。」
在場無人把他的話當真,李憐玉只覺沈琿過於孟浪,便不怎麼搭理他,只和江松雨說話。
沈琿幾次想和李憐玉說話都被岔開話題,只能訕訕地坐在江太太的身邊。
沈明珠突然問他:「二哥哥,我讓你幫我買的風箏可買到了?」
沈琿百無聊賴地揪著玉佩上的穗子,懨懨地說:「沒看到什麼新鮮風箏,就沒買。」
沈明珠冷笑,「是沒找到新鮮風箏,還是因為魂兒被別人勾去忘記買了?」
沈琿不理她,依舊玩著流蘇。
沈明珠更氣了,暗暗瞪了眼正說笑的江,李二人,陰陽怪氣道:「你不買就不買,也不必拿這些話來哄我。虧我還巴巴地幫你做了這個穗子,結果來了幾個好妹妹你的眼裡就沒有自己的親妹子了。」
沈琿原本被李憐玉和江松雨無視就心情鬱結,現在又被沈明珠搶白了一頓,立即犯了牛心左性。他一把扯下腰間玉佩往地上狠狠一摔,頓時將一塊晶瑩美玉摔的四分五裂。
眾人被他的動作唬了一跳,他卻眼疾手快地從碎玉中撿起那根穗子扔進沈明珠懷裡,「還給你就是了,你的東西我要不起!」
江老太太忙拉過他的手細看,就見他白凈的指腹上一道細細的血線正緩緩冒出鮮血,應該是被碎玉划傷的。
江老太太慌了神,連聲叫道:「碧荷,碧荷!快去請王太醫來。」
一屋子的丫頭婆子都圍在沈琿身邊噓寒問暖,惜花更是驚慌失措,似乎他受了什麼重傷一般。
沈明珠臉色蒼白,她雖受寵,可也比不了沈琿在父母心中的地位。若馬氏知道沈琿因為和她拌嘴而受傷,她肯定會被罰的。
屋子裡鬧哄哄的一團,江老太太還在催碧荷去請太醫。江松雨皺眉,高聲道:「碧荷你還不快些,再晚些二哥哥的傷口就該癒合了。」
「噗嗤!」不知是誰偷笑出聲,江老太太氣又笑地掐她的臉:「你這促狹鬼,連我都取笑起來了。」
江松雨卻正色道:「老祖宗息怒,我也是為二哥哥著想。二伯父本就覺的您嬌慣二哥哥,若再得知您為了他這點子傷就去請太醫,只怕又要生氣。」
她道:「正好我那裡還有祖父從軍中帶回來的金瘡葯,稍微抹一點就沒事了。」
江老太太嘆氣,拍著她的手道:「我也是老糊塗了,竟沒想到這點,幸虧有你提醒我。」
片刻后白露拿著一個玉白瓷瓶過來,江老太太接過瓷瓶,親自替沈琿上藥,傷口果然不再流血。
江老太太又把瓷瓶交給惜花,吩咐她以後早晚給沈琿上藥,然後派人把沈琿送回他住的屋子。
眾人也各自散去,江松雨把李憐玉送回梧桐居,李憐玉就請她到房中喝茶,親自取出為她準備的見面禮。
梧桐居已經被李憐玉身邊的僕人按照她的喜好重新布置了一遍,看著高貴典雅,清新脫俗。
也不知李妹妹為她準備的禮物究竟是什麼。
片刻后李憐玉捧著一個畫匣出來,她有些羞赧,「姐姐當初在信中提及有山曰青雲,恢宏壯麗,直入雲霄。妹妹就獻醜畫了一幅畫,希望姐姐不要嫌棄,」
江松雨沒想到她會送自己這個,又驚又喜,忙接過畫匣:「我很喜歡,你費心了。」
江松雨又從袖子里掏出一個綉著芙蕖花的香囊,「這是我閑來無事時親手做的熏香,名叫』落梅如故』。有靜心安神之效,妹妹心生煩憂時可燃上兩粒,或可排解一二。」
李憐玉抿唇而笑,朝她福了福身,「多謝姐姐厚愛。」
江松雨見她精神不振,知道她奔波一路又應付沈府一眾人等早已疲累,便不再打擾。
李憐玉將她送到院門外,看著她離去后才轉身回屋。雪柔幫她卸掉頭上釵環,「小姐,您累了一天,去床上歇一會兒吧!」
李憐玉靠在迎枕上,明明已經疲憊至極,可她腦子裡卻絲毫睡意也無,她嘆息:「罷了,現在睡也睡不著,我在這裡略靠一靠就好。」說完就閉目靠在軟榻上養神。
雪柔只得拿出羽被輕輕搭在她身上,看到旁邊的香囊,想了想后取出一粒放進香爐。
清幽的梅花香氣逐漸氤氳散開,李憐玉微微蹙起的眉頭漸松,呼吸也綿長起來。
雪柔一喜,忙扶她躺正讓她睡得更舒服些,然後才輕手輕腳地退了出去。
江松雨帶著丫鬟們回到飛白閣,重新梳洗之後便以午睡為由支開下人,自己卻在房裡練起《導引決》。
可能世界規則有所不同,她現在修出內力比上個世界難了十倍不止。不過這個世界里也沒有她出手的機會,內力無需太多,只要能自保就足夠了。
梧桐居和飛白閣同時陷入沉靜,秋月居里卻還熱鬧。
馬氏把沈琿受傷的手指細細檢查了一遍,才吩咐惜花,「好好伺候二少爺,別讓傷口碰水。」
惜花連忙答應,沈琿毫不在意地說:「一點小傷不礙事的,何況江妹妹還給了金瘡葯,母親別擔心。」
馬氏表情淡淡的,「把那葯給我。」惜花忙將金瘡葯奉上,馬氏把瓷瓶放在一邊,轉頭吩咐道:「金鎖,去把大小姐賞的玉髓生肌膏拿來。」
金鎖拿來一個拇指大小的羊脂白玉瓶,馬氏板著臉道:「別混用外面那些亂七八糟的葯,這個是你大姐姐前兒從宮裡送出來的,生肌止痛的效果最好,你用兩天就好了。」
見他點頭答應,馬氏才露出笑容,打發惜花送他回了華宵堂。
他走後馬氏才揉揉額角,「三小姐呢?」
金鎖小心翼翼地回答:「三小姐從華宵堂出來后就回了芝蘭院。」
馬氏冷哼,「現在知道怕了,當初和琿兒拌嘴的時候怎麼不見她有半分畏懼。」
金鎖不敢再說話,馬氏到底沒去責怪女兒,只靠在榻上出神。
看老太太的做派,只怕打定主意要把琿兒和李丫頭湊一塊,她必須想辦法打消她這個主意才行。
還有宣城侯太夫人那裡,沒了從公庫里拿人蔘的由頭,她只能在外面尋些好參送過去。可品相好的人蔘都價格不菲,這筆錢又該從哪裡出呢?
正胡思亂想著,忽聽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聲,緊接著就是丫鬟們的請安聲:「見過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