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狗仗人勢
第二天一大早,拿著齊慕給的金卡,在陽光下晃悠了一下。想起齊慕昨天說的話,裡面應該是有一百萬,而醫院那邊的欠費是大概有八十多萬,我還是忍不住咧開嘴笑了一下。
笑完才又悲哀的發覺,自己現在真的變得世俗多了,至少從前,哪裡會為了有錢了如此的開心呢?
默默的嘆口氣,起身穿衣服準備去醫院。
到了醫院,我把錢給清了,拿著單子才敢上樓去病區看媽媽。到了病區門口,感覺連那個看門的護工的中年女人應該都認得我,對我態度特別差的問:「交錢了沒有就上來,我們護士長可是說了,你們家一直欠費,沒法兒開始治療了啊。」
我默默的在心裡給了她一個大白眼,真是狗仗人勢。可是面上又只能是陪上笑臉,畢竟媽媽還在這裡住院,我又不能天天在這邊守著看著的,這要是她們把氣都撒在媽媽身上,可怎麼辦呢?
再說,媽媽現在人還昏迷著,態度不好什麼的倒還都是小事,但是要是這些人連帶著治療也偷工減料的,我該怎麼擔心死啊!
「呵呵,是啊,交錢了,都交清了,真的是麻煩你們了。」我強顏笑的燦爛,自己都能想象的出自己的臉皮此刻有多麼僵硬。
護工不屑的上下看了我一眼,然後才扔出一個本子和一支筆硬邦邦的說道:「進去寫個記錄,出來再簽個字。我們這裡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可以進進出出的。」
我自然忙著點頭,一邊拿過本子開始記錄。而就在我寫著的時候,旁邊一個穿著富貴的女人就從我旁邊進去,進去的時候還看了護工一眼點了一下頭。
我故意抬頭看了護工一眼,那個笑臉啊,諂媚的跟剛剛簡直就是兩個人。我現在才知道,什麼叫我們這個地方不是隨便什麼人都可以進進出出的,是什麼意思了。
護工見我看她,又立刻換上一張凶臉:「看什麼看,人家醫院賬上可從來都是只多不少的,可不像你經常欠費的,人品當然不可信。」
我沒有理會她,低著頭寫完了記錄,然後抬腳進去。後面那個護工還忙扎叫喚:「早點出來,我們這裡探訪時間也有限制。」
我背對著她,臉上自然沒有了絲毫的笑容。指甲死死的陷進了掌心裡,可我感覺不到疼痛。
面無表情的一直忍道走進病房,關上門,我長長呼出一口氣,感覺自己所有的情緒和力氣都一下子用光了似地。
我走到床邊,媽媽就躺在那裡,安安靜靜的,我忽然就鼻子一陣發酸。爸爸死了,媽媽又成了植物人,再也不能像從前一樣的安慰我了。
腦子裡竟然閃過的是齊慕的臉,都是齊家,都是林家,是他們,害的我們家現在家破人亡的!要不是他們,我們一家子到現在還健康幸福的生活著的。從小到大,我何曾受過這些苦,這些委屈,這些欺凌?而這所有的一切悲劇和苦難,全部都是拜他們所賜!
從醫院回來,我拿著齊慕的金卡,去了商場,給白岸買了幾件衣服,又給媽媽買了一些流質要用的食物,還給秦蜜買了些衣服和吃的之類的,準備直接帶到秦蜜待著的療養院去。
剛買好東西,白岸就打電話來。
「在哪啊?」
我看看手裡的東西,說道:「在商場呢,正好給你買了幾件衣服。」
那邊,白岸笑了一聲,然後說:「我在你家呢,你回來吧,要不要我去接你?」
我趕緊說:「沒事,我打車回來。」
掛掉電話,就往回走,出門的時候正好看見一輛藍色的蘭博基尼從商場大廈的門口開過去。
車窗開著,我眼睜睜的看見林安柔坐在副駕駛上,那張清純和性感並存的美麗的臉上,笑容嬌羞而燦爛。頓時,心底一種難以掩飾的失落劃過。
到家的時候,白岸嘴裡正啃著蘋果,指指地上的一大袋子水果,對我說:「諾,給你帶了的,多吃點,別對自己的身體省錢。」
我拿了一個蘋果洗了洗,拿著刀狠狠的戳進去。白岸驚的問我:「怎麼了,這蘋果哪裡惹得你了?」
我嘆口氣,縮到沙發上:「剛剛在商場門口看見林安柔了,在齊慕的車子上。」
白岸沒有說話,我卻很想找個人傾訴一下,繼續說:「剛剛在醫院的時候,連護工都對我頤指氣使,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你說,齊慕和林安柔他們憑什麼這麼開開心心的?他們林家和齊家現在的一切,還不都是踩在我們秦氏,踩在我爸爸的屍體上得到的?」
一想到這麼些年過的顛沛流離的苦日子,我就更覺得怨從心生。
白岸看了我一會兒,忽然說:「小可,你跟我說實話,你現在對齊慕到底懷了個什麼心思?」
我愣住,有點心虛的說:「什麼意思,我還能懷什麼心思?」
白岸把吃剩的果核扔掉,然後看著我嘆口氣:「不如,我們放棄吧,其實我總覺得這一次你不該接近齊慕的。你懂我的意思嗎?剛剛提到林安柔和齊慕在一起,你就這麼在意,小可你想過沒有,你現在究竟是因為恨齊家和林家生氣,還是因為齊慕和林安柔在一起很開心而生氣呢?」
我心一慌,用力的說:「你沒聽我說嗎,我恨他,恨齊慕,也恨林安柔。林家和齊家總要為我們家的事情付出代價吧?你看看我們家,我媽,我妹妹秦蜜,被他們害的還不夠慘嗎?我知道你擔心什麼?可是我沒辦法啊,我只能去接近齊慕。現在,我們很缺錢啊。」
白岸眼神似乎有些受傷,看著我說:「對不起,就算我很努力的賺錢,還是不夠。」
我趕緊上前拉住白岸的手:「你胡說什麼呀,怎麼還跟我道什麼歉?本來就是我家的事情,你都對我這麼好了,應該是你被我拖累才對,我都不知道要跟你說多少對不起了。」
白岸張張嘴,苦笑了一下,沒再說什麼。
我知道白岸不太高興,就拿起剛在商場給他挑的衣服讓他試穿。白岸試來試去問我:「哪來這麼多錢?」
我吐吐舌頭,想起剛剛他說不贊成我接近齊慕的話,沒敢說齊慕說要包養我的事情,只是說齊慕給了我一張金卡。
白岸聽了,立刻冷笑:「他倒是大方,一下子給你這麼多錢。」
我悄悄鬆口氣,然後笑了笑說:「沒關係啊,反正只要是他們齊家的錢,我都照單全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