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精血為燈，魔修放肆
陸行舟看去，發現這行字所隱藏的道韻更加深邃成熟，就像一瓶沉澱多年的酒，如一位高手無敵於世寂寞如雪。
石碑前面，一個不知通往何處的幽深洞口敞了開來。
「難道這是以前的道修前輩留下的？」
「喂，你不是道修么，你怎麼看？」姜夏問道。
「怎麼看？」陸行舟拍了幾張照，發個朋友圈后打趣道：「用眼睛看。」
「你咋不說用屁眼看？」
「好好，不開玩笑。」他想了會說道：「石碑前後的字不是同一時間刻上去的，但不管是哪邊都要比我們強，很多！」
趁他們說話的功夫，兩位通法魔修，范楠和默緋已經先一步沖了過去。
「你們兩個魔修崽子，禁止搶跑！」姜夏提著裙子緊隨其後。
眾人已是迫不及待，管他有什麼危險，至少不能落後！
……
腳下是古樸青石鋪成的路，兩旁各有九尊鳥首人身，長有三足的青銅人像，祂們手裡皆提一盞明燈，前路是看不見的黑暗。
范楠一直盯著明燈，不知為何，他一個魔修竟然感受到了恐懼，那盞燈天生克制他。
他臉色凝重，卻未曾開口。
可眾修之中卻有人驚呼：「我不能呼吸了！」
那是一位魔修。
漸漸的，人群騷亂起來，特別是魔修都覺得靈力被阻，呼吸不暢，像是被頂住了喉嚨，如臨大敵。
「默前輩，這是怎麼回事……」有和默緋熟悉的魔修問。
默緋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他，怎麼回事？她特么也想知道啊！
而且看樣子受影響最深的都是魔修，其餘人倒是輕鬆不少，特別是陸行舟，看上去一點事沒有。
「這是長明燈。」延歌解釋道。
這些人當然不認識，作為GM，他怎麼可能提前把副本內容透露出去。
「嗯？誰在說話？」姜夏憨憨地左顧右盼。
「請問道友，長明燈是什麼？」陸行舟問。
「上古有種鳥，叫做金烏，長有三足，乃太陽之精，后羿射日的故事各位都聽過吧？那射的日就是金烏。」
「那不是傳說中的生物嗎？而且這和金烏有什麼關係？」莽金剛問道。
延歌走出人群，「神魔時代結束后，金烏幾乎絕跡，被當做傳說很正常。」
「神魔時代又是什麼？」莽金剛覺得自己大腦不夠用了。
「那不重要。」延歌搖搖頭，他哪知道，系統給的劇本就這麼點東西，「正如外面石碑所說，此處鎮壓一邪魔，長明燈便是以至陽至烈的金烏為燈，燒的是那邪魔精血。
「這裡是一位道修前輩所設，你們中要是有靈覺敏銳的道修，或許能看出點什麼。」
「大哥，說了這麼多，有沒有辦法救一下我們啊？」一個臉都憋成紫色的魔修覺得自己還能搶救一下。
「收斂靈力，讓你們的魔念安分點就行。」
陸行舟回想起石碑「散修伯陽，鎮魔於此」的稚嫩道韻，這八個字似化作一盞明燈，他看見無邊血氣自四面八方襲來，又被金烏明燈吸收。
他還看到一片瀰漫大霧的白骨林；有七座以北斗之勢排列的宮殿，有一具蒼白無血無骨的屍身；有一座點燃三盞命燈的祭壇，一雙透著詭異目光的眼睛……
「太恐怖了，太恐怖了……」
他的身心都受到震撼，整個人都不好了，他看到了什麼？無論是哪個地方都絕不是他一個通法能來的。
「咋子了被嚇成這樣？」姜夏看陸行舟滿臉凝重，躲在莽金剛後面，好像那一身壯碩肌肉才能給他帶來安全感。
延歌很滿意這個反應，剛剛陸行舟看到的幻象是他弄的。
「小哥哥，你看起來很懂嘛，能不能教教人家，這燈對我們有用嗎？」姜夏扭著水蛇腰，嬌滴滴地說道。
她剛才仔細一看，這突然冒出來的人卻是很合她胃口，俊的很。
「你想懂？我教你啊。」
「長明燈里的燈油是煉化的邪魔精血，對修行大有幫助，就像是那靈丹妙藥，特別是對於魔修，大補，一滴燈油便可通一骨脈。」
邪魔精血不假，系統友情提供，但裡面的燈油嘛，剛布置下來沒多久的秘境，他只能說水分有點大，差不多一百比一吧。
「燈油？」許是方才呼吸不暢，默緋面色潮紅，她仔細看去，確實看到血色的通透燈油，「可我們光是站在這就受不了了，該怎麼拿？」
「用你們的本源炁韻去換。」
人群沉寂下來，一秒，兩秒，之後是連聲「噓」，更有人嘲諷道：「炁韻是修士的根本，別說值不值得換，你要怎麼拿去換？」
「方法給你們了，愛信不信。」延歌背過手去，滿不在乎。
范楠適時站出來，擺手說道：「剛才還是這位小兄弟告訴我們如何不被長明燈波及，他確實不需要騙我們。」
「只是這炁韻兌換確實不值。」
「又不是要全部，不知道獻血嗎？能恢復的。」
延歌走近長明燈，咔咔一聲響，銅像的鳥首從目視前方轉成面對延歌，他默默催動道韻，口鼻之中皆噴出稀薄白霧。
金烏頭頂漸漸燃起火焰。
一滴燈油滴下，異香撲鼻，被延歌收了起來。
「順帶一提，炁韻本源被奪，會失去半年陽壽。」
此話一出，原本還躍躍欲試的眾人瞬間打了退堂鼓，半年陽壽是什麼概念？衍炁修士也不過百年有餘。
范楠見狀，知道大概是真的了，可他仍舊沒有嘗試，「這位小兄弟不如把燈油給我一試，若是真的我再還你一滴。」
其他魔修見狀，起鬨道：「是啊，若有范大哥作證，我們當然信，要是效果不好這半年陽壽不是白白浪費了？」
這是要白嫖了。
姜夏氣道：「魔修崽子，不要太囂張！」
「要試？自己去拿。」開玩笑，一群npc在他的地盤想白嫖他？范楠的性格他當然知道，小人罷了。
范楠的臉色一下子陰沉下來，自從突破通法，除了那幾個同為通法的人，誰敢對他說「不」？
「你又是解釋長明燈，又是告訴我們燈油的用處，如若真像你說的那樣，為何不敢讓我一試？莫不是心裡有鬼？」
「嗯？」
陸行舟靜待其變，魔修急性子他可不急，這忽然冒出來一個「百曉生」，任誰不奇怪？
范楠渾身爆發出猛烈的魔念，引人墮落，壓的周圍人喘不過氣來。
可下一瞬間。
「救命……」
鳥首人身的金烏人像齊刷刷看向范楠，燈光長明，可這燈光並未吞噬黑暗，反而是聚集光明鎮壓范楠一人。
在場眾人無不膛目結舌！
姜夏說道：「腦子瓦特了，傻比。」聲音不大，但在這樣的情況下，清晰傳到了每一人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