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逃生
在逃跑的路上,高達一直都在腦海里檢索著對自己有用的信息,他通過恢復的記憶,想起了自己在這套大宅子里發生的許多事情。
自然也就想起了當年,他為了帶母親一起逃走而在後院外牆下挖出來的狗洞。
現在以他的體型,可以說是絕對用得上那條暗道的,只不過當他回想起這段記憶時,卻也把當初這個小鬼為何偷偷把這個狗洞藏起來的原因,也一併想了起來。
為了救出自己的母親,這個孩子每天都會悄悄挖開一些。原是為了有朝一日帶著母親離開這裡的,又怎麼會想到,現在會成為自己最合適的逃生道路。
說起來還真有些天意弄人的感覺,恢復了記憶的高達十分的熟悉李氏的府邸,所以總能在關鍵時刻避開一些四處劫掠的黃巾亂民。
因為個頭小又熟悉這個大院,他可以躲藏的地方也就變多了。而且高達還能夠憑藉熟練的遊戲藏身技巧,在不被發現的情況下一點點的接近自己的目的地。
大概也是因為這個時候的黃巾賊寇早已經追著逃跑的富人去了,餘下的小賊多,也多是沖著主人家居住的院子,少有人會專門跑來他們這種下人住的偏遠小院。
高達之前是李氏的養馬奴,實際上地位連家僕都不如。城破之時,李氏能用的馬匹早就被主家的人遷走了,他們這樣的下人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機會從馬棚里搶走馬匹逃命。
高達選擇逃跑的路線上,幾乎都是府里下人常走的小道,他緊緊的握著那把救過他性命的匕首,細細觀察之下,竟發現那把做工精緻的匕首上竟然隱隱纏繞著某種肉眼可見的紫色真氣。
這似乎和他之前撿起來用的那些黃巾小弟的兵器有著明顯的區別,如果不是因為無意間發現了這個遊戲特效,高達還真不知道自己竟然會擁有某種遊戲里才有的物品鑒定技能。
這種鑒定效果僅局限於他的潛意識裡,是一種不需要刻意使用就會伴隨著視覺的傳遞在腦中自行產生的數據。
周圍的物品,但凡可以進入他視野的,都可以根據網游里從低到高,依次,白、綠、藍、紫、橙、紅的設定隱約的察覺到一絲帶顏色的真氣。
就好比,眼前的這把匕首就是遊戲新手大禮包一定會贈送的紫武神器一般,而他在覺醒這個技能之前遇到的很多武器和道具,基本上也都是那種滿大街隨處可見的地攤白字道具。
自他經歷過了幾次生死考驗后,高達就越來越覺得自己的意識里擁有許多類似電腦計算機可以自動分析數據和處理信息的能力。
就像是他的角色在達成了某種條件的情況下,在自己無法察覺的時候,身上的一些遊戲功能就會,一點一點的解鎖了。
讓他在一瞬間,彷彿從這個世界里獲得了諸多不同於他人的神奇體驗。
短暫的休整片刻后,高達適應了身體的變化,他悄悄的溜進後院,很是順利的便找到了那個之前被他藏起來的狗洞。
可當他瘦小的身體鑽過那個洞口時,卻觸發了這副軀體主人對自己母親最原始的記憶。
那是一種高達已經許多年,沒有體會到的親情和思念感,大概是因為高達在現實里總是與自己的媽媽無法長期相處,才會導致他常年處在一個父不親,母不愛的孤僻狀態。
很顯然,他對現實里的父母感情與這個世界的高達有著不一樣的感受,雖然都是類單親的可憐孩子,卻對自己的生父生母有著截然不同的期待。
現實里的高達,出生在一個富裕的離異家庭,很小的時候他就錯過了許多孩子都曾擁有過的幸福童年。
他的父母都是改革開放年代第一批走出國企下海創業的工人,只不過伴隨著生活條件的變化和物質生活的豐富。
他的爸爸媽媽也在多年的時代變遷中,發生了很多只有電視劇里才會寫出來的愛怨糾葛。
他一直是兩個重新組建的家庭中,最多余的那個人,自小就承受著許多同齡人沒有經歷過的孤單,所以很小的時候,他便對長大和成年有著不一樣的理解和排斥。
不過高達也並沒有因為家庭關係的不幸福而感到憤世忌俗,因為他早在虛擬的遊戲世界里得到了思想的解放。
如今那個曾活在自己世界里的孩子,遇上了好似許多年前那個像極了自己卻對父母抱著期待和希望的孩子。高達的心中,竟莫名的多了一絲愧疚。
他繼承了這個孩子的一切,包括他悲慘的童年,當然也無比的理解那個孩子死前最後的心愿。
高達畢竟年長几歲,所以早在恢復記憶的時候,便已經察覺到了那個孩子死亡的真相。
他會莫名其妙的昏厥在馬棚里,還不是因為被某些人暗算后,扔在了那兒。
醒來后的高達,又怎會不知,在他繼承這副身體時,原本居住在這副軀體里的靈魂早已在多年前,就變得虛弱不堪的事實。
他自嘲一笑,似是想起了下河縣城城破時,那些地方鄉紳豪族的公子哥們,一個個被當地的百姓瘋狂報復的場景。
回想起這個孩子悲慘的過去,高達不禁生出了一絲同情。只是生活仍要繼續,他也只能簡單的回身看一眼那個給了他黑暗過去的李家。
他探出身子,發現已是第二天的黃昏,院牆外的街道卻仍有不小的動靜。高達知道城中的大火已經燒了快一整天了,恰到黃昏時竟下起了大雨。
此時他正好探出了腦袋,就有冰涼的雨水落在了臉上,那雨水由點成線,很快就模糊了他的視線。
他逃出李府,走到街道上,看到的卻是一地的屍體,因為暴雨的關係,街道泥濘不堪,有些早已被馬踐踏過的屍體,格外的不堪入目。
高達走到一處已經被破壞的街市,正好看到了一輛被人破壞的馬車,那正是李氏主家長房子弟的車馬。
只不過如今僕人和主人的屍體橫七豎八的躺了一地,卻看不到幾個是李府的護衛,他走到一個體型肥大的屍首面前。
十分玩味的將那個雨天像是被人扒光衣服掛在石墩上的死豬翻了個身,欣然一笑。
那個倒在地上早已血肉模糊的胖子,正是逃跑時讓家僕打暈了自己的那個李氏嫡子嫡孫,只不過他的運氣似乎也不怎麼好。
甚至連主街道都沒能逃出去,就被殺紅了眼的黃巾賊追上,從裡到外的扒了個乾乾淨淨。
到最後,竟然連身上華美的服飾都沒能給他留下。
李氏的主家,是河內的馬商,家族裡的男丁都十分的愛顯擺,顯然那胖子在逃命時,仍不忘了帶走自己的家當。
結果也就是滿滿的一馬車財寶,不但成了他的催命符,還給了高達親眼目睹了這個仇人慘樣的機會。
高達找了一處台階坐下,大雨淋濕的街道不斷有血和水混合的液體流過。他沒有去收拾那個欺負過他的胖子屍首,而是任由他掛在石墩上。
就像是屠夫掛肉般,高達表情清冷,想到的竟是自己又該如何離開這座縣城。
他停留了片刻,最終從衣袖裡拿出了那條從幾個黃巾賊寇頭上搶來的頭巾,綁在了頭上。
這只是一層身份的掩護,其實他並不想成為一個造反的亂賊,只不過遇到了當下的形勢,如果他沒能靠著自己的手段逃出生天,那麼也就只能為了生存暫時的向這些賊寇祈活。
離開了李府後,高達不再有自己的計劃,因為他對院牆外的世界一無所知,外面的一切對他來說也都是新的探索。
運氣好的是,雨天很容易藏匿氣息,所以他也更加容易在城裡摸索出新的線索。
可是當他靠近城門時,看到的卻是一個個身穿甲胄,武器精良的黃巾甲士駐守在那,甚至連高處都有簡易的望樓。
高達沒有方向感,不知道這是東西南北門的哪個門,但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已經不可能趁亂從城門那逃出去。
想著去偷馬,卻覺得這是一種無異於送死的舉動。
看來現在縣城裡的局勢也已經基本穩定下來了,看著城裡的黃巾信徒們已經開始封鎖街道,在百姓中宣傳教義,高達就知道後面的路似乎不這麼容易走下去了。
他也只能捲縮在一個僻靜的巷子里,一直沒有進食,內心無比的茫然。
天黑時,他聽到了雨水順著某個方向流動的聲響。
憑藉著變得敏銳的聽覺,高達能夠隱約的感知到附近很可能有一條直通這座縣城外面的河道。
就是這一瞬間的直覺,他就找到了逃出去的希望。
他早把之前探索過的區域在腦海里生成了一張簡易的地圖,雖然不能百分百還原城內真實的場景,卻可以像遊戲地圖探索過一般的生成一張簡易的地形圖。
直覺告訴他,那條河一定就在城中某處的飲水渠處。
高達喜出望外,很快便趁著夜色發現了一處城中居民取水的內城河,因為雨天,這裡並沒有佔地駐守的黃巾甲士。
他個頭小,反覆的幾次窺探后,便借著一股衝勁,一躍跳入了水中,雖說他這一副身體的主人是個標準的北方旱鴨子,但現實中的他可是不折不扣的南方人,所以基本的水下功夫還是十分不錯的。
只是第一次入水的時候,沒有熟悉水性的這副身體還是稍稍吃了些苦頭。只不過高達還是憑藉著水下老道的經驗,很快的穩定住了下沉的趨勢,隨後游到了不容易被發現的地方。
在雜草茂密的一處水澤處,高達休息了一會,就地取材做了一個簡單的水上呼吸器,就是那種腦袋潛入水下時還能探出一根管子輔助呼吸的簡單道具。
之後高達上上下下來回尋找著水下的出口,半個時辰后,他終於發現了一條合適的水道,就是距離有些遠。
可長時間的逃命,讓他已經沒有別的選擇。
於是,高達只能憑藉著意志力,靠著這副只是個小學生個頭的身體,一點點的艱難的游出了城。
遊了大約一個半時辰,高達終於通過水道游出了縣城,只不過在上岸的時候,他已經失去了知覺,倒在了岸邊。
再一次意識回歸時,高達彷彿感知到了周圍許多人的氣息,他躺在一輛裹著獸皮的手推車上,周圍有不少氣息沉穩的成年人,感覺最少有數十人之多。
他不清楚這些人是不是黃巾信徒,也不敢多瞧,因為他發現了自己的手是被綁起來,放在了車上的。
但他卻記得自己暈倒時,是躺在了岸邊,那地方距離下河縣城有一小段距離,但應該是附近不多的水源處。
發現有人上前來查看自己,高達立刻閉上了雙眼,感知到上前查看他的人的呼吸節奏十分的平穩,從氣息上能夠感覺到是一個似乎有一定身手的成年人。
高達被綁了手,周圍又都是一些感覺不簡單的大漢,自然不敢抵抗,只能繼續裝暈,等待那個人離開。
離開后,高達察覺到下了車的那個大叔,似乎走到一旁和人攀談了起來,具體的內容,因為說的是某一處北地的方言,他也沒能聽明白,便只能繼續躺在那裡裝暈。
他從影視劇和遊戲中學到過一種自救的法子,知道給他綁手的人並沒有十分用心,還是有很大可能性利用一些方式掙脫的。
在逃命的途中,他發現自己對於疼痛的感知能力變弱了很多,甚至在戰鬥時還會變得異常的嗜血。
所以高達用了一種十分自殘的方式,先是利用手指關節的脫臼變形,脫離一部分繩結,后又靠著扭動身體撞擊恢復一些手指的靈活性,再解放了慣用手后,他便可以徹底的自由行動了。
過程不難,卻不能發出太大的聲響。
正當高達閉著眼睛完成這一系列操作時,有一個似乎個頭不大,氣息相對弱小的人爬上了車子,這讓高達覺得自己的機會來了。
於是他扭動了一下身體的姿勢,警惕性的等到那個人靠近自己,突然一個暴起,利用遊戲里學來的翻身擒拿術,直接用手肘勒住了對方的脖子。
只不過,第一次靠著這副瘦小的身體實踐,高達的個頭,原就比那個上前來看他的神秘人還要矮上一些,所以翻身上手的第一個著力點,竟會只能摸到那個被他偷襲的人的上身。
高達當時沒有想那麼多,只是突然失了先手,只能尷尬的換了個位置,繼續往上摸,第二次才制服了對方。
之後他才猛然發現那個上前來被他制服的神秘人,竟是一個看起來比他大了一些的女人。
我的天啊!
此刻的高達,雖然還是個孩子的個頭,但很多男孩子該懂的事情他卻一點也沒落下。
那一刻因為身高的不均等,讓他一手抓著對方,一手還要拼了命的鎖住對方的脖子的樣子,顯得格外的不堪入目。
隨後便是那個女人傳來一陣陣聲嘶力竭的尖叫,引來了周圍所有人的關注。
高達顯然也被那個女人嚇了一跳,他稍稍的鬆了些力氣,但仍然希望能夠控制住一個人質以觀察形勢。
他伸手想要去摸腰間的匕首,卻發現匕首不見了。
周圍原本還在聊天的大漢,立馬圍了上來,或許是因為第一次見到一個10來歲的孩子帶著野獸般的凝視。
許多上過戰場的莊稼漢還是拿出了手中的武器,高達仔細的觀察了一下這些人的眼神和裝扮。
察覺到對方不是黃巾賊,很可能只是和他一樣的難民,心裡才稍稍鬆了口氣。
可是他身上的錢沒了,武器也被這些人收走了,還被束縛了手腳,心裡自然不踏實,表情也就自然而然又多了一絲慌張。
這個時候,有一個星目劍眉的少年從人群中走出,他手裡拿著之前綁在高達額頭上的黃布條,大概是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高達彆扭的舉動。
先是沖著周圍拿出武器來警戒的鄉人點了點頭,隨後才一點點的靠近高達,小聲的說道。
「你不要怕,我們不是壞人」
「後退!」
見那個少年走近了一步,高達警惕性的喊了一聲,發現那個被他控制的女人,臉頰紅的都快燙傷自己的手時,高達才終於有些不好意思的鬆開了手。
他發現地上灑了一地的水,也就想起了,之前昏迷時似乎有一個軟綿芬芳的氣息一直在照顧著他。
大概是因為,這夥人不是黃巾賊的緣故,高達放下了警惕心,卻反手差點吃了那個女人一耳光。
只不過,很可能是因為他看起來還是個孩子的緣故,心善的女人原本就要打到他臉頰上的巴掌,卻像是突然中了定身咒一般的停了下來,這才氣呼呼的跳下了車。
一旁的俊朗少年,不知為何突然放聲大笑了起來,還時不時的朝著高達投出了佩服的目光。
後來,高達才知道,他是被一夥在逃難的鄉民給救了,這些人幾乎都是一個村寨里逃出來的難民。
像是從另一個郡城過來投奔別人的樣子,所以才會說著與當地方言差了許多的話語。
收了他的武器又簡單的束縛了他的手,大概是因為高達頭上綁著黃巾的緣故,才有了這樣的誤會。
至於高達身上的錢財,其實就連存在於這個世界的小高達本人也不是很清楚,那些古時候的銅幣和一些零碎的不像黃金的金屬塊在這個世界上到底值多少錢。
再說這些東西也都是從那幾個黃巾賊身上搜刮出來的,高達心裡自然也就不會有太多的計較。
只不過當那個俊朗的少年和陪同的三兩個大漢特別有心的問起時,高達還是出於自己處境的關係把錢的來歷和自己如何逃出縣城的經歷,簡單的編排了一遍。
一開始聽到高達小小年紀竟有這樣經歷的少年,先是一副不可思議,后,又似乎想起了三叔背回這個孩子時渾身是血的模樣,也就相信了大半。
他盡量的利用這副身體主人原來的聲音,慢而有條理的將一些事情講明白,有時候沒辦法還會用上一些方言和動作來比劃。
他的靈魂雖然是一口南方腔,但發出的一些音色和語調卻是這個世界,北方人的腔調。
第一次和人說話,好不容易適應了這種發聲的尷尬,在交代一些事情后,他的肚子卻像是雷聲陣陣的響了起來。
雖然這個交談的過程很是嚴肅,但很快的這些救了他的人也就對他放下了戒心,大概是同情他這樣一個小鬼的遭遇。
之前還搭著弓差點就要放箭救人的獵戶大叔,突然就沖著高達丟了一個綠色的奇怪草糰子。
雖然說不是什麼好東西,但高達也很清楚,這個時期,天下許多人都吃不飽飯,更何況還是已經餓了兩天的自己。
他這副身體本就極其的瘦小,在李府也是過著,有上頓沒下頓的日子,見到有人給他食物,啥也沒多想就本能的塞進了嘴裡咀嚼。
那個草混著不知道什麼東西揉成的食物,雖然不好吃,但卻十分的頂飽,一整個吃下去后,高達竟然就莫名不餓了。
只不過因為太急,吃的時候還差點卡在了喉嚨里,還是因為一旁俊朗的少年給他餵了水,才能順順利利的吞下。
這一系列的操作,就好像原本渾身帶刺的野獸,一瞬間變成了小羊羔的模樣,竟讓一旁人不約而同的收回了警惕的心思。
吃了一些食物后,高達能夠感覺到身體似乎有了一定的恢復,或者說是人物HP和狀態變成了良好的樣子,讓他的一些感知又變得清晰了不少。
他恢復了一些精神狀態,背靠著車輪,抬頭正好看到了的就是那個俊朗少年腰間懸挂的匕首。
而那把匕首正是他的東西。
原本高達並沒有特別的在意那把新手綁定的紫武,卻發現這副身體的主人對這個匕首的感情十分的強烈,也因為在重見那把匕首時,心境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大概是看到了眼前那個小孩一直盯著自己腰間的匕首,少年很是自覺地就把匕首丟還給了他。
當然了,他還順便用獸皮給那把看起來十分精緻的匕首做了一個刀鞘。
「看你一身粗布麻衣,卻沒想到身上會有一把做工這麼精緻的匕首」
少年微微一笑。
「還給你,原來擔心你拿來傷人才收了去的,三叔說你那把武器像是匈奴貴族才會佩戴的東西」
「我想應該是你父兄的戰利品吧,我阿爹也是在邊關打過匈奴和羌人的,所以知道這東西應該對你挺重要的」
「那是我阿母給我留下的東西」
高達點了點頭,收回匕首,原本想說些什麼,卻不知道為什麼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
他不知道自己的生父是誰,現在就連唯一想念的阿母也失去了蹤跡。從魂穿到這副軀體以後,高達就總是處在某種複雜而又委屈的情緒波動中。
他為了能夠正確的判斷和求生,一直以來都在死死的壓制著這種情緒,卻沒想到因為一把匕首的失而復得而無法控制的跪在了地上,放聲大哭了起來。
這一次,高達無論怎麼給自己做心理暗示,他都無法完全的控制這副身體,就像是有那麼一瞬間,之前那個孤單又無助的孩子又回到了這副軀體里一樣。
而一旁的那個少年,只是靜靜的看著他,像是一瞬間想起了幾個月前死在他面前的弟弟一樣,眼神也漸漸的柔和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