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只饞你

莫新看著又喝醉的鄭悅，一臉頭疼的樣子。他嘗了一點清酒，沒什麼酒味，跟啤酒差不多，只喝一點的話，確實不會醉人，可問題是鄭悅又喝醉了。

她只喝了一杯啊。

感情這女人簡直就是沾酒就醉那種？

莫新徹底無語了。

鄭悅又開始瘋言瘋語：「我給你說啊莫新，千萬別喜歡上一個人……嗝……男人沒一個好……嗝……東西，女人也一樣……嗝……」她整個人都趴在了桌子上，胳膊一掃，碗碟灑落一地，摔個稀爛。

周圍用餐的人都看向他們那桌。

莫新如坐針氈，連忙拉著鄭悅亂動的手：「悅姐，別亂動！」

喝醉的女人不講理，力氣還特別大，鄭悅一把掙脫開莫新的手，抱在自己的胸前，一臉傻笑。

莫新感受到手臂傳來的溫暖的觸感，整個人都僵住了，唉，喝醉的女人真是一個麻煩。

莫新將鄭悅抱在懷裡，走到櫃檯。

「麻煩結下帳。還有打碎的碗碟。」莫新指了指剛才他們那一桌，已經有兩個服務員在那裡收拾了。

穿和服的小姐姐禮貌的微笑：「好的，您稍等。」

被抱在懷中的鄭悅像蛇一樣扭動身子，莫新忍不住拍了一下她的屁股，喝止道：「你給我安靜點，別亂動！」

鄭悅痴痴傻傻的看著莫新，嘿嘿一笑，終於不再亂動。

「您好，一共消費七千八百元。請問銀行卡還是現金？」小姐姐遞過來一張消費清單，兩個人吃了七千多，打碎的碗碟也不過賠償了五百塊。

真貴吶。莫新忍不住瞪了一眼懷中的鄭悅，這女人就會來事，要是她沒喝醉，就頓飯就她請了。

當然，莫新也只是這麼想了一下，鄭悅一直都很照顧莫新，回請她一起也不算什麼，雖然貴了點。換做兩天前，這七千多就是他的全部身家了。好在昨天天掙了一筆橫財。

「刷卡吧。」莫新一手摟著鄭悅，一手摸出褲兜里的銀行卡遞給收銀的小姐姐。心裡也暗暗慶幸，剛考完試就被鄭悅拉出來了，連衣服褲子都沒換，銀行卡還揣在兜里。不然沒錢付賬，是不是應該把這個喝醉的傢伙留在這裡刷碗？

莫新扶著鄭悅走到車邊，從鄭悅的手提包中取出車鑰匙，打開車門，把鄭悅放進去，然後愣在原地，他沒駕照……

陳浩然剛把門拉開一條縫，正好看見兩女在打鬧，一時間也不知道該不該出聲。

她們你戳我一下，我捏你一下，女孩子之間的打鬧哪有正兒八經可言，霎時間春色無邊。

陳浩然默默的關上門，然後咳嗽兩聲。

莫墨默和劉子素卻渾然沒有聽見的樣子，外面的陳浩然實在忍不住了，敲了敲門。因為這是家日料店，店裡的裝修都是日式了，門也是推拉式的，敲門只有敲木製門框或者充當門板的玻璃。

聲音脆響。

「別鬧了，他回來了。」莫墨默聽見了聲音，趕緊坐好，整理了一下凌亂的衣服。

「哼哼，小妞，他回來又能怎樣？」劉子素還不忘挑起莫墨默的下巴，調戲她一番。

莫墨默打開她的手：「別鬧了。」

又過了一分鐘，陳浩然才推門進來。他看著正襟危坐的二人，輕咳一聲：「再來點水果？這裡的櫻桃都是日本空運過來的，非常不錯。」

「好啊。」劉子素點頭。

莫墨默道：「我去個洗手間，你們聊。」

莫墨默來到洗手間，拿出手機，那傢伙還沒有回簡訊，難道走了？想到這裡，她來到大廳，之前莫新他們坐的地方已經空無一人，他們真走了。

莫墨默越想越氣。

「請問那桌走了多久了？」莫墨默來到前台指著之前莫新坐的位子詢問。

「那桌啊，剛走沒一會兒。」漂亮的和服小姐姐禮貌的回答。

莫新正一籌莫展，要早知道這傢伙會喝醉，就不該開車來，不，何止是不開車，簡直就不該來。

果然女人的嘴，騙人的鬼。莫新忍不住罵了一聲。

忽然聽見『呵』的一聲冷笑，想來是聽見了莫新罵人的話。

莫新一抬頭，正好看見莫墨默倚靠在一輛保時捷上，朝他冷笑。

頓時莫新尷尬無比。

「你聽見了？」

莫墨默沒有理他的話，自顧自的說：「不錯嘛，打算去哪家酒店，要不要我幫你定間房？」

莫新連忙道：「什麼酒店，別瞎說。」

「你都把女孩子灌醉了，我瞎說啥？」

「這哪是我灌醉她。」莫新為自己辯解道，「明明就是她自己喝醉的。」

「你沒喝酒？」

「滴酒不沾，我可是好男人。」莫新一本正經的說。

莫墨默冷笑連連：「呵呵，男人的嘴。」

「我可沒騙你，真是她自己喝醉的。她說她不喝酒我才陪她來吃飯的。」

「然後她就自己把自己灌醉，讓你有機可乘？」

莫新沉默不語，兩步走到莫墨默跟前，一把拉住她的手，莫墨默吃了一驚，想要掙脫，可她的力氣哪比得上莫新？

「你要幹什麼，快放開我！」

莫新兩隻手抓著莫墨默的兩隻手，把她固定在自己跟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難道你吃醋了？」

莫墨默驀然一愣：「我吃醋？我吃什麼醋，你弄疼我了，快放開。」

莫新冷笑：「你要不吃醋，你這麼關心我帶一個女人去哪兒？」

莫墨默冷哼一聲：「你要帶女孩子去哪兒關我什麼事？不過你要知道，未經當事人同意發生不該發生的，算強&奸，七年起步！」

「你怎麼知道她沒同意？她要沒同意會毫無防備的在一個男人面前喝醉？你在關心我？」

莫墨默嗤笑道：「呸，少臭美了。我只是擔心一個無辜少女被人欺騙。」

「她可不是什麼少女。」莫新想說鄭悅都三十齣頭的年紀了，哪裡還算得上少女？

莫墨默一愣，瞪大了眼，一臉憤然：「沒想到你喜歡少婦！」

莫新真懷疑這傢伙的腦迴路：「你一天在想些什麼呢。她是我老闆，我今天考完試，她請我吃飯！」

莫墨默一聽，不說話了。

兩人都杵在原地，過了好一會兒，莫墨默道：「放開我。」

這下莫新聽話的放開她：「不生氣了？」

「你又不是我什麼人，我生什麼氣。」莫墨默面無表情的說。

「我發消息給你你怎麼不回？」

「你誰啊？我憑什麼回你消息！」

「你在這裡幹什麼？」

「關你什麼事！」

莫新瞪著莫墨默，莫墨默受不了他那極具侵虐的目光，偏過頭去。

莫新嘆了口氣，跟她一起倚在不知道是誰的保時捷上。

兩個人並排站在一起。莫新自顧自的說：「本來我想約你吃飯的，結果你一直沒回我消息。本來我不想陪我老闆出來吃飯的，她酒品不好，酒量淺不說，還喜歡喝，喝了又耍酒瘋，就像剛才在店裡，還把別人碗碟打碎了一地，讓我賠了好幾百塊錢。你說你要是同意出來吃飯，哪裡還像現在在這兒生氣呢。」

莫墨默忍不住惱道：「我說了我沒生氣！」

「好好好，你沒生氣。你沒喝酒吧？」

「沒有！」

「沒有就好，幫我把她送回家。」

莫墨默瞪著他：「你是誰啊，我憑什麼幫你？」這傢伙就沒點自覺呢？

莫新不由分說拉著莫墨默的手來到鄭悅的車前，莫墨默一下子掙開他的手，莫新也不管她，將鄭悅抱出來放進後座。

這一幕又讓莫墨默一陣火大。

她使勁的瞪著莫新，瞪死你，瞪死你！

「你眼睛不舒服啊？」莫新問。

「你！」莫墨默氣急。

莫新才不管她，自顧自的走到副駕坐下。

「還愣著幹嘛，上車啊！」

莫墨默咬牙切齒，真想啃他一頓，但最後她還是上了車。莫墨默一言不發的啟動車子，掛擋，倒車，出發。

莫新看著莫墨默沉默的側臉，果然心動。

為什麼女人都喜歡口是心非呢？莫新忍不住心想。

「你不回我消息是在這裡吃飯？」

「……」

「和誰一起啊？」

「……」

「我給你說啊。男人都沒一個好東西，你可千萬別一個人跟別的男人吃飯。」

終於莫墨默忍不住斜眼瞥他：「這也包括你？」

莫新很認真的點點頭：「嗯。」

「那你還約我？」

「雖然包括我，但是我和其他男人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你是多雙眼睛還是多條腿？」

「我……我對你沒有壞心思！」莫新很認真的對她說。

是啊，他能有什麼壞心思呢？

「是啊，你沒有壞心思，你不也跟其他臭男人一樣饞我身子？」莫墨默冷笑不已。

「不，我不饞你身子。」莫新道，「我只饞你。」

「哼。有區別？」

「當然有區別，別的男人是為了得到你的人，我是為了得到你的心。」

「嘎吱！」莫墨默一腳踩下剎車，後座傳來咚的一聲，鄭悅摔下座椅了。

兩人不約而同的朝後看了一眼，沒有理她。

莫墨默沉默一分鐘，幽幽的開口：「你得不到我的人，更得不到我的心。」

「為什麼？」

「不為什麼。我不喜歡你。」莫墨默說。

莫新嘆氣道：「沒關係。這是我們見的第三次面，兩天之內。」

「那又如何？」

「我們有緣。」

「我可不覺得。」

「我相信緣分。」

「我不信。」

「我在銀行的電視上第一眼看見你，轉眼間就遇見了你。」

銀行？莫墨默想起一年前給銀行拍的一條理財廣告，為什麼是銀行的廣告第一眼看見我？莫墨默不懂，她看著莫新。

莫新道：「我第一眼看見你，感覺你很熟悉。」

「我們不認識。」莫墨默說。

「是啊，我們不認識，可我感覺我像哪裡見過你一樣。」

「我是明星，你當然在電視上見過我。」

「不是這樣的。我記憶很好，如果我之前在電視上見過你，那我不可能說在銀行的電視上第一次看見你。那是我第一次看見你的廣告，撞到你也是因為我在想你，沒看路，結果把你弄傷了。你說這是緣分嗎？」

莫墨默心想，這確實挺有緣的，可是……

「就算這樣，那又能說明什麼？」

「說明我們有緣。」

又回到這個話題了，莫墨默嘆氣道：「她住在哪裡。我送你們回去。」

「隆興路。」

莫墨默重新啟動車子，莫新看著她的側臉：「你在日料店吃的飯？」

「嗯。相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