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莫新

「張叔，真是麻煩你了。」

男人從警察手中接過身份證，攢新的身份證上印著男人的照片和名字，莫新。

這是他給自己起的名字，莫管從前，重新開始。

警察自然就是當初莫新在警察局門口遇到的中年警察，張志宇。

兩個月前，莫新跟著張志宇進了警察局，希望能從警察電腦系統上找到關於自己身份的蛛絲馬跡，結果什麼都沒有發現，後來張志宇跟著他去了那家酒店，調了監控，發現他是被人打暈帶進房間的，而且周邊商店或者路邊的監控，都能發現他流浪的痕迹。

經過一周的走訪，各種跡象表明，他就是一個流浪漢。

秉著特事特辦，張志宇打了申請，給他辦了身份證，甚至還給他找了一份工作，這才讓他不至於再次睡在大街上。

莫新對於張志宇很是感激，也打心底將他當作親叔看待。

張志宇笑看著他：「這段時間怎麼樣？」

莫新笑著點頭：「還行。我發現在曉慧妹妹那裡拿的書，基本都能看懂，現在尋思著是不是去考個證。」

「哦？都能看懂？」張志宇頓時來了興趣，張曉慧是他的女兒，今年高三，再過一個月就要參加高考了。

莫新是個流浪漢，這點張志宇從來沒有懷疑過，因為從種種跡象都表明，最近幾年他一直在這座城市流浪，雖然沒有他的身份信息，但是張志宇卻從沒想過莫新曾經會有很高的學歷。

高中的知識雖然簡單，但是對於曾經身為流浪者的莫新來說，也並不簡單，在張曉慧借書給莫新的時候，甚至懷疑他能不能看懂上面的字元。

今天莫新告訴張志宇，他能輕鬆看懂高中的知識，又怎麼能不讓他吃驚呢？

莫新點點頭，道：「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拿數學來說，一看上面的公式，就好像腦海裡面早就存好了，只需要看一眼，就知道怎麼應用。」

張志宇沉吟片刻，抬頭看著莫新：「想不想去上學？」

「上學？」莫新一愣。

「是的，上學。如果你不告訴我這些，可能我還沒有這些想法，畢竟你之前的生活，不會讓你有上學的機會。簡簡單單的生活，能夠養活自己，這是我認識你之後，最簡單的想法。畢竟你沒有文憑，沒有經驗，甚至連身份證都是全新的。」

莫新很是感激的看著張志宇：「張叔，我知道，我一直很感謝你給了我新的生活。老實說，那段時間我挺茫然的，就像一個新生兒，什麼都沒有，一片空白。可是你叫我去上學，我一沒錢，二沒學籍，這怎麼能行。」

「錢的事你不用操心，等你上學之後，可以去做兼職。學籍所里也能幫你開證明。你也不是小孩子，雖然你失憶了，可本質上你是一個成年人，在這個社會，沒有學歷，就只能在超市工廠打工，你願意嗎？」

莫新沒有說話。

他在思考張志宇的話。

誠如張志宇所說，他只有一張身份證，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他又能幹什麼呢？雖然他沒有以前的記憶，但是這三個月來，時不時有一些奇怪的念頭湧入腦子裡，就拿他借張曉慧的高中課本來說，本來他起先也只是想簡單的學點知識，可誰知道，那些書里的內容就像印在他腦海里一樣。

超能力？

想啥呢。

莫新知道，這應該是失憶前的本能。

莫新懷疑過自己的身份，可是那段時間通過和張志宇的走訪，也準確無誤的表明，他就是一個流浪漢，腦子還不清晰。

莫新甚至懷疑他是佔用了這個人的身體。因為腦海中時不時的浮現出一些奇怪的記憶，這些記憶都沒有乞討流浪，雖然普通，這些記憶也表明他是一個正常人，並不是一個傻子。

張志宇摸出一根煙點上。

「如果你想讀書，現在是最好的機會。畢竟你連身份姓名都是新的，如果局裡給你出具證明，你去參加高考是沒有問題的。只要你有能耐，能考上大學，張叔沒什麼本事，第一年的學費也給你出了。」

「你我有緣，我自然是希望你能重新開始，就像你的名字一樣，莫問從前，重新開始，你以前的經歷，身份，從你拿到身份證那一刻起，都被拋棄了。你是一個全新的人。莫新，你懂叔的意思嗎？」

莫新點點頭：「叔，我懂。」

張志宇點點頭，嘆了口氣：「你好好想想。走吧。咱叔倆先去吃飯。」

莫新笑道：「正好超市今天發工資，又是周六，把曉慧妹妹叫上吧。」

張志宇中年喪妻，只有一個獨生女兒張曉慧在讀高三，今天是張曉慧放學回家的日子。張志宇也沒推辭，打電話叫上女兒一起吃飯。

「爸，莫新哥。」張曉慧一到就打了招呼。

趙志宇點點頭，笑了笑。

「曉慧妹妹，想吃什麼你點，今天莫新哥請客。」莫新將菜單放到張曉慧面前。

「莫新哥你發工資了？」張曉慧知道莫新是個什麼情況。

「你可真聰明。」

張曉慧嘻嘻一笑，毫不客氣的一連指了幾個菜。

「曉慧！」張志宇不滿的看著張曉慧，有點生氣。

莫新連忙道：「沒事沒事，叔，曉慧妹妹想吃什麼點就行了。」

張志宇道「如果她能吃完是沒什麼，可我們三個人她點了一桌子菜，能吃得完嗎？」

張曉慧道：「爸，莫新哥都說隨便點了，你幹嘛生氣啊？」

張志宇冷哼一聲：「等你以後工作了，你就知道掙錢不容易了。」

張曉慧癟癟嘴，沒有說話。

莫新苦笑道：「叔，幹啥呢。」

「一點也不知道節約。」張志宇說完張曉慧，又將槍口對準了莫新，「還有你。你辛辛苦苦掙的錢，別大手大腳的花，以後讀書，交女朋友，還有你花錢的地方。」

「叔，別這麼說，你是我叔，曉慧是我妹妹，花點錢沒什麼的。」

「讀書？莫新哥，你要去讀書？」張曉慧奇怪的看著莫新。

莫新猶猶豫豫，不知道該怎麼說。

張志宇道：「你莫新哥說他在你那裡借的書都能看懂，所以我尋思著讓他去讀書。」

「真的？」張曉慧瞪大了眼，驚訝的看著莫新。

莫新點點頭。

張曉慧奇怪的問道：「我借你的書你真能看懂？」

「好像是的。」

張曉慧上下打量他：「真沒看出來，莫新哥，你以前真在流浪？嗯，吃完飯到我房間，我要考考你。」

張曉慧雖然跳脫了一點，但卻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學霸。有一個當警察的父親，做女兒的又怎麼會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