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方蘭

陳宇和李燕紅回到公寓，一進入到房子中，李燕紅看了眼坐在沙發那的小姑娘，便朝閣樓走去。

「上來聊聊吧。」李燕紅把手裡的包掛在一旁。

女孩看了眼陳宇，在陳宇的示意下，跟了上去，不一會，閣樓傳來了關門聲，兩人的交談，在樓下聽不到任何聲響。

房間中，李燕紅把身上的旗袍脫了，換上一身輕快的著裝，整個過程，都沒有在意房間里還有另一個人在。

片刻后，她從浴室里走出來，一邊擦著還未乾的頭髮，一邊走到床頭的保險箱前，把那本賬本拿了出來。

「叫什麼名字？」李燕紅問道，她坐在床上，翻閱著手裡的賬本。

李燕紅的壓迫感，讓女孩有些拘謹，她沒想到，這個傳聞中的女人，但是如此隨意的聊天，都讓她有些拘謹起來。

「方蘭。」女孩說道。

「那你知道偷出的這個賬本，裡面是什麼東西吧？」李燕紅把手裡的賬本合起來，微笑的看著她。

突然，李燕紅感到一絲詫異，仔細想想，說道：「方蘭？似乎有點印象，是前段時間，警衛隊鬧出的那件事中的男人的女兒？」

李燕紅下意識的摸了摸太陽穴，這是她在思考問題時，常有的一個動作。

方蘭見狀，說道，「如今整個局勢太醜陋了，背地裡，各種權勢纏在一起，是時候讓民眾們看看這些當權者的嘴臉了。」

她有些義憤填膺，緊捏著拳頭，在李燕紅看來，這既幼稚，也無用。

等方蘭自顧自的說了一堆話后，李燕紅打斷了她的發言，嘆了口氣，把賬本放回到保險箱中。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李燕紅淡淡的說道。

「你站在窗戶旁，看到的外面的一切，是在各方平衡下的局面，你覺得很亂是不是？覺得想要當英雄打破這一些虛偽是不是？」

「聽你的口音，是從北方那邊過來的吧？」

「北方如今亂嗎？比起上海，你再看看，是否是天堂地獄之分？」

李燕紅走到方蘭的身旁坐下，雙手搭在她的肩膀，輕聲說道：「你讓這個賬本流出去，你猜會怎麼著？」

「讓這裡重新建立起秩序......」方蘭猶豫片刻，說道。

「呵呵，傻姑娘一個。」李燕紅笑了起來，臉上的表情變得凝重起來，在方蘭的耳邊說道，「你會讓上海變成地獄，而不是更好的凈土。」

「有些虛偽，一旦被撕毀，只會更糟糕。」

說完，李燕紅靜靜的看著眼前的這個女孩，她本以為是某個勢力所為，沒想到會是一個小姑娘，因為不忿而從青幫手裡偷來了賬本。

「有人恐怕很急，因為這樣的賬本，在上海，恐怕有十幾本。」李燕紅平靜的說道。

但李燕紅並沒有想要把賬本還回去的想法，起碼時機還未到，如果自己把賬本還回去，恐怕她李燕紅在這上海也就走到頭了。

「如果你想明白了，就不要讓這件事傳出去，不然我們都會死，而你想要做的事情，最終只會連累更多的無辜百姓。」李燕紅拍了拍方蘭的肩膀，然後起身開門離去。「我們會是朋友的。」

方蘭坐在椅子上，見李燕紅離開房間，目光盯著她床頭旁的保險箱，陷入沉默。

「唉！」

過了許久，一聲嘆息，方蘭拍了拍自己的臉頰，吐了口氣，起身離開房間。

走下閣樓，此時李燕紅等人正在討論著上海的一些局勢，有說有笑。

陳宇無聊的靠在沙發上，見到走下來的方蘭，朝她揮了揮手。

方蘭白了眼陳宇，幾步就來到陳宇面前，伸出手說道，「還我的銀元。」

「這小子有告訴你，他收了我十銀元的保管費嗎？」方蘭向一旁聊天的李燕紅問道。

李燕紅聽了，板著臉看著陳宇，噗呲一聲笑了出來，心情有些開心，然後拿過一旁的包，從裡面拿出了十銀元給方蘭。

「他從你那拿的十銀元，就當做我提前給他發的薪水了。」

陳宇頓時不幹了，苦著臉說道，「我這到頭來，什麼也沒撈著，還慘遭白眼啊！」

「不幹也不管用，也就大概三個月薪水，算你小子走運了。」

「哼，知道錯了吧。」方蘭得意洋洋的說道，然後拿著李燕紅給的銀元，歡快的走到一旁坐下。

一旁的陳宇看著五人聊得這麼投機，只好識趣的放棄了抗議。

「今晚你就在我們這住下吧，樓上還有一間房間。」陳沫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對方蘭說道。

出乎意料的，陳沫和方蘭很是投機，兩人似乎有說不完的話題一樣。

「那謝謝姐姐了，我得好好使喚這個傢伙，哼。」方蘭哼了一聲，看了眼陳宇。

陳宇挑了挑眉，無奈的在一旁沙發躺著，心裡思緒著接下來的計劃。

入冬。

轉眼間，三個多月過去，上海的天氣時刻伴隨著小雨，冰冷刺骨。

3號公寓，陳宇朦朧的睜開眼，看了眼窗外的天色，不情願的起身，洗漱過後，到門口把今天的報刊拿進來。

在幾人還沒醒來時，陳宇便先自己看看，了解最近的報刊內容。

在報刊上，偶爾還能見到關於霍元甲的事情，但更多的，是當今的時勢，以及一些在其他勢力的消息。

陳宇看了看牆上的日曆，轉眼間，以及到了12月，馬上就進入到新的一年了。

如今的上海，整體來說，除了租界那點破事，就是私底下的一些黑幫搏鬥，往後算算，似乎有幾件大事同時要在次年發生。

想到這，陳宇怔住，不得不說，1910年的開端，有不少大事發生，其中在上海就有幾件。

精武會的誕生，這是他這次的任務目標，對此陳宇已經想到了計劃，到時候加入精武會就行了，然後在適當的時候，暗中出手。

然而，似乎還有幾件大事。

在精武會的成立之際，似乎還發生了一件影響深遠的大事，比之精武會的成立，這件事的影響就更大了。

陳宇閉目凝神的回想著，腦海里閃過一件又一件他大概有印象的事情，終於想起了某件事情。

「上海金融業的崩潰！」陳宇拍了拍大腿，想到了這件影響很大的事情。

「蝴蝶效應啊！」想到這件事，以及後續的一系列發展，陳宇不由得感嘆，如果有機會，他倒想看看如果被破壞了走向，會是怎樣的結局。

「可惜了，這種大事，即便我身在此地，帶著超前的眼界，也沒辦法阻止大勢的走向。」

「至少讓李燕紅她們幾個避開這次的影響吧！」陳宇想了想，把這事記在心裡，在合適的時候，得提醒一下李燕紅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