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推命

還不等我有什麼反應，張子昂繼續說：「這是一個局，正是利用閻羅屍喚醒你身體里的這個東西，進而打開子午村真正隱藏的秘密。」

子午村的真正秘密？

張子昂剛剛吸收這個東西似乎耗費了全身的力氣，現在要靠著牆壁才能支撐住身體，我問他：「你剛剛……」

張子昂說：「我不要緊，這只是請神的一種，閻王面具正好是請神的絕佳用具。」

我神色微微變了一下，我說：「你剛剛用的是請神！」

張子昂笑笑，他說：「我是一個死人，已經沒有了命格，不像你們用了請神就會傷到命格。」

我看著他，竟有些莫名地心疼他起來，我說：「你不是死人，你只是在風水樹下用十三年蟬蠱沉睡了三十年而已。」

張子昂伸出手，他說：「你會推命，你不信的話可以幫我推命試試，你就會知道真相。」

說實話，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猶豫了。

但我還是和亦揚說：「亦揚你給我三炷香！」

我請了三炷香之後走到了他的跟前，伸出左手掌與他的左手掌貼平，右手則身處食指抵在他的眉心中，我閉上眼睛，只感覺自己在虛空之中看到的是一片黑暗，按理說請了香連通了他的命格之後，應該就能看到張子昂的命格才對，但是我看到的一片死寂的黑暗，這裡面像是一個墳墓，根本沒有半點命格的蹤跡。

我反而察覺到了一股更加詭異的氣息從這片黑暗中傳來，好似在黑暗中有一雙眼睛在反窺我一樣，但是我找不到這雙眼睛在哪裡，又像是錯覺一般。

我驚慌地往後退了一步，與張子昂命格的連接也就此斷掉，我睜開眼睛，張子昂看著我說：「你看到了應該相信了吧。」

我還是有些驚訝，我自言自語地說：「怎麼會這樣，按照老爺子的說法，你應該是在風水樹下沉睡，怎麼會死了呢？」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猛地想起三公當時和我說的那句話來——當時他的眼神沒有絲毫波動，完全不像是一個八歲的孩子……

這是三公回憶張子昂被活祭進石棺里時候的情景，這麼說張子昂的確有怪異的地方，那麼問題就回到了老爺子身上，老爺子為什麼選上張子昂？

我想到這裡，看向張子昂，我發現這個時候張子昂也在觀察我，他的眼神就是那種觀察，好像剛剛他的話語和舉動都是在暗示我什麼一樣。

我又看看身旁的亦揚，這些延伸的變化都在電光火石之間，不知道亦揚察覺到了沒有，這時候亦揚問我：「薛陽，你沒事吧？」

我鎮定情緒，我說：「他的確沒有命格。」

亦揚也看向張子昂，他問張子昂：「可是你既然是一個死人，那為什麼……」

亦揚臉問題都問不出來了，張子昂現在的狀態也不是被還魂蟲操控的還魂屍，那麼他是什麼，活死人嗎？

張子昂沒有接話了，好一會兒他才說：「我也不知道我是誰，我是吃了你給我的米之後才恢復過來的。」

米？老爺子給我的米有什麼玄妙？

這個時候我又想起在閻王殿里那個人和我說的，他說我們要找的是一具閻羅的屍體，在那之前，我最好給自己推一次命。

當時他的確是這麼說的，只是這卻是根本就辦不到的事，因為我可以給任何人推命，卻唯獨推不了自己的命，就像很多先生可以為其他人算命，卻唯獨算不到自己是什麼命。

但是那個人為什麼還要這樣和我說，我不明白。

我走到桌子邊坐下來，這個時候張子昂已經恢復了一些，請神其實就是一種變相的附身，在請神結束也就是附身的東西離開之後，整個人會出現一段時間的乏力，不過很快就會恢復過來。

亦揚見我默不作聲地坐在桌子旁，他問我：「你怎麼了？」

我說：「我打算給自己推命。」

亦揚知道我在說什麼，他的神色有些驚訝，張子昂也坐到我對面，他問我：「你為什麼會有這個念頭？」

我說：「我過陰去去到了一個像是閻王殿的地方，我遇見了一個戴著閻王面具的人，他和我說我們要找的是一具閻羅屍，但是他告訴我，在找到這具閻羅屍之前，我最好給自己推一次命，然後就會明白了。」

我覺得這件事沒有瞞著亦揚和張子昂的必要，現在三公和族長都忽然死了，後面還指不定會發生什麼事，這一夜之後，子午村會變成什麼樣，我都不敢說，甚至子午村的村民是否會認為是我們殺了三公和族長都難說。

張子昂問我：「你能給自己推命嗎？」

我遲疑了一下，然後說：「我試試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