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血色休書
「我聽說雲樂公主出門腳不沾地,連上榻的時候,都有美人做腳墊,我還沒有嘗試過。」
元清歌看著白綰綰猙獰的笑臉,捂著肚子後退,一臉的驚恐。
做腳墊。
她現在懷著身孕,方才已經承受了王爺一腳,現在如果讓人再踩上一腳,恐怕性命難保。
「難道你不想救你父親了?」
父親!
元清歌咬唇,為了救父親,就算是刀山火海,她都願意。
看著眼前的床榻,元清歌一步一步的走過去,然後屈辱的跪在地上,伏著身子。
白綰綰的腳踩在她的背上。
耳邊是丫鬟僕人們刺耳的笑聲。
昔日的王妃,終於低下她高傲的頭顱,為了求人,像奴隸一樣跪在地上。
元清歌縮著身子,口齒間都是血腥味,依然咬著牙一言不發。
努力弓著身子,盡量避免觸碰到自己的肚子。
白綰綰踩著她的背坐到床上,繡鞋勾起元清歌的下巴。
「王爺說的不錯,你果然夠下賤。」
「你不會真的以為做到這份上,王爺就會派兵出去尋找你父親吧?」
元清歌白著臉,顫抖著聲音問:「你是什麼意思?」
「難道王爺沒告訴你嗎?你父親早就死了!」
死了。
兩個字如同針扎在她耳膜。
元清歌感覺大腦嗡的一聲,嘴裡喃喃說道:「不可能,你在騙我……」
「用不著騙你,現在你父親死了的消息早就傳遍皇城內外,你小叔他們已經瓜分了你們的家產。」
「不,不,不可能!」
元清歌感覺血氣上涌,竟生生噴出來一口血。
是她的錯,她不應該執著於讓沈城凜看見自己。
如果不是自己任性的讓父親去為自己尋找能修鍊的葯,父親也不會深陷秘境。
是她害死了唯一疼愛她的人!
她好恨,她不應該愛上沈城凜。
不應該嫁給他為妻。
可是這一切都太晚了。
肚子傳來鑽心的疼痛,血流了一地。
元清歌死死的瞪大眼睛,感覺自己的生命正在流逝。
「夫人,好像是血崩了。」
丫鬟看到這一幕,上前低聲說道。
白綰綰看到地上那一大灘血,看見人死不瞑目的時候,眼中閃過譏誚。
「王妃急火攻心暈過去,抬回住處休息。」
立刻有懂眼色的人,把元清歌抬出去,扔到她的院子里。
天寒地凍。
冷冽的寒風從四下漏風的窗子里傳來。
地上早就沒有生命體征的人,忽然動了動。
睜開眼,目光凌厲。
大腦湧進很多陌生的記憶,消化之後,地上的人森冷的目光透著無盡的寒意。
沒想到她堂堂21世紀古武世家傳承人,被懷恨自己親二叔謀害身死後,竟然穿越到玄風大陸同名同姓的廢物身上,還成了即將臨盆的孕婦。
肚子傳來鑽心的疼痛,元清歌疼得咬牙。
「沈城凜這個渣男,竟然對一個孕婦下此毒手。」
元清歌捂著肚子哀嚎出聲。
今天哪怕她是死,也要替原主休了這個渣男。
元清歌撕下一截衣袖,蘸著身上的鮮血寫下一封休書。
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元清歌虛弱不堪的身體再次陷入昏迷。
冷風呼嘯。
一個黑影從窗戶跳進來,撈起地上的人,跳出院子。
……
五年後。
「王爺,天才煉丹師的消息有了。」
沈城凜的貼身侍衛單膝跪地稟告。
白綰綰身體有損,多年來太醫調養無效,沈城凜一直在想辦法。
帶著白綰綰多方求醫。
前段時間,天才煉丹師永夜丹師橫空出世。
沒人知道他的年齡、來歷,但是他的每枚丹藥都是上上之品。
活死人,醫白骨。
醫術深不可測。
沈城凜多方打聽之下,才得到他的消息。
「遞上牌子,如果能夠為綰綰量身煉丹,治好她的病,本王願以千枚靈璧相贈。」
千枚靈璧,即使是現在的秦王府,要拿出來這些也不容易。
侍衛趕緊領命退出去。
小山般的牌子堆滿了整個案幾。
案后的方榻上斜卧著一個身材曼妙的女人,身姿妖嬈,國色傾城,只一眼讓人難以移開眼。
正是消失了五年的元清歌。
只是現在的她,和在王府之中的氣質,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陵西學院長老、北燕太子、女皇……」
一個個喊出去能在外面抖三抖的名字,從她的嘴裡隨意的吐出。
牌子更是扔了一地。
「告訴他們,我沒有時間。」
「這個,秦王……」
元清歌看著上面熟悉的徽記,雙眼微眯。
沈城凜。
她一輩子也忘不了,正是這個身體原主愛慘的男人。
也是被百般欺辱,毀了她一切的男人。
「既然你自己送上門來,別怪我不客氣。」
元清歌冷笑,正好趁這個機會,先收一收利息。
「傳話下去,我可以見沈城凜,但是要赤腳走過火焰橋,不能動用任何靈力。」
下面跪著聽話的人,打了一個寒顫。
能夠見到天才煉丹師,沈城凜知道這件事十拿九穩。
然而聽到他後面的話,臉上頓時黑如鍋底。
赤腳走火焰橋?
那是對付犯了大罪,卻不肯招認的罪犯的逼供手法。
他堂堂秦王,要過囚犯走的東西。
做夢!
然而看到病榻上虛弱的白綰綰,想到白綰綰當年為了救他,身體落下病根。
他為了救綰綰,過一下火焰橋又如何?
只是他想的挺好,等到真正過的時候,那烈焰焚心的痛苦,只有他自己知道。
好不容易挨過了這道坎,他身上的華服已經燒毀不少,腳下都是水泡,走一步鑽心的疼。
得知沈城凜過了火焰橋,元清歌冷笑。
當年百般羞辱她的人,如今也被她羞辱,真是風水輪流轉。
她帶著面具,換了一身男裝出現。
沈城凜想過無數次永夜丹師的樣子,沒想到竟然只是一個身形單薄的男人。
「沈謀久聞丹師的大名,今日來見,希望您出手煉丹,救內人性命。」
「救人性命?好說!」
沈城凜聽到低沉的聲音,大喜過望,然而元清歌卻語氣一轉。
「只是既然求葯,就要心誠。」
「讓求葯之人,親自過來,從林中一跪一磕頭,跪到我面前,我才能出手。」
沈城凜咬牙,「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