俠行湖廣卷 第十七章 血戰
靈清峰是湖廣之地傳承最為悠久的道學門派。門下弟子道武雙修,武學與武當派出自同源,而道學更是底蘊深厚。據說門下弟子有呼風喚雨,招雷策電之能。更不用說靈清峰聞名天下的符篆,向來是武林人士所追捧之物。
「我是靈清峰親傳弟子!」冷言一語如石破天驚般驚呆了趙一虎。
「你!你真的?」趙一虎如何不知道靈清峰的大名,那可是天下一流門派。
冷言微微點頭,從懷中掏出兩張長方形符紙遞給易文與趙一虎,其上用硃砂描繪著令人眼花繚亂的朱紋。
「這是我下山之前師父給予我的,名為掌心雷,以內力激發可引雷霆攻敵。」
二人接過符篆,都知此物珍貴,不禁對冷言另眼相待。
「我不需此物,趙大哥你使用妥當。」
「喂喂喂,你們聚那交換遺言嗎,嘿嘿,不如說與我聽,大爺心情好的話還能替你們傳達。」
四劍寨的老大早已不耐煩,揮著巨劍直接對著一行人衝來。
「哼」易文輕哼一聲,手持黑隕迎上前去。兩把兵刃劇烈碰撞在一起,金鐵交鋒之聲徹底撕破了山間的寧靜。趙一虎也持槍怒吼,向老二刺去。
「喲喲,小美人兒,這麼著急向大爺懷裡來。」老四見著冷言竟然也手中拈決衝來,又是一陣猥瑣的笑聲。
「這人力道好生雄厚。」易文抽刀退後,指覺虎口一陣發麻。恐怕那把巨劍比自己的黑隕還要重上幾分。
正所謂大劍無鋒,這四人的劍式均是樸實無華,變化極少,但就是憑著極強的力道碾壓一切。
老三見其它三人都已與對手纏鬥開來,雖然也驚訝於冷言那小姑娘竟然也是內息武者,還是臉色一沉,沒有忘記今晚的目標,手成爪狀,便要去擒住孫十年。
孫十年已然嚇得不知所措,直接癱坐在了地上。那老三不屑地一笑,「這崽子果然就是個嬌生慣養的二祖。」一隻手就要抓住孫十年脖頸。
忽然,那老三隻見眼中一道血光閃過,一道血色刀光直向自己襲來。猝然之間,收手已經為時尚晚。那刀光沒有任何阻礙地直接將其左臂齊整切下。
「啊啊啊啊啊!」老三怒吼著,扭頭看去,正是易文,他在與老大的纏鬥之中竟然分心朝他揮出一刀。不過那老大也不是等閑之輩,趁著易文分心的間隙用劍身一記揮擊,重重砸在易文胸口。
「噗啊」易文大吐一口鮮血,直接被拍出了十丈遠,在地上連滾數圈才停下。
「啊啊啊我要宰了你!」老三被斷一臂后今後武道難有進展,整個人幾乎被廢了一般,此時更是怒髮衝冠,也不顧孫十年了,揮舞著巨劍向易文跳劈而去。
「少俠!」趙一虎瞥見這一幕心中不免慌亂,手上動作也是一個破綻,被那老二捉到。
「趙一虎!你可顧不得別人!」老二舉劍一發重劈。趙一虎大道不好,連忙舉起長槍抵擋,結實的紫檀木在巨劍之下也是應聲斷裂。雖然勉強擋下這一擊,手中長槍卻是斷為兩節。
「易大哥!」冷言見易文還在地上掙扎著,那老三已躍至空中,岌岌可危。
冷言一咬牙,身形一退,手中快速拈決,一道法印直衝易文而去。施展完此術,冷言臉上如虛脫般布滿了冷汗,在老四的追擊下節節敗退。
再說那老三,手中巨劍沖易文急劇劈下,但竟然偏偏差了一寸,砍在易文左側,將泥土往下劈了兩尺深。
「怎麼可能!」老三一臉不敢相信,自己這一劍竟然會劈歪?「不好!」
易文必然不放過這剎那的機會,趁著老三失手的這一瞬間。手中黑隕一道閃光,那老三已經瞪大了眼眶,說不出話來,一個呼吸之後,他的頭顱從脖頸上應聲滑落,臨死前都是難以置信的表情。
易文掙扎著爬起身,方才冷言施展的是道家乾坤大挪移之術,不過礙於冷言本身修為,只讓易文偏移了一寸,但就是這一寸避免了易文身裂兩半的結局。
「好險,冷姑娘這一手果真及時。」易文又吐出一口鮮血,心中暗道。方才他本打算強行施展縮地成寸決,而那樣的後果就是他這晚可能連刀都提不起來。
不過冷言此時也是十分不妙,施展乾坤大挪移之後一身內力幾乎消耗殆盡。老四還在窮追猛打,老三的陣亡讓他悲憤交加。
「媽的!你這小婊子,別讓老子抓著你了!」老四一邊怒吼著,手指巨劍如狂風驟雨般向冷言砸去。
「不好,這樣下去今晚都得死在這!」趙一虎自然注意到了冷言與易文的狀況,一咬牙,將方才的兩張符篆掏出一張。
「嗯?這是!」那老二也是見過世面的,一眼認出這是枚符篆,趕忙停止追擊,抽身後退,離著趙一虎五丈遠。
趙一虎將內力傳入其中,符篆上的硃砂立馬暗淡下來,頓時,清朗的夜空變得烏雲密布,隱隱有雷光閃爍其中。
趙一虎感覺到自己似乎能用內力操控那落雷,但此時也無暇顧及這些奇妙的感覺,用內力鎖定著眼前的老二。
老二大道不妙,他也感受到了這落雷正瞄準著自己,連忙催起內力後撤。
「啊啊啊!落!」趙一虎一聲大喝,雲層間孕育的落雷應聲而落,一道閃電劃過漆黑的夜空,卻是剛剛好落在老二身前之處。
「該死!」趙一虎大罵了一聲,這落雷速度自然是極快,幾乎不可閃避。可是保持著內力鎖定敵人卻太過困難,若是對方有心躲閃,便難以鎖定了。
老二此時驚魂未定,也放棄了追擊趙一虎,先轉身與老大匯合,老四也被那落雷所震撼到了,放過冷言一馬,與他二人匯合。
「他娘的,他們怎會有符篆!」
「那個小婊子似乎是道家子弟,而且能拿出符篆的肯定在門中地位不俗。」
「該死!那更不能讓他們活著出去了。」三人眼中陰晴不定,但是殺意卻更加濃烈。
這邊易文一行人也匯聚一起,商討對策。
「冷言,剛才真是多謝了。」
「沒事的,易大哥,倒是現在…」
兩人都沉默了,易文連斬兩道斷息九刀,內力已經有些不濟,更別提還挨了一記重劍。冷言更是已經上氣不接下氣,一張小臉全是紅暈。
「少俠,冷姑娘,我倒有一計…」
「如何?」
趙一虎將聲音壓得更低,竊竊私語著什麼。
「什麼!不行!不…」倒是孫十年聽罷率先叫喊起來。冷言與易文卻繼續保持著沉默,但是表情也十分難看。
趙一虎微微笑著,摸了摸孫十年的臉,「少爺,有時候這是必須的選擇,甚至,將來你可能也會…」
趙一虎打住了,又轉向易文與冷言,「二位,少爺就…拜託了。」
易文沉重的點頭,冷言卻似乎沒有反應過來,仍然失神地沉默著。
「不行!不能這樣!」孫十年哭喊著,比剛才老三抓自己時更為劇烈。
趙一虎心一狠,一記手刀劈在孫十年後頸上,對方便立馬昏了過去。
易文嘆了口氣,背起孫十年,牽著冷言的手,「該走了。」
冷言微微點頭,卻還是沒有回過神來。
「那麼,二位還多保重。」
趙一虎持著半截斷槍,滿是視死如歸之勢,表情卻一臉平靜,似乎心無雜念。
片刻之後,趙一虎還是回頭,眼中已泛起淚光,看著易文,吩咐了他的遺言:
「若是少爺醒了,告訴他,我對不起他。若是見了老爺,也告訴他,我對不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