俠行湖廣卷 第三十八章 教訓(上)
「麻煩了。「易文心中暗道,這孫雲兒對自己必然是恨之入骨,恐怕又會教唆什麼人與自己作對。
「哦?雲兒你認識這個人?「那白面男子收起了巸氣指使的神情,面帶玩味的盯著易文看了幾眼。僅從外表來看,易文已於成人無異,這男子露出這樣的表情也就不奇怪了。
孫雲兒剛剛從震驚中恢復過來,她還記得那夜易文提著滴血的長刀對自己說的那番話,即使如今再想到那一幕,她也不禁雙腿開始發軟。
然而片刻之後孫雲兒也反應了過來,現在的自己可是靠在縣令的公子懷裡,那易文再怎麼兇殘,只要他不傻,就絕對不敢再對自己下手。反倒是自己說不準可以藉此…
想到這裡的孫雲兒立馬打定了主意。只見她突然掙脫了白面男子的懷抱,隨後便以手捂面開始抽泣起來,透過指縫還能看見她眼角隱隱閃爍的淚光。
一旁的方生儒看的是目瞪口呆,不禁拍了拍易文的肩膀,略帶感慨道:「易兄啊,之前我還以為你尚且年少,沒想到也是一個風流公子啊。」
易文無語地翻了個白眼,沒有理會他。而是看向那白面男子,從周圍食客的反應來看,這人應當就是那縣太爺的公子了,若是招惹上了此人多少也是個麻煩。
「雲兒?你怎麼了雲兒?」白面男子看著自己懷裡的女人竟撇開了自己獨自哭泣著,頓時又驚又氣,連忙湊了上去詢問。
「沒事的王公子,不過是想到了些不開心的往事。」
孫雲兒嬌滴滴地說道,言語之中儘是哭腔,惹得白面男子心裡一陣發酸。之後任憑他不斷噓寒問暖,孫雲兒也只是不停抽泣著,什麼話也沒說了。
聽著孫雲兒的哭聲越來越急促,王公子也是急了,猛地轉頭看向易文,滿臉憤恨地問道:「那邊的小子,你和雲兒是什麼關係?你都做過什麼?」
易文很是無可奈何地搖搖頭,看來這事躲是躲不過去了,於是面無表情地回道:「關你何事。「
方生儒聽罷不禁撲哧笑了出來,低聲笑道:「兄弟啊,等回去了你一定要好好講講你的風流韻事。」
「關我何事?你知道我是誰嗎?「王公子氣得直咧嘴,三步並兩步地快步跳下樓來,站在易文身前挑釁般的問道。
「還煩請賜教了。「易文滿臉的無所謂,甚至彬彬有禮地伸手示意王公子可以開始了。
「好…你有種!「王公子大口喘著粗氣,指尖直指著易文的鼻子,怒聲說道:」我告訴你!我的父親就是當今這興德縣令王鈞謙,你信不信明天你全家都會被扔進大牢。「
還不等易文回話,一邊的方生儒已經跳了出來,歪著頭盯著王公子看了一圈,不屑地問道:「你就是那什麼縣太爺的公子?敢占我包廂的那個?」
王公子短哼一聲道:「你又是哪根蔥,還你的包廂?本公子用你的包廂是你的福分,趕緊跪下磕兩個響頭,然後給我滾。別擾了本公子的興緻。」
「讓我滾?」方生儒蔑視著反問道,而後徑直上前,一把握住了王公子的手,稍稍探入內力一查,便知道這王公子也不過是個初入武道的凡人罷了。於是方生儒更加輕蔑了,捏了捏王公子手上的嫩肉,嘲諷道:「你這細皮嫩肉的,應該是沒挨過打吧,想試試嗎?」
王公子嘗試用力掙脫了一番,但自己的手卻如被鐵鉗鎖住般紋絲不動,他也知道了眼前這人應是一名武者,但臉上的囂張之色毫無削減,繼續叫囂道:「看不出來你還是個練家子,咋啦?想對我動手?你敢嗎?「
方生儒正舉拳準備砸向王公子那張欠揍的小白臉上,突然又想到了易文方才說的話:此處人多眼雜,真要打了縣令的兒子,傳揚出去也是一個大麻煩。於是方生儒也猶豫了三分。
見著方生儒的鐵拳懸在空中,王公子氣焰更盛,認定了這兩人都不敢拿自己如何,於是放肆地笑了起來:「喲,不是要打我嗎?怎麼愣著了?你腰間這把劍還不錯啊,你要是送給我,我還能考慮給你個認錯的機會…「
方生儒扭頭看向易文,略帶歉意說道:「易兄,對不住了,我實在忍不住了。「
易文只得鄭重地點點頭道:「下手輕點。」
還不等王公子反應過來,只見方生儒對他咧嘴一笑,右手伸出食指猛然探出,指尖閃著點點墨綠色的熒光,直衝王公子胸口而去。
這一指不快也不慢,但王公子被方生儒鎖在原地動彈不得,只得眼睜睜看著這一記指法戳在自己胸口,那一團墨綠光團也隨之沒入了王公子體內。
「啊啊啊…嗯?」
王公子本已經叫喚出聲,以為方生儒這一指必會讓自己劇痛難忍,沒想到力道竟如此輕柔,好似尋常的磕碰一般。於是王公子料定對方不敢傷了自己,更加放肆地嘲諷道:
「你小子也是個銀樣蠟槍頭,嘿,也就敢裝裝樣子。「
「你要是一會還能這樣叫出來我倒會佩服你。「方生儒陰森地笑了笑,而後鬆開王公子,手中稍稍掐了一奇怪的手勢。
只見下一個瞬間,王公子的表情立馬僵住了,他忽然覺得胸口處傳來一陣異樣之感。這種感覺越來越強,不一會兒的功夫便變得瘙癢難忍。
王公子剛堅持了幾秒便忍受不住,也不顧眾人的圍觀,直接將自己的綢衣掀開,露出了一片白花花的嫩肉,隨後更是想猴子撓癢一般雙手使勁在胸口抓來抓去。
周圍的食客看得更是目瞪口呆,雖然他們都知道這王公子是個衣冠禽獸,但親眼看到他不顧風度而原形畢露的一面還是讓他們大為震撼。
「啊,呼呼呼,你做了什麼!」王公子大口喘著粗氣,表情越來越猙獰,手上的力道也越來越大,胸口已經被抓出了數十道血痕,但他的瘙癢之感卻仍然沒有緩解。
易文略帶可憐地看著王公子,剛才發生的一切自然被易文看在眼裡。方生儒所修習的內力心法應該附有毒屬性,伴隨著他的內力侵入王公子體內,方生儒便可肆意控制王公子的生殺予奪了。
「不過…修習毒性心法的豪族,裡面應該沒有方家吧,看來這個方兄還是隱瞞了不少事情。」易文稍稍忌憚地看來了方生儒一眼,與這樣一個全是秘密的豪族子弟合作,也無異於是刀尖舔血,稍有不慎,便會招來他背後勢力的打擊。
而王公子這邊已經要失去理智了,那股難忍的瘙癢已經擴散到了全身各處,他也根本顧不上什麼面子了,直接將全身衣物脫下扔在一邊,只留著一條兜襠布,隨後躺在地上,雙手胡亂地在身上抓來抓去。
樓梯上的孫雲兒驚得更是合不上嘴,連繼續偽裝哭泣都忘了,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