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燈下同行
捂得嚴嚴實實的白喬喬和霍嶼聲，一進藥店就直奔外用藥區域，不等營業員過來詢問就挑好兩個醫用冰敷袋，走向收銀台速戰速決。
兩人的職業有特殊性，都不敢往臉上隨隨便便敷藥，萬一過敏就麻煩了。
白喬喬不斷擺手拒絕藥店推銷人員的熱情介紹，用藏在黑框眼鏡后的眼神無聲催促店員速速算賬。
為了避免被認出來，兩人一直緊閉著嘴不肯說話，白喬喬正取出手機伸長手買單時，手就被霍嶼聲按住，隨後聽到叮一聲響。
霍嶼聲手長眼快，抬手隨意一掃就把不遠處的二維碼掃中，不像是白喬喬還得伸長了去夠。
「說好的我......」
「噓！」
白喬喬壓低的聲音還是很嬌軟，好聽且具有辨識度，她剛開口就被霍嶼聲抬手打斷。
看到他警告般的眼神，想要說的話就沒敢說出口，她都看清楚了，這裡可以花唄支付......
霍嶼聲買完單拎起口袋，拽了拽白喬喬的T恤袖子提醒她快點離開，骨節分明的手指刻意離她的皮膚很遠，拽了兩下就放手了。
兩人走出藥店，扯掉口罩和帽子眼鏡，白喬喬終於不用再憋著話。
「說好的我買啊，是我把你弄傷了。」一想起當時不顧一切朝他撲過去的樣子，白喬喬就有點勢弱，臉頰似乎還殘留著當時的觸感。
有點痛，有點溫暖，還莫名其妙有點酥酥麻麻的感覺。
霍嶼聲聽到她聲音越來越小，轉眼就見她耳根紅透了，像只可可愛愛的櫻桃，乖巧又誘人。
他趕緊收回視線，垂眸看向地面的地縫，不知不覺間，也和白喬喬一樣按照「規矩」走了起來。
「誰買都一樣，何況算不上什麼傷。」
「是嗎？可是你剛剛還說臉很痛啊。」
白喬喬抬眼看向他臉頰，輪廓分明的側顏被路燈染上金光，半明半暗，像是黑白電影里忽而映入一抹艷色，令人挪不開眼。
「幸好沒有淤青紅腫，霍老師，回去后一定要好好冰敷啊。」白喬喬小心翼翼地提醒他，內心暗自鬆了口氣。
要是把他的臉撞壞了，她肯定會遭到霍嶼聲公司和粉絲的兩方追殺，休想再在娛樂圈混。
「嗯，知道了。」霍嶼聲的手指不自然地縮了一下，每次有一點點心虛時，他的小手指就會本能地顫動一下。
他剛剛在餐廳說臉很痛，是不想白喬喬再糾結他送她回家的問題，其實從一開始他就沒有感覺到痛。
夜色漸濃，昏暗的燈光讓白喬喬沒有了白天的緊張，話匣子也漸漸打開了。
「霍老師，聽說《演技派》下期也邀請你了，你還去嗎？」
「不去。」
霍嶼聲答得很乾脆，他一開始會答應邀約，一是因為劉志德老師親自來電勸說，二是因為後來聽說白喬喬會去替補，鬼使神差就答應了。
察覺到導演組和主持人的惡意，他當然不會再去。
「你打算去？」霍嶼聲看到過《演技派》官博的官宣，不贊同地皺了皺眉。
「我不會去啦，他們單方面說我晉級，可是都沒通知我和公司，我才沒那麼傻。」白喬喬不太在乎節目組的做法，反正她已經做好了坐看打臉的準備。
「那就好。」霍嶼聲點點頭，隨即又好心勸道，「儘可能少參加綜藝，多打磨演技，為拍戲打好基礎。」
他這次還是第一次請求導演塞人，雖說並不希望白喬喬知道、更不打算圖她什麼回報，但他是真心希望白喬喬能爭口氣，通過這部電影把污名洗掉，讓大家看看她很專業、也很優秀。
「嗯嗯，我會努力的。」白喬喬聽說過霍嶼聲很不喜歡綜藝，這麼多年都沒上過，這次去《演技派》也是破天荒頭一遭，大家都說他是看在劉志德老師的面子才答應。
聽到他的話，誤以為是他勸自己「務正業」，不要把心思放在綜藝一類的通告上。
作為職業演員，這話確實非常有道理。
不過，白喬喬倒覺得有合適的綜藝也不錯，她現在可不是能挑剔工作的情況，只要節目組不出格、不爛俗、不針對她炒作就好。
她不打算把心裡話告訴霍嶼聲，兩人之間的差距太大，一個是站在娛樂圈頂端受萬眾敬仰的實力派，一個是在底層打拚的十八線黑紅藝人，內心的想法都不同步。
「我快到啦，霍老師，我送你去街邊打車吧。」白喬喬看了看手機，快到九點半了，她還要回去把該賣的奢侈品整理出來。
想到霍嶼聲這張臉太招人注意，白喬喬取出一個新口罩，又把自己的黑框眼鏡和鴨舌帽遞給了他。
「喏，你要保護好你自己。」
霍嶼聲張了張嘴，想說他剛剛給司機發了信息來接他，可是看到白喬喬認真的關心眼神，他還是點點頭伸手接了過來。
「改天抽時間還給你，走吧，我送你到小區門口。」霍嶼聲指了指空擋的街道，表示現在等也不可能等到車。「路上叫車，下來剛好。」
「那也行。」白喬喬左右看了看，最後一個廣場上的跳舞隊都散了，周圍很安靜。
兩人沉默著向前走了一段路，各自想著心事不說話，可奇怪的是，白喬喬一點都沒有感覺到尷尬，反而自然又愜意。
越舒適的時光過得越快，白喬喬覺得沒走幾步就到了。「我進去啦，霍老師再見。」
「嗯，再見。」霍嶼聲看著她笑盈盈的模樣，唇角不受控制地向上勾了勾，等到她的背影逐漸消失在路燈的陰翳下，他才把口罩眼鏡和帽子戴好，轉身走向路邊。
直到等來司機上了車，霍嶼聲藏在口罩後面的笑意還未褪去。他很喜歡聽白喬喬說再見，似乎只要說出口，就代表著一種隱晦的約定，代表他們還會再見面。
每一次說再見都意味著下一次的重逢，所以分開的時候只有喜悅，沒有遺憾。霍嶼聲看著手上的帽子和墨鏡，掩在口罩后的笑意愈加溫柔。
他很期待他們的下一次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