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血脈獻祭
山路上
虎子背著秦風,一邊走一邊大哭。
明謙扶著薛老怪,一邊走一邊流淚。
只一天的時間,他們兩個的父親都下落不明。
虎子暴躁,嗓門大,嚎了半天。明謙平靜,只默默無言兩眼流淚。
四個人漫無目的,一直走到天黑,進入了重重萬山之中,離開唐家渡已經幾百里。
再往北走,就要到趙國境內。
趙楚邊境的這座大山,沒有幾個月是走不出去的。
深秋的夜很涼,山洞裡燃起了一堆柴火,還有虎子抓的兔子,所有人都無心睡眠。
「父親現在何處?」明謙苦思冥想。
「是啊,他們把我爹和老爺帶到哪裡去了?」虎子也冥思苦想。
「二爺,要不你帶我去找我父親和薛剛叔吧!」明謙語氣有點哀求。
「對,我要去救我爹!我要救我爹!」虎子有點情緒失控。
薛老怪臉色難看極了,一夜之間好像蒼老了。
「我是不行了,你們兩個要有本事,能打得過蛇靈衛的高手再說這話吧!」
明謙覺得很沮喪了,虎子倔強著腦袋不說話了。
虎子將回去看到的情況告訴了他們…….
村裡就剩下薛亮三個小孩,明老爺應該是被黑月武士帶走了。
明老爺和薛剛一樣選擇了自爆罡氣,這是他最後的體面,他不想被活捉。
明振不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習武之人,打鬥廝殺非他所長,當一切無能為力的時候選擇和敵人同歸於盡。
之所以不習武,是不想暴露自己身上的先天罡氣;那種明氏皇族血脈獨有的先天罡氣。這種先天罡氣和遠古四大神君血脈傳承的先天罡氣不一樣。
「師爺,我父親是幾重境?」明謙還是第一次知道薛老怪居然是五重境。
「老爺沒有修為!」薛老怪搖了搖頭嘆息道。
「沒有修為也可以罡氣自爆?」明謙很佩服父親的勇氣和血性。
「那是老爺的先天罡氣,只不過他的先天罡氣威力不同凡響!」
「那我是不是也有!」明謙知道先天罡氣都是血脈傳承。
「有,但是你還不會用!」薛老怪看著兩個年輕人,眉頭緊緊的:「虎子也有,不過比你的要弱很多!」
「不會吧,我的比他的弱?」虎子覺得自己一個人打明謙十個人。不過他可不敢這樣說,要不然二爺非揍他,從小到大任何人都不敢冒犯老爺和少爺。
「二爺,你說我爹還活著嗎?」明謙心裡很忐忑。
「老爺應該還活著,要不然靈蛇衛不會帶走他!」二爺硬著頭皮回答。
「靈蛇衛早就名不符實!」
秦風醒了過來,這些年外面的事情他和藤蒼一樣,多少了解一點。而唐家渡的人對外面的消息略顯孤陋寡聞。
「靈蛇衛藏到黑月潭邊后,依舊死心不改。以各種利益誘惑大楚、夏、趙三國,意圖挑起天下大亂。同時廣派人手,意圖找到帝心玉玦奪取四大神君圖騰,獲得帝心玦的秘密,和四大神君血脈之力,助九皇子後裔一統天下!」
「師叔,什麼是是帝心玦和四大神君圖騰?」
「有些話說來太久遠,太長了…….」薛老怪接過話題。
「傳說遠古的時候,天官五獸創造了天地,為天下共主,四大神獸奉黃龍為尊……」
「四大神君飛升之後,留下四塊神君圖騰玉,裡面蘊含著神君血脈之力!而黃龍一族所擁有的帝心玉玦則可以召喚出四大神君血脈之力。」
「遠古時期葉、薛、秦、鳳四大部落,遵從神君詔令以神君血脈之力鎮守四方、護佑四方生靈、拱衛皇朝。封玄武、白虎、青龍、朱雀四衛,分別為玄武衛、虎嘯衛、龍炎衛、鳳鳴衛!」
「而明氏部落擁有帝心玦,以黃龍遺族身份代天牧民、澤被蒼生,已傳幾千年。」
「曾經,靈蛇衛便是玄武衛的一支。」
「就算是要找到帝心玦和四大神君圖騰,為何平白無故屠戮天下明氏家族?」
明謙不明白,天下明氏皇族後裔延續至今已有幾十萬人,難道都該死?
薛老怪同樣不解:「他們為什麼要帶走老爺和薛剛?」
「也許是用來獻祭!」
秦風說出了一個令人恐怖的消息:「當年靈蛇衛失去圖騰,其他四大神君圖騰下落不明,黑月潭的勢力便選擇利用邪術。他們用活人的血脈之力獻祭,意圖召喚神獸之力…..這才是他們最為邪惡的地方!」秦風憤恨不已。
「什麼?活人獻祭?」連老怪也是第一次聽說,聽得明謙頭皮發麻。
「具體是怎麼回事,也許只有師父知道,我知之不詳。只是聽說這些年除了明氏後裔,遠古四大部族後裔多有失蹤,便和這黑月潭有關。」
「活人獻祭?如何獻祭?」明謙顯得焦躁不安,這是大陸上亘古未有的奇聞!
「聽說抓去的人都被圈養在黑月潭大陣之中,抽取血脈之力……越是純正的血統,血脈之力越強大……」其他的秦風實在是不知道。
聞聽此言,薛老怪心中大駭,大氣都出不來。
「父親說過:血脈祭祀是五大族人最神聖的事情!是為了祭祀遠古先祖,讓先祖感受子孫延綿。強制血脈獻祭?這不是把人按到別人的墳頭拜祭一樣,這是何等的恥辱!」
虎子氣得青筋暴跳:「等我找到他們的老巢,非要一把火燒的乾乾淨淨,無恥!邪惡!」
「黑月潭在哪裡?我一定要去找回父親!」明謙怒不可揭。
「等你打得過黑月潭的人再說吧!」薛老怪吼了一聲:「年輕人,魯莽行事,只會惹來更多麻煩!」
「二爺,虎子的爺爺為什麼要去找景太子後裔?」明謙對這個事情一直有疑問,薛家先祖每年都會派人出去打探景太子族人的下落。
薛老怪不想細說,這些事情還不是明謙可以面對的,只是應付了幾句。
「凡四大靈衛後裔,都有義務找到景太子後裔,以太子血脈光復明氏王朝!作為明氏皇族後裔,更是有匡扶天下的義務!」
薛老怪想了想又補了一句:「找到景太子族人,是明家世代的使命;現在這個使命要你來完成。救出明老爺,是我的使命,我會竭盡全力。」
黑月潭不知道在哪裡。
就算知道又能奈何?除了虎子已經罡氣護體,明謙只有先天罡氣,加上一個六十多歲的五重境入門,還有一個重傷的四重境,如果去找黑月潭無疑與虎投食。除了強大自己,沒有任何出路。
「師父,我要習武!」明謙猛地拍了一下胸膛,咳嗽了好幾下。
「還是太弱!」薛老怪搖搖頭:「這事交給你師叔!」
秦風吩咐兩人去砍了幾棵樹,讓他們用樹藤綁上做了一個簡單的擔架,便躺了上去。
「師叔傷勢未愈,以後就靠你們兩個了!」
虎子無所謂,明謙面有難色,這是力夫的活,自己一個書生,有點勉為其難。
「怎麼,就這點力氣都沒有,還想闖龍潭虎穴?」秦風可不慣著他:「我知道你是少爺,可你首先是個兒子,是個徒弟!」
明謙被激,只好彎腰抬起擔架,這擔架加上人兩百多斤一上手,明謙就感覺吃力,卻不好意思放下,心裡憋了一口氣咬牙往前走。
兩人走一會兒停一會兒,好幾次明謙都要跟虎子換,可是換前面換後面都一樣重,各有各的難處,虎子面不改色。明謙希望虎子能夠照顧點,這傢伙硬是假裝聽不見看不見,一天下來明謙是腰酸背痛,飢腸轆轆。兩人走了不到二十里路,薛老怪在山林里穿來穿去,等到歇息的時候,袋子里裝滿了各種草藥,手上提著幾隻兔子。
「不行,我要吃一頭牛!」明謙餓的前心貼後背。
「底子還不錯!這要是一般人早就吃不下喝不下,精疲力竭倒頭就睡了!」秦風滿意的點點頭,薛老怪很少說話,只是一個勁的搗鼓自己的草藥。
「二爺,你趕緊把師叔治好,我可不想當牛做馬!」虎子一副擔架在身上,渾身不自由,這一路上不能抓鳥打兔子格外的難受。
「虎爺我這渾身難受啊!」
「啪!」秦風抬手就是一巴掌,直接把虎子扇了一個翻滾,虎子爬起來就要罵人,可一看到秦風抬起的巴掌乖乖的坐到一邊。
「你爹還在呢,你也敢稱爺!」明謙心裡有數,第一次虎子自稱虎爺的時候,秦師叔就生氣了,畢竟虎爺是他師父。
「二爺,你這是什麼葯?」明謙還是習慣叫二爺,什麼師父師爺叫著彆扭,薛老怪也不糾正。
「我的給你們兩個準備活血化瘀跌打損傷的葯,剛剛習武的人卻是必不可少。」老怪一邊說一邊將各種草藥放在石頭上研磨,再用竹筒將葯汁接住:「要是有條件,煉製點火靈丹就好了,現在也只能將就…..」
幾種葯汁混合在一起,老怪直接放在火堆邊煨起來,不一會兒便見竹筒中冒出蒸汽。
「火靈丹,這可是救命的良藥,習武之人重傷之後只要保住一口罡氣,便能起死回生!」
明謙熟悉大陸所有的事情,不過終究是書上學來終覺淺。
明謙在學堂里的功課,除了基本的道德文章還涉獵這地理人文、江湖習俗、藥物典籍等等雜七雜八的東西,和他父親一樣,並不是為了功名。
他終於明白為什麼明家人世代都要讀書。
薛老怪的醫術在唐家渡是頂呱呱的,平日里上山打獵難免受傷,不論是傷筋斷骨還是毒蛇蟲葯基本上手到擒來。
當然明謙不知道的是薛老怪還有煉丹的本領,所以薛氏族人個個都是力量巔峰,罡氣布身。雖然在黑月武士面前沒有保住性命,但卻也有拚命的本錢。
「好了,少爺你過來!」
老怪讓明謙坐到邊上,解開上半身的衣服,只見明謙肩膀早就破皮出血,兩隻胳膊明顯的發紅腫脹,於是便將滾熱的葯汁倒在手心裡,用手中的罡氣對著明謙開始揉搓。
「啊!」
葯汁滾燙,加上傷口破皮明謙只覺得疼痛難忍,火辣辣的葯汁浸入皮膚便如一股氣流全身涌動。薛老怪也不管他,越揉越快,用了一刻鐘才把葯汁塗完,明謙明顯感覺周身血脈膨脹,整個身體都發紅了,剛開始的痛變成了一種通體舒暢,疲勞酸軟漸漸消失,反而有了睡意,舒服!
「少爺的身體還很弱,老夫只好用這藥物淬鍊!要想習武,就得先有一個強健的身體。」
「二爺,你咋這麼偏心,我身上還疼呢?」虎子嘟嚕著嘴。
「你那是皮癢,皮糙肉厚的……..」
「嗷嗚~」遠處傳來一陣狼叫,虎子立馬來了精神,他迫切需要發泄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