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八十三章 電影的想法

杭州城裡，照相館老闆石天成隨著人群走進了當地朝報主辦的紀錄電影放映院里。

然後就看見了人生中最不可思議的一幕，前方的幕布上出現了連續變化的畫面……

作為一個照相館老闆，他其實早就聽聞了攝影機這東西，也知道攝影機可以拍攝可以動起來的畫面，所以他對這東西就留了心思。

因為聽聞說官府的朝報會在一個場館里播放官方拍攝的紀錄片的時候，他就第一時間購買了門票去觀看。

其實一開始，他對這東西雖然好奇，但是也沒有說太過特殊的感覺，只是一種對新東西的好奇而已

畢竟聽聞只是聽聞，在報紙上看到相關消息的時候總歸是沒什麼直觀體驗的。

然而等到紀錄片開始播放的時候，石田路整個人都愣住了……整個人一動不動的盯著前方的畫面不斷的變化著……他甚至都沒有去關注畫面里到底拍攝了什麼，好像是拍攝了澳洲的一些城市，自然風光介紹。

他對這些不感興趣，真正讓他震驚的是，這畫面的表現效果太讓人震驚了。

這東西可比照片看起來更加直觀，並且更讓人震撼。

這畫面竟然可以動起來，而且看起來是如此的流暢……不要說，一個從來沒有看過動態畫面，頂多看過一些連續播放的幻燈片的人第一次看到這種動態畫面的時候，哪怕是一秒只有十多幀也覺得很流暢了。

迷迷糊糊的看完大概二十分鐘的紀錄片后，石天成滿腦子都是這個電影……

然後他就找到了不少的商行去問有沒有攝影機出售，但是都得到了否定的答案……然後有人告訴他，這種東西又不是什麼尋常的日用消費品，尋常商場里根本不會有，你得去專門的一些公司去問，或者找報紙直接找到廠家去訂貨。

還有人告訴他，如今整個杭州城裡都沒幾台攝影機，而且都在省朝報司里，平日里當成寶貝一樣，時不時拍攝一些記錄畫面。

但是石天成就一個普通人，一個照相館老闆而已，和省朝報司那種官府機構可扯不上關係，連門都進不去。

無奈之下，他只能是到處翻報紙，又給在松江那邊工作的一個同學發去電報，讓他幫忙找一找攝像機。

畢竟杭州城這邊沒有攝影機，不代表著松江城裡也沒有。

松江城號稱天下最繁華髮達的城市，各種商品應有盡有，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都能找到，而攝影機這種典型的工業商品肯定也是能找到的。

過了五天後，他收到了同學的回電，說是經過他的打聽，松江城裡還真有一家專門出售攝影機的店鋪，他還親自去過一趟確認了消息屬實。

得到這個消息后，石天成一天都沒耽擱，第二天就坐上了前往松江城的客運專列。

杭州城和松江城之間距離不算遠，都算是屬於江南大鐵路網裡的主要城市，因此也建設有雙軌道的複線鐵路，同時開設有直達的客運專列，只不過票價要比尋常客運火車要貴不少。

坐上了客運專列后，客運專列以最高達到六十公里的驚人時速一路朝著松江城疾馳而去。

早上出發，坐著二等商務座的石天成在經過了四個小時之後順利抵達了松江東站。

下了火車后簡單的在附近的小餐廳里吃了個午飯，隨後叫上了一輛出租雙輪馬車直接前往同學所在的住處。

他這個同學乃是他的初中以及中專同學，有著六年的同窗之誼，當年畢業后他們還一起跑到了松江去闖蕩。

不過他的同學運氣不錯，能夠在當地找到一份還可以的工作，後來還在這裡娶妻生子，最後努力多年後在松江城裡購置了房產，算是在當地徹底紮下根來。

但是石天成則是在松江城裡混亂幾年後，事業沒有什麼起色，最後還是回到了杭州城，最後因為在松江城的一家照相館里工作過，接觸過拍照，因為個人也對這個有興趣，因此在父母的資助開了家照相館，算是安定了下來。

然後相親結婚生子，一晃好些年過去了。

不過同學每隔一兩年都會回一次杭州府的老家，路過杭州城的時候總是會來看他。

日常也偶有書信往來。

因此同學之間的關係還算密切，要不然他也不會讓同學幫忙打聽攝影機的事了。

出租馬車的速度不快不慢，前後走了將近一個小時后才到，石天成給了車錢后拎著一個黑色的藤箱到了一棟五層樓的公寓前。

這種三層到五層樓左右的住宅公寓非常多，乃是松江城以及很多城市裡比較標準的普通住宅樓，大多建立在市區里，基本上市區里的住宅社區的房子，都是這種多層住宅樓。

上前後看了看，大門被掩蓋沒鎖，所以他直接推開大門往樓上走，到了二樓后敲響了樓梯樓口右側的房門。

不一會，就聽見了裡面傳來一個聲音：「誰啊？」

隨著聲音落下，就見一個中年男人拉開門，這剛見人，裡頭的中年男子就面露喜悅道：「天成，你這怎麼直接過來了？我還以為你要先回個電報，過兩天才動身呢！」

「來，來，快進來，你丫應該先發個電報來的，昨天發的話我今早也能收到了，正好可以去火車站接你！」

「而且今天本是工作日，也就湊巧我在調休，不然你直接過來都見不到我！」

這一邊守著，一邊把石天成帶進來。

石天成笑道：「我這不是著急嘛，這昨天剛接到你的電報，我立馬就想動身了了，因為比較匆忙，倒是忘記了先給你發一封電報！」

「不過我運氣不錯，剛好遇上你調休！」

石天成這邊說著話的時候，房子裡頭也出來了一個年約三十多的女子，看見石天成后當即道：「原來是石兄弟，你們先客廳里坐著，我給你們燒茶去！」

石天成道：「嫂子不用客氣了，我喝口水就行！」

一旁的同學則是道：「客氣什麼，來了我這裡還能少你一杯茶不成，來，先把東西放下，這一路上也應該了，先坐下休息喝杯茶！」

他們夫妻倆幾乎每年都要帶著孩子回老家，這回老家經過杭城的時候，也會去石天成家裡做客，所以兩家人還是比較熟悉的。

這坐下簡單聊了一番后，石天成就道：「我這一次過來松江，就是專門奔著那攝影機去的，我想要購置一台放在店裡，然後看看能不能展開一些攝影的新業務！」

「另外我也想用這個攝影機，拍一拍電影，報社裡播放的紀錄片你們知道吧，就是那種片子。」

「紀錄片？這個我倒是知道，是官府拍攝的世界各地的紀錄片，用以公益播放，隨便花個幾分錢就能去看了，前些時候我還帶著孩子去看過一部南美洲那邊的紀錄片呢，讓孩子們長長見識！」

石天成道：「就是這樣電影了，但是官府方的這些紀錄片好是好，但是太枯燥無味了，幾十分鐘全都是各種畫面介紹，除了一開始看個新奇，後面看的是讓人昏昏欲睡啊！」

同學聽罷也是道：「這倒是，不過人家朝報拍攝的紀錄片也不是為了好看，而是為了增長民眾的見聞，如此也就不能苛刻要求拍的好看了，畢竟要拍的好看恐怕要大費周章，成本更高，如此一來倒是有勞民傷財之嫌！」

石天成道：「所以我就想啊，這朝報的紀錄片為了成本，只能簡單直接拍攝，但是如果是我個人拍的話，我完全可以拍攝一種有看頭的電影，然後找個地方播放，收取門票錢。」

「官府那種是公益紀錄片票價便宜，但是大家都知道這是有補貼的公益播放，但是我打算搞個有故事，有人物的故事片，到時候門票收割二三十分左右，長久播放多下來，料想也能有個賺頭！」

同學聽罷稍微沉思了片刻：「這恐怕不容易，據我所在的，朝報那邊拍攝紀錄片就已經非常昂貴了，不僅僅是攝影機貴，而且膠片也貴！」

「你想，這一秒鐘就要用十多張的畫面，哪怕是半個小時下來，這一部電影需要用到的膠片也是一筆非常龐大的數字，而且現在的膠片很貴！」

「然後你還要考慮拍攝的畫面不一定都能用上，到最後必然會浪費一些膠片！」

「這樣算下來，恐怕投資不小，到時候你就算收二三十分的門票，但是要播放多少場才能賺回來？」

石天成道：「我還可以拷貝多幾部片源，然後多找幾家場地播放收費，想要盈利雖然難，但是還是有希望的！」

他同學看著石天成這模樣，以他對石天成多年的了解，恐怕已經心中下定了主意了，要不然也不會直接跑過來要購買攝影機了！

想了想后他道：「既然你已經有了決斷，那麼剛好趁著我今天輪休，我等會就帶你去攝影機的店鋪去看看！」

「不過我還是要勸你，拍攝影片的投資不小，要謹慎啊！」

石天成道：「我心裡多少還是有點數的，這些天我一直都在琢磨這事，我覺得還是有市場的！」

同學見此，也不再繼續勸說了，而是把話題又轉到了其他事情上，聊了聊其他的一些老同學的情況，中途說起有個在官府任職的同學今年調去了非洲那邊工作，雖然辛苦，但是等兩三年任期結束后回來，恐怕是要再往前一步到從六品了。

這說起來，兩個人都是一臉的羨慕！

其實當年他們兩人也嘗試過參加科舉，但是很可惜，連院試那一關都沒能過去……而院試也僅僅是鄉試的資格考試而已，他們這些中專學歷以及高中學歷的人要參加科舉，就只能先參加院試，通過院試后才能夠參加當年度的鄉試，這考中鄉試后才能進入官府工作，成為一名正式的官員。

這難度可不小！

畢竟當代也不是帝國早些年那會，高中和中專生都是高學歷人才了，參加科舉考試比較容易就能考中。

而現在……高中或中專學歷的年輕人可太多了，同時每年的大學畢業生也是一大堆，如此情況下想要考中成為一名官員，難度就變得非常大了。

除了大學畢業的有比較大把握外，他們這些高中或中專學歷的想要考中，那得實力和運氣都很不錯，這樣才能考上。

他們當年的一個班裡，有五十多人畢業，但是最後只有四個人考上鄉試最終成為官員，而其中混的最好的這個同學就是去了非洲任職的那位。

如今在非洲任職已經有了正七品，等非洲那邊的任期結束之後回國穩穩的升一級到從六品。

到海外任職歷練后，可以優先晉陞，這是帝國為了解決沒有人，尤其是中低層官員願意去海外，尤其是行政領地任職的一個鼓勵措施，只要去混個兩三年，那麼回來就能提一級。

不過也別覺得這是個捷徑很好走，實際上很辛苦，而且也具備一定的危險性……

辛苦就不說了，海外那些行政領地基本條件都很差，生活上的質量一言難盡，如果是去印度，西亞以及歐洲那些地方都還好……這些地方勉強也算人類開發成熟的文明世界，就是偏僻而且窮，條件艱苦而已。

但是非洲大沙漠以南地區，破地方……那可真的是沒有什麼文明氣息！

也就南非，馬普托這兩個府是屬於直轄領地，所以還好一些，但是大量的行政領地條件可真心不咋地，醫療條件不行，而且當地環境導致的各種疾病橫行，這去了不小心染個病，那可是真有可能把小命丟在那裡去的。

如此情況下，自然也就沒幾個人願意跑過去當官……楚國官員們一向來把都被派往海外行政領地視為貶職的象徵……很多海外行政領地的高級官員，別看他們在海外一個個大權在握，那些藩屬國的國王們都得小心翼翼伺候著……但是除極少數因為肩負某些任務，或者是為了鍍金快速升遷跑故去的，剩下的基本都是在本土裡競爭失敗的倒霉蛋。

而中低級官員里，很多也不願意去……如此情況下為了鼓勵中低級官員，尤其是需要量比較大，但是又沒人願意去，強行被迫還不好逼迫的基層官員前往行政領地任職，楚國是對前往行政領地任職的低級官員有一定的激勵措施的。

最典型的就是只要去任職三年，回來后直接給你升一級，而這個升一級對於一些有野心，想要繼續往上爬，但是人脈背景差一些，能力也差一些的中低級官員而言，吸引力還是不小的。

而他們的這個同學，就是屬於其中之一。

再過兩年多回來，那就是從六品，放在一個縣裡那都是各科科長的級別了……可別小看縣衙門裡的從六品科長，要知道一個縣裡的巡警局局長，也才從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