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衙內有妙計

熱鬧的京師，人流如織，摩肩接踵，喜笑顏開，好一派鮮花著錦，烈火烹油的太平盛世！

咚咚咚咚·····

突然，一陣熱鬧的銅鑼聲在人群中響了起來，與此同時，一個偌大的嗓門大喊道：「各位父老鄉親，叔叔伯伯，大嬸大姐們，快去看啊，快去看啊，大老爺要審案啦，審理一個驢子掉包案啦·····」

哄！

摩肩接踵的人群一鬨而散，一窩蜂的朝著一個方向跑了去。大街上瞬間變得冷冷清清了下來，只一些過路的商旅以及來京公幹的人傻傻的站在了原地，一臉的霧水，半響摸不著頭腦。

一個商人的管家正站在那敲鑼打鼓的人旁邊，忍不住就一把拉住了他，問道：「這位老兄，前面發生了什麼大事？你怎麼敲鑼打鼓的，這些人怎麼一聽到就一個勁的往那邊跑去啊？」

「哪有什麼大事，是我們的父母大人在審案呢！」敲鑼的漢子簡略一說，立即不耐了，馬上就跑了開來，一邊敲鑼，一邊頭也不回的道：「別打擾我去看熱鬧，你要知道，自己跑去府衙看就是了！」

「不就是審案嘛，有什麼熱鬧可瞧的？」打聽到消息的管家依舊一臉的霧水。

不過和大多數行人一樣，這名管家在打聽到消息，告訴給主家之後，雖然不明所以，但還是忍不住看熱鬧的好奇心，隨著人流朝府衙走去。

這就是好奇心害死人了，尤其是沒有任何娛樂活動的這個世界，更是如此。一碰上審案子，就全都涌了過去，根本不管這個案子和他們有沒有關係。有個笑話是這樣說的，一個人走得好好的，但是突然之間蹲在地上，大聲的「咦」了一聲，似乎在地上發現了什麼極其稀罕的事情，實際上是什麼都沒看到，只是好玩而已。但是沒過多久，這個人周圍就會圍滿了一群人，紛紛低頭看地上，非常感興趣。

其實，他們什麼都看不到，只是好奇心以及天生愛看熱鬧的習性使然！

京師之地，是人口數百萬的大城，有著東南西北四個府衙署理民事。看熱鬧的位置，是北面的這個府衙。

一窩蜂的跑到北部府衙的時候，府衙門口已經圍滿了一圈又一圈看熱鬧的人。有粗衣麻布的平民百姓，有衣著華服的富人，也有身穿士子服飾的讀書人·······

「大人可要為小的做主啊，小的那頭驢原本是栓在路邊的，誰知道小的打個轉回去的時候，不知道哪個天殺的將小的那頭驢換成了這頭癩驢，小的那頭驢可是頭好驢啊，肉實，皮毛光亮，小的養了三個年頭了······」大堂之內，一個粗布麻衣的老漢跪倒在地，哭哭啼啼的訴苦道，頭髮花白，眼淚刷刷的直流，真是聞著傷心，見者落淚啊。

北部府衙的府尹張煥傑是大周342年間的進士，五年時間就從外地的七品芝麻縣令一路升遷，到現在做到了京師重地北部府衙正四品的府尹之位，為朝廷一方重臣，升遷速度不可謂不快。

要說破案，張煥傑也不是沒破過，為官五年，破的案子也不在少數了。殺人案、偷盜案、偷情案、貪污案······，等等等等，都見識過。不過眼前的這類掉包案，他倒是第一次碰上，不免為之頭疼。

眼前的老漢姓王，是京師附近一個村子的老農，今天來京城也是帶了一些東西來京師販賣，誰知道再回去的時候，因為尿急走開了一下，回來之時騎著的毛驢就不見了。按王老漢的解釋來看，是他自己的那頭好毛驢被人掉包了，換成了眼前的這頭癩驢。

乾瘦如柴，皮毛打結髮黑，王老漢牽來大堂的這頭毛驢簡直是正宗的癩驢了。

他不是沒懷疑過這王老漢在說謊，不過王老漢言辭懇切，傷心之態也不是能夠裝出來的，所說的掉包事情應該是真的。也就是說，是真有人將王老漢的那頭好毛驢掉包了，他破案的方向也是朝著到底是誰掉包了毛驢上面想辦法。

不過，京師之地人的流動性太大，要想查出是誰掉包了毛驢，無疑是大海撈針了。再加上物證、人證都沒有，更加加大了破案的難度。張煥傑按照這王老漢的說法，想了一會，還是沒有頭緒。

「好了，本官已經知道了，你先說一下你那毛驢在哪裡被掉包的？你原先那頭好驢子是怎麼個好法。」張煥傑目視了一下旁邊站著的師爺，見他也微微搖了搖頭，知道案情一時之間也破不了，只得詳加詢問掉包的經過，然後再想辦法。

看熱鬧的人這時也大致聽出了案情的經過，不由議論紛紛。

「不知道大老爺能不能破案呢？」

「我看懸，這毛驢掉包了又沒有誰看見，人這麼多，你讓大老爺往哪裡去破案啊？」

「這也說不定，大老爺一向斷案入神的，我們沒辦法，大老爺肯定有辦法！」

「說的也是！」

·······

這時，站在一旁看熱鬧的，還有京師個官員家中的下人們。身為太尉府的人，李一又正好出來辦事，看到了熱鬧哪有不湊過來的。不過他到沒有議論起來，只興奮的看著熱鬧，管著閑事。

王老漢越講越詳細，但在場所有人卻越聽越糊塗，想了半天也想不出這掉包案該怎麼破。府尹張煥傑也不例外，最後只得拍了驚堂木，喝令退堂。

「糟了，還要回去告訴少爺呢！」人群之中，李一如夢初醒，拍了一下額頭，大叫道，一溜煙就跑了，回了太尉府。

········

「就這個事？」太尉府內，趙世平聽完李一請夫子的事情之後，又讓他講講今天一天在外面看到了一些什麼熱鬧事，沒想到李一說了半天，只說了這樣一件事。

「是啊，請夫子的事情小的我跑得腿都斷了，最後去請張夫子的時候正好經過北部衙門，看到有人圍著，小的也湊過去看了一下，就發現原來是張大人在審案，那王老頭的毛驢被掉包了！」

李一說的興奮，但也不忘了先說自己的苦勞，說道最後，還是忍不住問道：「少爺，你說這王老頭的毛驢是被誰掉包了？張大人審案的時候也不知道，還說明日再審呢。」

趙世平瞪了他一眼，道：「少爺我又不是神仙，我怎麼知道是誰將毛驢掉了包。」

「嘿嘿，這倒也是，不過少爺，您說這案子該怎麼破啊，小的我想到了現在也想不明白。不知道張大人明天能不能把案子給破了！」李一嘿嘿一笑。

「這有什麼問題？不就是個掉包案嘛？雖然你少爺我不是什麼星宿下凡，也沒有見到是誰將毛驢掉了包，但是破案還是沒問題的。其實只要把那頭癩驢餓上兩三天，然後追著它打，它自己就會把那個犯人給找出來了！」趙世平擺了擺手，隨意的說道。

「什麼？少爺您說那頭癩驢自己會把賊人給找出來？」李一吃了一驚，瞪大了眼睛看著自家的少爺，不敢置信。

他聽到了趙世平說什麼？破案很簡單？癩驢還是會自己找出犯人來？

要知道，當時圍觀的幾百人沒一個想出來破案的辦法，就算是高高在上的府尹大人最後也是沒有辦法，只得退堂，明日再說。現在趙世平說破案很簡單，如何不令他吃驚？更離奇的是，癩驢居然還會自己去找出那個賊人？

趙世平無語，很簡單的老馬識途之計也聽不明白，真是白費了一身狗腿子的潛質。他伸手打了一下李一的腦袋，笑罵道：「傻子，那癩驢認得回家的路啊，餓了幾天，又被人追著打，它肯定是要跑回家的。那個掉包賊將毛驢掉包了，癩驢自然是他自己的了。」

說到這裡，已經非常明白了，李一恍然大悟，驚喜的大叫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原來是這樣。少爺您真是聰明絕頂！」

「什麼聰明絕頂啊，少爺我餓了，快去給少爺我拿點吃的來！」趙世平推了他一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