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

章出塵很心虛，芮玲在辦公室上下打量她的目光似乎已經看穿她了，章出塵想著自己的手段果然很低。

她就在二樓擦一擦房間的玻璃，聽到有門開的聲音，芮玲的高跟鞋踩在瓷磚上的聲音很清脆，仿若在章出塵砰砰直跳的心臟上打鼓。

章出塵直起身，芮玲皮笑肉不笑的看她，然後說：「你叫什麼？」

「章出塵。」

芮玲說：「其實你要是想靠身體搞到錢的話，我倒是可以給你推薦個地方，來錢快得很，省得你每天在這扮演灰姑娘裝可憐了，不累嗎？」

章出塵反應有些慢，領悟過來才明白芮玲是在羞辱她，章出塵是個性格很好的女人，她不太會生氣，而且本來也是她心懷不軌，被人家這般含蓄的羞辱，有什麼可生氣的呢。

章出塵攥緊手裡的抹布，眨巴著眼，說道：「不累的，徐老闆能給我這份工作我已經很知足了。」

芮玲厭惡的「嘖」了一聲，她最討厭這樣嬌柔做作，一副楚楚可憐做派的女人了。

芮玲說：「你最好真的知足。」

芮玲剜了她一眼，風風火火的就下樓離開了。

芮玲知道她跟徐渭南說，讓他把章出塵給開除，他是不會幹的，芮玲太了解徐渭南了，徐渭南只是面上和和氣氣都點頭答應，但其實主意大得很，不喜歡別人讓他怎麼怎麼做。

芮玲也想就別干涉，隨便他怎麼浪，可女人究竟還是沒那麼洒脫的，芮玲做不到。

…

章出塵被芮玲警告了，她也沒有想象中那麼的羞愧，反而還很坦然。

她在狹小的休息間給周況發消息，將發生的事情都告訴他，周況問她：「什麼感覺？」

章出塵說：「有種被注意到的興奮感。」

她很誠實，跟老師講話就是要誠實。

可說完也還是交代了下她那點小小的歉意：「也有些不好意思，可興奮多過於抱歉，周老師，我是不是很不要臉？」

周況回她：「你要臉了這麼些年，有什麼收穫嗎？」

章出塵回答不出來，苦笑了下。

對話就這樣暫時結束，章出塵去打掃一樓車展廳。

正好徐渭南下樓，章出塵拿著拖布有些局促的沖他喊了句：「老闆好。」

徐渭南眼神有些冷，沒搭理她。

他審視著自己的內心，對章出塵這個女人，有種說不上來的複雜心情。

她就像是送到嘴邊的紅燒肉，他有些饞，可也覺得膩，不吃很可惜，吃了又覺得撐得慌，肯定會很不舒服。

章出塵此時領悟不到這點，她只是覺得，徐渭南不喜歡她，她又不知道該如何討他喜歡。

就這樣奇怪的僵在這兒。

周況聽了兩次章出塵這樣困惑的求解，一直沒說什麼。

可是在一天章出塵中午休息準備去吃飯的時候，一出車行，周況就抱臂站在門口，一雙漆黑犀利的眼冷冷的看著她，說道：「順路過來，一塊兒去吃個飯。」

他怎麼就趕得那麼巧，正好徐渭南開車送芮玲去美容院，肯定要經過車行，芮玲就看到了周況和章出塵並肩而行，進了一家館子。

周況還是那樣面無表情，很拽很不耐煩的樣子，是芮玲曾經愛過的模樣，周況也更壯實了，瞧著也沉澱了些男人的成熟味道。

一旁的章出塵則是紅彤彤個臉，倒有些嬌羞小媳婦的感覺了。

芮玲看著後視鏡里逐漸變小的兩人，心裡明白了，是周況讓章出塵來勾引徐渭南的。

周況對自己還是……不甘心的。

芮玲咬著唇，一時間不知道是該喜還是該怒。